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世界中的心理学：恐怖谷效应，让你毛骨悚然的奥秘
虚拟世界中的心理学：恐怖谷效应，让你毛骨悚然的奥秘
在过去的几年里，元宇宙的概念异军突起，一度展现出虚拟时代即将来临的态势，似乎人类正迅速脱离现实世界，迈向虚拟生活。然而，元宇宙的热潮并未持续太久，迅速归于沉寂。尽管如此，元宇宙中的一个关键元素——数字虚拟人——的应用却逐渐普及，广泛应用于虚拟主播、虚拟客服、虚拟助手等领域，不少博物馆和景区也纷纷推出自己的虚拟导游。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演艺型虚拟人，如虚拟偶像等。
目前市场上出现的数字虚拟人，在静态状态下，如海报、照片中，他们的形象越来越逼真，甚至有些质感与真人无异。然而，当通过算法驱动这些虚拟人活动起来时，由于技术限制和成本问题，大部分虚拟人无法做到高度逼真，常常会出现各种问题。例如面部渲染不精确、肢体动作不协调、光线变化不自然、发丝细节生硬等。有些甚至会出现穿模现象，这些问题都导致了虚拟人形象落入恐怖谷效应，给观看者带来不适。
恐怖谷效应是什么
恐怖谷效应，这一概念源自机器人与3D动画领域，描述了人类对机器人或其他非人类物体的一种特殊情感反应。当机器人或者数字虚拟人与人类在外表和动作上逐渐接近时，人类对它的正面情感会逐步增加；但当它与人类相像超过一定程度时，人类会突然感到反感和厌恶，哪怕数字人与人类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让用户觉得怪诞、恐怖和厌恶。可是，当数字人的外表和动作与人类的相似度继续增加的时候，人类对它们的情感反应会变回正面，与人类之间的移情作用接近。
恐怖谷效应的根源在于数字虚拟人与人类在外观与行为上的相似程度。当虚拟人形象接近真人，但又并非完全一致时，这种相似性就会引发我们内心深处的恐惧感。此外，如果虚拟人具备了动作和运动的能力，这种恐惧感会更加强烈。
恐怖谷效应对人类心理产生影响，抑制我们的情感和信息处理能力。就像面对危险时，我们首先会陷入一种停滞状态，然后才能做出“战斗还是逃跑”的决策。同样地，当我们陷入恐怖谷效应时，我们也处在一种停滞状态中，我们可能无法对数字虚拟人产生除了恐惧以外的其他情绪，甚至可能无法正确理解和处理虚拟人传递的信息。
为什么我们会经历恐怖谷效应？
从人类进化的角度来看，人们对于视觉上感知到的不正常个体会有本能的回避反应，以保护自己。数字虚拟人虽然与真实人类相似，但这种不完全的相似性可能会引发对死亡或疾病的联想，从而引发人们的惊悚和情绪剧变。人类本能地避免接触死亡或濒死之物以保护自己。这种反应在数字虚拟人上更为强烈，因为人们对于数字虚拟人的厌恶难以找到明确的解释，这种对未知的恐惧进一步加剧了惊悚效果。学者们之所以认为恐怖谷效应是进化的产物，因为在实验中发现猴子也出现了类似的现象，表明这并非人类所独有的现象。
从认知加工的角度来看，人们对于“不一致”具有敏锐的觉察能力。数字虚拟人具有十分逼真的人类特征，人们会在潜意识里把它当作人类的一员，但是数字人又时不时透露出与人类不同的特征，人们就会陷入矛盾与混乱，但是从认知上又不能立刻解决这种矛盾， 因而催生了不安、恐惧等负面情绪。这就是心理学上说的“认知失调”的反应。
此外，由于数字虚拟人缺乏言语和面部表情特征的细节，人们难以理解其情感、意图和行为，导致无法与其产生共情，从而认为其具有心理变态特征并可能带来潜在危险，进而引发恐惧。
如何消除恐怖谷效应
恐怖谷效应的出现，源于数字虚拟人的“似是而非”状态，既像人但又并非真实的人。因此，消除这种效应的关键在于消除这种“似是而非”的状态，要么绕开恐怖谷，明确其非人的特征，要么正面挑战恐怖谷，让数字虚拟人更加趋近于人的特征。
1.绕开恐怖谷
若要绕过恐怖谷，设计时应避免过度真实化。可以通过调整比例、增加抽象或卡通风格等手法，使数字虚拟人看起来更像是非人类。例如，皮克斯和迪士尼的动画角色通常有着与真实人类截然不同的比例和特征。比如，头和身子一样大，或者有一对特别大而闪亮的眼睛。这使得我们在潜意识中将它们视为非人类。此外，适当使用面纱、面具等元素遮挡面部，我们会脑补数字虚拟人的面部表情，从而避免出现表情与情感表达不一致的情况。最后，明确数字虚拟人的非人类身份，如电影《阿凡达》中的纳威人被设定为外星人，从而避免了将其误认为是真实的人类。
2. 正面挑战恐怖谷
若要正面挑战恐怖谷，核心在于“不断向真人靠近”。这就需要对数字虚拟人在视觉上、心理上和社交过程中做到尽可能的拟真。通过对肌肉轮廓、肢体比例、面部表情、 衣物质地、发型纹理等的模拟，使人物体现出细腻丰富的视觉质感，并尽可能趋近于真实的人类。心理方面，需要确保数字虚拟人的外观、行为与情感表达一致。避免出现令人不适的矛盾。社交方面，应增加人类的社交线索，如面部特征和手势等，以增强人类与数字虚拟人之间的共情，减少恐怖的感觉。
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AI能力的提升，未来的数字虚拟人可能会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届时，它们将更加逼真、更具情感表达能力。然而，这对于人类来说，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