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hlequah幼鲸夭折，南方虎鲸种群面临生存挑战
Tahlequah幼鲸夭折，南方虎鲸种群面临生存挑战
2025年1月4日，国家地理学会报道了一则令人心碎的消息：著名虎鲸Tahlequah的第四只幼鲸在新年前夕夭折。这头虎鲸母亲曾在2018年因失去幼鲸而游行17天，其悲痛欲绝的场景曾感动全球。
Tahlequah的悲痛历程
2018年，Tahlequah产下了一头幼鲸，但不幸的是，小鲸在出生后不久就夭折了。与其他虎鲸妈妈不同，Tahlequah并没有很快放弃，而是坚持了17天，背着幼鲸的尸体游了1600多公里。她拒绝进食，不断地将幼鲸的尸体托出水面，似乎在与自己的孩子做最后的告别。她的行为引发了全球关注，也让人们对虎鲸的母性、对生命的珍视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张照片记录了2018年那场令人心碎的事件：虎鲸妈妈Tahlequah背着死去的幼鲸游了17天。Tahlequah的举动引发了全球对虎鲸保护的关注。摄影：Kelley Balcomb-Bartok
时隔六年之后的2024年12月下旬，Tahlequah终于迎来了新的宝宝。然而，这个好消息仅仅持续了十天，幼鲸再次夭折。这次的悲剧让Tahlequah所属的南方居留虎鲸种群的生存状况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南部居民型虎鲸的生存现状
南部居民型虎鲸主要栖息在美国华盛顿州和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皮吉特海湾，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虎鲸群体之一。然而，这个种群正面临着严峻的生存挑战。目前，该种群仅存73头，新出生的幼鲸只有约50%的几率能够活过一岁，种群正挣扎在濒临灭绝的边缘。
南部居民型虎鲸（Southern Resident killer whale）是太平洋西北地区的标志性物种，在全球范围内都享有极高的知名度。这些黑白相间的美丽生灵不仅在当地原住民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而且在整个海洋生态系统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同时也是该地区生态旅游的重要组成部分。图源：NOAA发布的10年的种群分析报告的封页
科学家们分析后发现，南部居民型虎鲸面临的主要威胁主要有三方面：
食物资源的减少：南部居民型虎鲸的主要食物来源是鲑鱼，尤其是帝王鲑鱼。近年来，由于过度捕捞、气候变化以及栖息地污染等因素，帝王鲑鱼的数量大幅下降，南部居民型虎鲸因此面临食物短缺的困境。
污染问题：虎鲸是食物链的顶端掠食者，它们通过摄入食物中的污染物，不断将这些有害物质积累在体内。特别是一些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如多氯联苯（PCBs），它们能够在虎鲸的体内长时间存在，甚至通过母乳传递给幼崽。这些毒素会影响虎鲸的免疫系统和生殖系统，导致虎鲸出现各种健康问题，甚至导致幼鲸的死亡。
船只噪音和水域干扰：皮吉特海湾的水域是南部居民型虎鲸的家园，但这里的船只活动很频繁，尤其是大型货船和游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船只的噪音，会干扰虎鲸的交流和捕食活动，使它们难以有效地利用回声定位来寻找食物。科学家们发现，虎鲸在高噪音的环境下，无法听到彼此发出的声音，这会影响它们的捕食效率和群体间的协调合作。此外，船只还可能直接威胁虎鲸的生命，船只碰撞已成为虎鲸死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头冒出海面的虎鲸。©摄影：王敏幹（John MK Wong）
虎鲸的保护工作
面对这些严峻的挑战，南部居民型虎鲸的保护工作显得尤为重要。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官网的信息显示，2005年，美国政府正式将南部居民型虎鲸列为濒危物种，这意味着它们将得到更为严格的保护。此后，相关部门和保护组织开始采取一系列措施，力图扭转这一濒危物种的颓势。
该国加强了对南部居民型虎鲸栖息地的保护，设立了多个保护区，限制商业捕鱼和船只活动，尽量减少人类活动对虎鲸的干扰。特别是鲑鱼的保护，成为了恢复南部居民型虎鲸种群的重要一环。为了确保虎鲸能够获取足够的食物，保护组织与渔业部门合作，制定了一系列保护鲑鱼的措施，包括限制鲑鱼捕捞、恢复鲑鱼栖息地、改善水质等。
然后，就是水域污染的治理了，限制有毒化学物质的排放，来减少这些污染物对虎鲸的影响，来减少虎鲸体内污染物的积累，改善它们的健康状况。同时，许多研究机构也在努力寻找新的技术手段，帮助减少船只噪音的影响，保护虎鲸的听觉能力。
当然了，这些措施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的，不过总体来讲，南部居民型虎鲸的保护之路依然充满了挑战。尤其是每年出生的虎鲸幼崽生存率较低，很多幼鲸在出生后的第一年就死去了。有研究指出，大约一半的新生虎鲸无法存活到成年，这一高死亡率，让虎鲸的种群恢复进展非常缓慢。再加上，南部居民型虎鲸的繁殖周期较长，通常需要几年，才能迎来新一代幼鲸。所以，虽然保护工作逐渐取得一些成效，但要实现种群的真正恢复，仍然需要更多的努力。
这幅由杰克·瓦格纳创作的《妈妈的爱》的壁画，位于华盛顿州埃德蒙兹，灵感来源于J族群的母子虎鲸，以此向它们致敬。照片：杰伊·加尔文（CC BY 2.0）
专家观点
香港海洋哺乳动物专家、“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顾问王敏幹教授（Prof.John MK Wong）指出，类似的母子深情，其实在鲸豚类海洋哺乳动物中是普遍存在的。比如，在香港曾有报道，一头中华白海豚母亲曾带着死去的幼崽游弋7天；以及过去在捕鲸时代，捕鲸者经常会利用抹香鲸母子间的深厚情感进行捕猎的案例。王敏幹认为，类似的案例可以让人类进一步认识到鲸豚类的情感世界、文化世界。
王敏幹表示，目前尚不清楚具体原因，要弄清原因恐怕需要进行尸检。考虑到这只虎鲸母亲前有幼鲸死亡所承受的情绪压力，不排除也可能会影响她的健康状况，甚至对怀孕期间的新幼鲸造成不利影响。当母鲸处于压力之下时，胎儿的健康可能变得脆弱，导致其发育不完全或体质较弱。另外此前也有证据显示，污染也有可能导致幼鲸死亡。在一些地区，一些鲸类个体生活在高度污染的水域中，化学物质的污染可能会通过母鲸传递给幼鲸。香港的中华白海豚和鼠海豚就曾被发现受到这种污染的影响。1990年代，珠江口地区发现的搁浅幼鲸尸体中，检出大量的DDT农药成分，说明这些化学物质已经通过母体传递给了幼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