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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励耘家书》的细节看王国维之死的真相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从《励耘家书》的细节看王国维之死的真相

引用
网易
1.
https://m.163.com/dy/article/JO9CI4NU05532ZAG.html

王国维作为清华国学门四大导师之一,在没受运动冲击的情况下,居然去颐和园投湖自杀,令青少年们百思不得其解。殉清一说更是荒唐,1912年没死,何苦1927年死?翻阅《励耘家书》时,没想到陈垣先生在被儿子胡闹气急了的情况下,无意间说出点细节。“王先生月入四百元,仅够支家用及自己买书之费。他儿子死了,他亲家要他三千元交他寡媳,逼得王先生投昆明湖也”,言下之意,儿子若再胡闹、若再逼爹,我可能就是和王国维先生一个下场了。

《励耘家书》三联版21页

他的亲家是谁呢?

翻阅历史,发现真不简单。

王国维(左)与罗振玉

在溥仪的回忆录中讲述王国维早年家里贫穷,得到好友罗振玉的不少赈济。留学回国后,罗振玉推荐王国维担任晚清末代皇帝溥仪的帝师。可以说,王国维显赫的学术地位,都是罗振玉提携的。罗振玉长王国维11岁,1918年把女儿嫁给了王国维长子王潜明。

王潜明在天津海关工作,捧上了金饭碗,可惜1926年去世了。亲家公罗振玉就把女儿带走了,而且是不辞而别。王国维内心非常不满,难道我连儿媳妇都养不起了吗?莫说是知识分子,就是对普通人,罗振玉的做法,怕是都让人难以接受。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里面可能有几点历史没有也不便记载的细节:

一是罗振玉侄子回忆,罗性格强势,脾气急,做事稍欠冷静,可能在情急之下,说了一些伤人的话,何况遇到了这样悲惨的事?但事后他可能忘记了,只记得给王国维的恩,否则也不好意思主持王国维的葬礼。

在中国社会,娘家婆家吵架混战时发些飙,放些狠话,那是常有的事,一会好了的时候又都忘了。但王国维不同,知识分子脸皮薄,大知识分子脸皮更薄,记性又好,估计生了好多闷气,内伤淤血。

另外,罗长期强势,王与之长期相处,用现在人的说法,是否有些赘婿的感觉,难言之隐郁结于胸。

知识分子怕言钱,但心不狠,嘴也笨,不擅吵架。吵架一般是哪痛往哪戳,罗振玉学问不如王国维,肯定只能在钱上戳王国维的痛处,只是为了吵赢,估计也不是真逼王国维的钱,否则以前资助他干嘛。

但对于王国维来说,三十年的交情,儿女亲家,一句恶言,足以致命。

当然,我这只是一家之言的猜测,但这3000元钱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也可能是激起了第一个求死解脱的念头。

在1924年11月,当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不顾北洋政府的皇室退位《优待条例》,带兵把溥仪赶出紫禁城。王国维作为帝师,无能为力,为了表达自己是溥仪的臣子,只能随车坐在溥仪左右边驾出宫。

出宫之后的王国维悲愤不已,几次要跳神武门御河自杀,但都在家人的劝阻下罢休。

在长子去世以后的半年间,北伐军快要打到北京了。时局动荡,江河日下。当时,章炳麟(太炎)的家产在浙江被抄没,消息在中国知识界引起了震动。紧接着梁启超计划出国避祸,吴宓等人非常彷徨生怕灾祸落到自己头上。

王国维因为曾经溥仪国文老师的身份和脑后一根满清的发辫,感到大难临头了。1927年6月北伐军攻占郑州以后,《世界日报》刊登的《戏拟党军到北京后被捕的人物》一文中就有王国维的大名。在他的遗书中有“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事变,义无再辱。”这句话也足以印证。

当然了,王国维毕竟是个大学者,国民党方面的朋友也不少,国民党元老蔡元培还在北大,陈垣先生和另一元老李煜赢交情匪浅,如果要避风头的话,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只是爱子早死,溥仪被驱,文化衰亡,风波不断,早有想死之心。

不知道谁引爆谁,一代学术巨星,就此陨落。

我们现在回看王国维的著作,几乎可以组成一个星阵。如果他也活到九十岁,那能将中华文化阐释构建得何等灿烂?华夏大地不缺天才,缺少能围绕天才保护天才用好天才甘当绿叶的团队,缺少如围绕梅西的阿根廷国家足球队一类的团队。

时代没有呵护好上一个天才,期待悲剧不再重演,期待下一批天才不再凋零!

附一、(励耘家书)一九三0年十一月三日陈约来函,十四日陈垣批复(加粗的部分)

以此二十元为九公之意,且为暂时的,须有父亲信,限定多少便多少,然后易造事。并知三宅欠公家钱甚多(九公来信云二万八千元。我自民国二年后未尝由粤汇平一文,这些钱皆粤中用去者也),不怪,加以制限。

最好父亲每年能寄儿六百馀七百元(不要逼死我不可。你替我想,我是干甚么的,月入有定,月出有定,非同做买卖可以发财,打工人如何能应付此?你知王国维先生是如何死的?就是为钱逼死也。你开口亦可以,难怪你说无胆,我觉得你胆不小也。奈何!我本欲逃世,不与家人通问,因为你来几次信,情难过,故回你,岂知又创出大祸,你知到近来薇三姑要三千元,铺中云无钱,九公叫我设法。这就是王国维先生死因了。王先生月入四百元,仅够支家用及自己买书之费。他儿子死了,他亲家要他三千元交他寡媳,逼得王先生投昆明湖也),不然呢,恳请去信九公、彦叔,提及此事。两年后此身定卖与人者。

前信所言,一时之火气矣。卖定卖,值不值另一件事。至怕卖而没处买(此等话太糊闹),儿为前途惧也。二姑姐乡中居住,暂中有出省。儿欲订阅《燕京学报》一类之刊物。对于布白,得父亲指示始得明白。然不觉间便又乱,须得相当练习。祖母以次各人均好,勿念。四姑姐前日下港,下月大姑姐娶媳妇。京〔“京”圈改为“平”〕中各位谅都平安,念念。专此,即请金安。儿约谨禀,十一月三日。

(你们这些思想,已又无本事,太不对了!动不动说卖身,自又不肯下气于人,孟子所谓既不能令,又不受命者也。试一细想,天下人境遇不如己者何限,人家饭都未有得食,何况其它?今对这样又不满足,那样又不满足,开口动要六七百元,成何说话。试问钱何由得来,是偷的是骗的,是敲诈的,不然是赌博的,不然,何由说得六七百元这些容易?难怪给人看小了。不安分之人,最无法也。不要得寸入尺,若再来些糊闹话,恕我不回信,我又要同你等再绝往来也。九公一函可交利一看。十一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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