张维迎：中国经济的一阶问题和二阶问题

张维迎：中国经济的一阶问题和二阶问题

2024年8月30日，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国发院）迎来了2024级EMBA新生。在开学典礼上，著名经济学家、北京大学博雅特聘教授张维迎以“中国经济的一阶问题和二阶问题”为主题，为新生们带来了一场深刻的思想盛宴。

张维迎教授指出，要理解中国经济的现状和未来，必须区分一阶问题和二阶问题。在数学中，函数的变化特征可以通过一阶导数和二阶导数来描述。一阶导数反映变化的方向，二阶导数则反映变化的速度。同样，在经济学中，一阶问题关乎理念和体制模式，二阶问题则涉及具体的经济政策。

一阶问题的核心在于我们选择怎样的经济体制和发展理念。是继续深化市场化、法治化进程，还是退回到计划经济、人治时代？张维迎教授强调，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许多挑战，其根源在于一阶问题尚未得到妥善解决。

二阶问题则聚焦于具体的经济政策，如如何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刺激投资和消费，如何刺激出口，如何解决特定产业面临的问题等。张维迎教授指出，当前经济学界的讨论大多集中在二阶问题上，而忽视了一阶问题。这种倾向源于两方面原因：一是认知局限，许多经济学家和政府官员受凯恩斯主义宏观经济学的影响，过度关注短期经济刺激；二是回避策略，一阶问题往往涉及敏感的政治和意识形态议题，因此被有意回避。

回顾中国自1978年以来的改革开放历程，张维迎教授指出，这一过程本质上是在解决一阶问题。改革派与保守派之间的核心分歧，就在于是优先解决一阶问题还是二阶问题。改革派主张通过根本性的体制变革，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减少政府干预，释放企业家精神。而保守派则更侧重于完善计划经济体系，强调政府财政的稳健。

邓小平提出的“对外开放，对内放开”八字方针，精准地概括了改革的方向。对外开放不仅意味着引进外资和技术，更重要的是融入全球经济体系，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这一战略决策为中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是中国对外开放的重要里程碑，不仅推动了经济的快速增长，也加速了市场化改革的进程。

然而，近年来中国经济面临诸多挑战，如经济增长放缓、企业信心不足等。张维迎教授指出，这些问题的根源在于一阶问题未能得到持续的关注和解决。尽管在具体政策层面（二阶问题）不断出台各种刺激措施，但如果没有正确的理念和体制支撑，这些措施的效果往往有限。

张维迎教授的演讲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思考框架。面对复杂的经济形势，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表面的政策调整上，而应该深入思考更根本的理念和体制问题。正如他在《经济学原理》一书中所强调的，“经济学理论并不是一些现成的可以用于政策分析的结论。它不是教条，而是一种方法，一种智力工具，一种思维技巧，有助于拥有它的人得出正确的结论。”

张维迎教授的经济学理论，尤其是他对一阶问题和二阶问题的深刻洞察，为我们理解中国经济提供了新的视角。他提醒我们，真正的改革需要勇气和智慧，需要在理念和体制层面进行深刻的反思和变革。这不仅是对政策制定者的启示，也是对每一个关心中国经济发展的学者和实践者的启发。

如果你对经济学感兴趣，想要深入了解中国经济的现状与未来，张维迎教授的理论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参考。通过学习他的思想，我们不仅能更好地理解中国经济的复杂性，也能从中获得应对挑战的智慧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