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中国空军"轰炸"日本！
1938年，中国空军"轰炸"日本！
前些日子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七十九周年，这次战争中国军民面对装备实力远超自己的日本军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在根本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坚持下来，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历史上弱小的国家抵抗侵略，坚持下来是第一要义。当然这个过程非常艰难，抗战的时候还有汪精卫这些人言之凿凿地宣称抗日是毫无希望的，早早跟日本一起实现"大东亚共荣"才是正道，当时被他蛊惑的人还真的不少。就算在2024年，还有不少人对乌克兰反抗俄罗斯的战争嗤之以鼻，说什么如果乌克兰不抵抗的话战争早结束了，其本质跟汪精卫没什么区别。
但是当年的抗战之所以能坚持，也是所幸中国军民能在至暗时刻能坚持下来。1938年，中国北平上海沦陷，武汉岌岌可危，日本飞机肆虐在中国上空，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中国空军两架轰炸机孤军飞到日本本土，向日本洒下了反战的传单，其壮举是抗战时期中国军民不屈的缩影，也值得我们永远铭记，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段往事。
抗战初期的空中较量
1937年卢沟桥事变之后，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在此期间他们的轰炸机四处出击给中国军民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中国空军面对肆虐的日本飞机也进行了奋起反击，但自己损失巨大不说，所有的空战和轰炸都是在中国上空进行，日本飞机可以轰炸中国的城市，但中国飞机却对日本城市毫无办法。
图为马丁B-10轰炸机
徐焕昇（1908-1984），上海崇明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空军军官学校第一期、德国航空大学、意大利空军专科学校、三军联合参谋大学第三期毕业
"纸片轰炸"的筹备与实施
1938年初，日军发动徐州会战，中国军队虽然激烈抵抗，也在台儿庄歼灭不少日军，然而整个战局却愈发恶化。此时的中国军民需要提振士气，轰炸机长途奔袭日本就再度被提上了日程。这次飞行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一开始国民政府是希望用外国飞行员来执行这次任务，但外国飞行员对此要价十万美元，这大大超出了国府的心理预期，所以最终这任务还得是中国飞行员来执行。
当时蒋介石的专机飞行员徐焕昇主动请缨愿意执行这次轰炸任务。他先是把武汉机场的马丁轰炸机调到成都并成立了第14航空队，说是航空队，但总共只有两架能飞的马丁轰炸机，考虑到飞机数量太少，如果搭载炸弹的话破坏效果非常有限，于是轰炸任务改为向日本抛洒传单。
接下来就是制定任务的详细计划。浙江虽然省城杭州已经沦陷，但宁波的机场还在国府控制之下，可以作为前进机场使用。轰炸行动只能晚上进行，马丁轰炸机从宁波出发最远能飞到日本九州，一路上气象条件非常复杂，飞行员只能依靠电波导航盲飞，还要面对可能的日本警戒船队和陆地上的高射炮，这一路堪称凶险。徐焕昇在任务前重新编制了联络密码，并且对马丁轰炸机进行了改装，加大油箱容积提升航程，并从德国制造的容克52飞机上拆下无线电定向仪器装在马丁轰炸机上。而整个任务最关键的是要等到一个月光明亮的晴朗之夜。
为中国空军"纸片轰炸"日本路线图
当时中国空军并没有日本即时的天气预报，只能通过综合搜集资料对比分析，推算出可以行动的时间窗口报告给上级。一切准备就绪之后，5月19日中午，两架满载传单的马丁轰炸机从武汉起飞。这两架飞机在下午到达宁波机场后，随时准备待命。夜里十一点半，轰炸机从宁波起飞直扑日本。
为了避开日本可能的监测，飞机先向南航行，再根据宁波机场提供的导航电波修正航线，飞向日本九州。途中经过定海附近时遇到海上的日本船只探照灯照射，但日本船并没有组织高射炮攻击，更没有将此事报告上去。第二天凌晨两点左右，飞机飞到了九州的长崎市上空，长崎这时候还亮着灯火，日本人也没想到中国空军的飞机能跨洋而来。随后两架轰炸机立刻抛洒传单，在长崎的任务完成之后，飞机又飞到久留米，福冈和佐贺继续抛洒传单。
"纸片轰炸"的复原画
此时中国轰炸机已经被日本所发现。日本当时没有夜间战斗机，但地面上已经开始打出高射炮火，而且马上实施了灯火管制。此时徐焕昇的长机因为通信员误触后座驾驶杆导致降低高度，和僚机拉开了相当长一段距离。清晨四点，当马丁轰炸机离开日本海岸时已经走散了，无法联络到彼此，只好各自返航，但好在回程中有惊无险，并分别降落在江西玉山和南昌机场，并在加油后于中午返回武汉。
至此，向日本本土抛洒传单的任务圆满完成，由于这次撒的是传单而不是炸弹，因此这次任务被称为"纸片轰炸"，或者"人道远征"。
影响与后续
凯旋而来的机组成员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数千市民到武汉机场迎接。这次行动极大地鼓舞了中国军民的士气，但实话实说，对当时的日本来说，"人道远征"的效果非常有限。5月20日一大早，长崎市民打开家门发现地上到处都是纸张，上面写着《告日本国民书》、《告日本工人书》、《告日本农民大众书》等等字样，比如说贵国军阀老早就在满洲侵略了，号称只要得到满洲就国富民强，可如今战争爆发，你们除了少数高层之外，普通平民的日子过得如何呢？再比如"尔国侵略中国，罪恶深重。尔再不训，则百万传单将一变而为千吨炸弹。尔再戒之"。
日本军部立刻组织造纸厂进行化验，证明这传单纸张的确来自中国。日本军队随即展开了报复，在五月下旬连续空袭宁波机场。而对于长崎等地的日本民众来说，当时报纸上报道的都是日本军队赢麻了，天天喊万岁都来不及，哪里有什么功夫考虑"侵略中国，罪恶深重"，哪里有功夫考虑这百万传单如何变成千吨炸弹？所以这次纸片轰炸，对当时的日本的确影响非常有限。
后来的历史中，日本近一步加大侵华的力度，而参加纸片轰炸的八名飞行员，有四名在后续的抗战中殉职牺牲。但无论日本如何侵略，中国始终没有倒下，到后来日本不顾自己已经深陷中国战场的事实，偷袭珍珠港跟英美开战，一开始也是赢赢赢，直到1942年4月，美国飞行员杜立特带着轰炸机从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起飞轰炸了东京等地，这一次美国人可不跟日本人客气，他们扔的可是实打实的炸弹。
正在挂载燃烧弹的B-29
正在投弹的B-29机群
经历过燃烧弹的东京一角
再往后，日本在战争中局势愈发不利，从1944年末1945年初开始，以塞班岛为基地的B-29成了日本天空的常客，在燃烧弹的加持下把一座座日本城市化为废墟。此时，当时"人道远征"传单上所谓"尔再不驯，则百万传单将一变为千吨炸弹"真的是一语成谶，最讽刺的是当年飘落传单的长崎，在1945年8月9日被一颗原子弹轰炸，当场炸死七万余人，后遗症患者不计其数，这也算是现世报。到这个时候，留给日本高层的，就只剩下如何投降这个问题了。
1938年的纸片轰炸在当时没能取得任何军事上的成果，但它的意义要放在深远的历史中去衡量。1944年美国评选出了在这次战争中闻名于世的十二名飞行员，其中就有担任这次"人道远征"的长机飞行员徐焕昇，并承认他是先于杜立特而轰炸日本的第一人。
长崎原子弹爆炸后升腾起来巨大的蘑菇云
二战结束之后很久，当年中国轰炸机在日本投下的传单才慢慢被一些日本人品出滋味来，著名漫画家宫崎骏在他的《杂想笔记》当中专门描绘了这个故事，起名为《九州上空的重轰炸机》，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而整个纸片轰炸，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看作抗战前期的一个缩影，再怎么努力似乎都看不到希望，但弱小民族抵抗侵略可不就是如此么，可以胜，可以败，但就是不能同他谈。这样的精神，不应该被我们所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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