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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做保洁》:保洁员群体真实处境,献给所有异乡打工者的诚意之作

创作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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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创作中心

《我的母亲做保洁》:保洁员群体真实处境,献给所有异乡打工者的诚意之作

引用
1
来源
1.
http://www.360doc.com/content/24/0307/02/33680478_1116364662.shtml

《我的母亲做保洁》是张小满的第一本出版书籍,通过记录母亲春香在深圳做保洁员的真实经历,展现了当代中国异乡打工者的生存状态,同时也揭示了母女关系的复杂性。

张小满是长居深圳的媒体打工人,曾先后在《深圳晚报》《新周刊》等媒体从事深度报道工作,现在她在互联网大厂做女工。《我的母亲做保洁》是她第一本出版的书籍,同时也是她献给妈妈春香的第一本书。

这本书里记录了2020年疫情爆发以后,52岁的春香在小县城失业,来到深圳投奔女儿小满,并且在深圳开启保洁员打工生涯的真实过程。

在这本书里,小满带着记者般的敏锐记录下春香做保洁员的三段经历,并且透过现象看到保洁员这一群体在大城市里的真实处境。通过这本书的书写,小满重新审视自己的出身、过去和她与春香的母女关系,为我们今天理解当代女儿和妈妈,提供一个范本。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本书是写给所有异乡打工者的诚意之作,为所有漂泊在外的人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去理解自己的生活和未来。

一、一个女人52岁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打拼?

春香是陕西商洛市商南县人,出生于1968年的春天,是家里的第8个孩子,她有6个哥哥、1个姐姐和1个妹妹。大家庭共同居住在商南乡下的小家里。春香9岁辍学,帮家里干活。在21岁时,她听从母亲的建议嫁给同村里老实本分的男人,开始支撑起自己的小家生活。春香男人是家里的“甩手掌柜”,只负责从外面挣钱回来,而春香则要支撑起整个家的方方面面,也要应对男人有时没带钱回家的窘境。春香凭借一己之力操持起家里的所有事务:种田,养猪,养鸡,照顾儿子,监督女儿学习,处理人情关系,还上山采摘中药材卖钱。

在养育两个孩子成年后,春香和男人一起外出打工。他们经常正月离家,腊月归来,哪里能挣到钱就去哪里。

2020年春天,因为疫情,春香两口子被困在老家,找不到赚钱的门道,一时间都很慌张。女儿小满看不过眼,提议春香两口子来深圳住段时间,由她来帮助他们找工作。这一年,春香52岁,春香男人60岁,他们来到1500公里之外湿润温暖的深圳。

对钱的渴望是春香很多年生活匮乏的本能反应。两个孩子的学业是她挣钱供养出来的,小县城里的房子是她挣钱攒出来的,大家庭里有人住院看病的钱也是她打工凑出来的。更为迫切的是,老两口没有退休工资和养老保险,对于春香来说,“做一天工,就是一天退休工资”,就多一重未来的保障。

二、在深圳做保洁员是什么体验?

由于不识字,年龄也大了,春香可选择的工作并不多,不需要用到智能手机也没有硬性要求的保洁员成为首选。从2020年到2023年,春香辗转商场、政府大楼和高级写字楼,在三个地方做保洁员。

相同的是,不管在哪里都要负责卫生的干净整洁。保洁的工作主要和“脏乱差”打交道。用小满的话来说,“这是一份真正充满屎尿屁的工作”。

不同之处在于每个地点对保洁员的要求与管理各不相同。从要求严格、清洁工作庞杂的超级商场,到相对稳定清闲、有人文关怀的政府大楼,再到分工垂直、投诉制度强势的高档写字楼,春香见证了自己的成长,同时也看到保洁员群体的整体处境。

保洁员里没有年轻人,大部分是来自农村且年龄在五十到六十岁左右的人,有的甚至会改小自己的年龄只为满足雇主对年龄的要求,大多来自广西、湖南、四川、江西、河南、陕西等不太富裕的地区。大多数保洁员需要负担深圳高昂的租房成本,只能努力挣钱,没有退路。有些人会连着打两三份工,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有的人因为害怕失去工作和稳定收入来源,会无底线接受严苛的管理制度,从入职开始就没有休过一天假...

一个时刻保持干净的超级城市背后,是一群人的过劳。他们用苦力来换钱,养大了孩子,托举起家庭,但孩子并没有如预期那样能在他们年老以后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他们只能流汗到老,透支自己的身体,继续供养家庭。

三、互联网大厂白领女儿x陕南小城蓝领妈妈,时隔多年重新一起生活,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用一句话来概括小满,就是从大山深处走出的小镇做题家。小满一路努力念书,只为了不再被大山的阴影笼罩。她离家求学,飞得越来越远,自主选择了工作、爱人、生活的城市。把故乡和母亲春香,都抛在了原地。

2020年春香来到深圳,重新与小满住在一起,给了这对母女重新了解对方的契机。

她们有过很多争吵的时刻。七年前,春香极力反对小满挑选的丈夫,担心女婿不争气、不靠谱。在深圳的房子里,春香一次次指责小满花钱大手大脚,网购那么多衣服浪费钱。诸如此类的小事情很多,而小满继承了与春香相似的倔强、固执,面对母亲的指责她也不甘示弱,一一反击回去。两个人的矛盾常常升级成更情绪化的控诉和指责,像是仇敌。

她们也有很多温馨的时刻。春香在写字楼里目睹了年轻人繁重的工作压力,也终于体会到女儿在大城市打拼的辛劳。春香会默默在冰箱里囤满小满最喜欢的食物,在小满情绪低落时做她最想吃的面食、小吃。小满也在春香的絮叨讲述和打工经历里,真正体悟母亲的不易与要强,终于明白是多年来生计上的匮乏造就了母亲强悍的性格和执拗的思维方式,也看清楚母亲何以成为这样的母亲。

她们是母女,她们血脉相连,而后又在大城市里互相依靠,用各自的方式去抵抗人生的匮乏与缺憾。借由春香的讲述,小满重新去回望了自己的来路;借由小满的书写,春香开始学习拼音写字,只为了能读懂女儿正在写的书,并且决定继续留在深圳,让故事延续。

四、总结:异乡打工人们的出路在哪里?背井离乡的人们又如何与漂泊和解?

德国社会学家罗萨用“滑溜溜的斜坡”的比喻对我们的现代社会进行描述:在生活的所有领域里,都有一种站在“滑动的斜坡”上的感觉。现代社会里的一切都被加速,城市的快速向前发展意味着加深对劳动者的剥削和异化——如果不能变得更快、更有创造力、更有效率,就会面临随时被淘汰的风险。安全稳定的生活不复存在,谁都不能预知第二天会发生什么,生活没有安全感。

在这个时刻会发生巨变的世代里,无论是像春香一样的蓝领,还是像小满一样的白领,都是异乡打拼者,现代流水线上的一个小部件。曾经的奋斗神话已破灭,大城市快速吞噬了一代代人的时间,却不允诺给这一代代人稳定可靠的未来。异乡漂泊者怀揣着的,是同样不安的心。

那么如何与漂泊和解呢?

“金阁栏,银阁栏,不如自己的穷阁栏。”这是春香说的一句俗语,却道破漂泊者与自己和解的方式。小满在这本书的写作过程里,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来路。陕南大山深处,有她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有春香曾奋斗过的矿场。故乡封存了一部分过去的记忆,而那些记忆明暗之间勾勒出的,是她们真实的人生,和真正的精神内核。

真实面对自己的处境,诚实地指认出自己的位置,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而这也是非虚构作品真正打动我们的力量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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