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探索到智能：无人作战如何改变现代战争
从探索到智能：无人作战如何改变现代战争
2024年12月，伊朗对以色列发动大规模无人机袭击，出动了140架无人机，其中包括100架攻击型无人机和40架侦察型无人机。这场突袭行动中，伊朗使用了小型飞翼无人机集群，通过低空突防的方式突破以色列的防空系统，对多个军事目标实施了精准打击。这一事件不仅展示了无人机作战的最新发展，也凸显了其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地位。
从二战到智能自主：无人作战的历史演进
无人作战作为现代战争的重要作战样式，其发展历程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自那时起，无人作战经历了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演变过程。根据其技术发展和应用特点，可以将其分为四个主要阶段：
探索尝试时期（二战结束至20世纪80年代末）
早在二战期间，现代意义上的无人作战就已经出现。空中作战主要表现为运用轰炸机改装的遥控炮弹飞机攻击陆上目标；陆上作战主要是运用无线电遥控坦克和履带式爆破车摧毁坦克、坚固工事；水上作战主要表现为运用无人艇以自杀方式攻击水面舰艇，以及运用无人扫雷艇实施滩头破障等。
这一时期的无人作战行动主要体现在越南战争以及第四次、第五次中东战争中。例如，在第四次和第五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军队利用无人机作诱饵，进行佯动，欺骗对手防空火力开火，从而迫使对手暴露目标或消耗弹药，为有人战斗机实施攻击创造战机。
规模扩大时期（20世纪90年代）
20世纪90年代是无人作战的规模扩大时期。这一时期，无人作战开始被主要军事强国重视起来，无人装备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规模上都有了较大发展。空中作战能力较以往有了很大变化，行动样式也更为多样，无人机除了执行侦察监视、诱骗干扰、电磁干扰、通信中继等任务以外，还承担起了战略空袭前对目标的轰炸引导指示、战场评估、气象探测和心理战。
这一时期的无人作战行动主要体现在海湾战争、车臣战争、波黑战争和科索沃战争中。例如，海湾战争爆发后，美军先后部署6个RQ-2“先锋”无人机连，执行实时日夜侦察、监视、目标捕获、战损判定、战场管理等任务；在科索沃战争中，美军曾将激光指示系统安装于无人机，通过照射对手军事目标，指引轰炸机进行精确打击。
功能拓展时期（21世纪前10年）
21世纪的前10年是无人作战的功能拓展时期。这一时期，无人装备的数量种类、性能质量发展更趋完善。在空中，无人机进入直接攻击时代，精确打击和遂行多样化军事任务能力发生较大改观；在地面，无人战车、机器人集侦察监控、实时攻击和支援保障于一体，成为复杂地形战场态势感知的关键武器装备；水面、水下无人作战运用频次也越来越多，远距离环境测量和复杂水域识别定位等新功能被开发利用。
这一时期的无人作战行动主要体现在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和利比亚战争中。例如，美军使用MQ-1“捕食者”无人机击杀基地组织重要头目；伊拉克战争中，美联军使用了20多种型号的地面无人系统，执行排爆、扫雷、清障、施工等任务，运用多型无人潜航器对复杂水域进行探测、识别、定位和扫雷。
智能自主时期（21世纪第二个10年至今）
自21世纪的第二个10年起，无人作战进入智能自主时期。无人装备的信息化程度更高，向智能化发展趋势愈发明显，无人作战行动在局部战争中作用更加突出，正在颠覆传统的作战模式。无人机智能化、小型化、模块化特征更加凸显，集群攻防、跨域协同作战不断演进，达成了“平台无人、系统有人”“前线无人、后方有人”“行动无人、指控有人”的特点。
这一时期的无人作战行动主要体现在叙利亚战争、纳卡冲突、新一轮巴以冲突等战争实践中。例如，纳卡冲突中，交战双方在战场上投放大量各型无人机，使这场冲突成为大规模无人机战争。据不完全统计，阿塞拜疆军队对亚美尼亚军队的攻击75%以上是由无人机完成的。
无人作战在现代战争中的实战应用
在现代战争中，无人作战已经从最初的侦察监视工具，发展成为能够执行多样化任务的作战力量。特别是在叙利亚战争、乌克兰冲突等现代战争中，无人作战展现了其独特的优势和重要性。
叙利亚战争中的应用
在叙利亚战争中，FPV无人机发挥了重要作用。各方势力纷纷利用FPV无人机进行侦察和打击行动。例如，反政府武装利用FPV无人机对政府军的目标进行精确打击，严重削弱了政府军的战斗力。政府军则利用FPV无人机进行战场侦察和监视，及时发现并打击反政府武装的据点和部队。
根据相关数据统计，叙利亚内战期间，反政府武装使用FPV无人机进行目标打击的次数高达数百次，成功率超过60%。而政府军通过FPV无人机侦察到的敌方据点数量也达到了数百个，有效打击成功率约为70%。这些数据充分说明了FPV无人机在实战中的高效性和重要性。
乌克兰冲突中的应用
在乌克兰冲突中，无人机作战呈现出新的特点和发展趋势。双方不仅广泛使用无人机进行侦察监视和目标打击，还不断创新作战方式，提升作战效能。
乌克兰于2024年2月宣布成立无人系统作战部队，任务包括无人机等作战平台的操作培训及研发生产。乌克兰近期开发了专门为FPV无人机设计的能够穿透装甲车的轻型弹药，进一步提升了无人机的打击能力。而俄罗斯则对FPV无人机加装了红外夜视功能、配备火箭弹头等，以增强侦察和打击能力。
主要军事强国的无人作战发展现状
面对无人作战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作用，主要军事强国都在积极发展和部署无人作战力量。
美国
美国最早发展无人机并投入实战，美空军于2003年就组建了“捕食者”无人机中队，目前美军服役的无人机型号有数十种。美国空军计划在2024年建立一支由协同作战飞机组成的无人僚机机队，配合F-35A战斗机或“下一代空中优势”飞机遂行空战任务。根据计划，具有高度自主能力的“协同作战飞机”，将以2∶1到5∶1的比例，与F-35A战斗机和“下一代空中优势”飞机编组。
俄罗斯
俄罗斯于2012年组建了无人机航空兵发展局，2014年成立国家无人机中心。根据俄2021年至2025年国家防御计划，俄计划在2025年前为每个炮兵旅、空降兵团、战略火箭军各兵团和航空兵基地编配无人机分队。俄罗斯“牛虻”无人机采用了神经网络技术，能够自主控制、自主识别和摧毁目标，即使在通信中断的情况下，也能继续完成跟踪和攻击任务。
中国
中国也在积极推进无人作战力量的发展。中国已经研发并装备了多种型号的无人机，包括“翼龙”、“彩虹”等系列无人机。中国还注重发展反无人机能力，研发了多种反无人机系统，以应对未来战争中的无人作战威胁。
无人作战的未来发展趋势
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无人作战正朝着以下几个方向发展：
小型化、集群化、智能化
小型无人机具有组装便捷、携带方便、部署灵活等优势，特别是在城市战或复杂地形作战中，小微型无人机能够获取小范围情报、实施侦察监视，往往具有以小制大的效果。无人机集群凭借规模和数量上的优势，在对敌防空力量饱和攻击、对敌消耗、心理威慑、精准打击等方面，能够起到作战方式多样、作战效能倍增的效果。
有人/无人协同作战
有人/无人协同作战将成为未来战场的重要作战方式。通过将有人作战平台和无人作战平台进行有机混合编组，可以组成一体化的战术作战群，协同完成不同类型的攻防作战任务，实现优势互补、效能叠加。
自主作战能力提升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无人作战平台将具备更强的自主作战能力。嵌入智能模块或智能体的无人作战平台，能够自主机动进入战场，并根据战场态势变化完成侦察、判断、决策和打击，实现“发现即打击”的快速响应。
反无人作战能力发展
面对无人作战力量的快速发展，反无人作战能力的建设也日益受到重视。未来，反无人作战将更加注重体系化设计，把各种反无人装备和技术手段综合运用，并将其融入联合作战体系。在反无人作战的目标选择上，将对手无人作战平台、通信指挥链路、相关指控人员等视为一个系统，破坏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往往就可以导致其作战行动失效。
无人作战力量正加速走向战场。未来，有人/无人协同、人工智能赋能、反无人作战等，将成为各国军队持续研究探索的课题。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作战理念的创新，无人作战将在未来战争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甚至可能改变战争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