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原来竟然是“它”？汉字里的蛇文化

“蛇”原来竟然是“它”？汉字里的蛇文化

“蛇”字在汉字文化中有着独特的地位和丰富的内涵。从甲骨文到现代汉语，从生肖文化到成语典故，“蛇”字承载着中华民族对蛇这种神秘生物的认知和情感。本文将为您揭示“蛇”字背后的文化密码，带您领略汉字文化的独特魅力。

为什么是“巳蛇”

《现代汉语字典》释“蛇”为十二生肖之六，配地支之“巳”，读音“shé”或“yí”。《说文解字》释“巳”为“蛇象也”，“四月阳气巳出，阴气巳藏，万物见，成文章，故'巳’为蛇，象形”，即“巳”之本义主要会意蛇之细长身躯、蜿蜒前行等神秘特质。此外，“巳”为时辰代表上午9时至11时，方位对应东南，其时段、方位均极宜蛇类出洞觅食故为“巳蛇”。篆书之“蛇”仍为“巳”字，且其线条更为婉转流畅，描摹蜿蜒爬行模样更为生动。

“蛇”原来竟然是“它”

现代汉字中，“蛇”是常用字，与“它”“虫”“也”形、音、义均不相同，放在文字发展历史中就会发现彼此关系密切。

“蛇”字出现很晚，目前最早见于战国秦文字。商周文字中的“蛇”在哪里呢？这个问题翻翻《说文解字》，大致就解决了。《说文解字》540个部首中有一个“它”部，“它”就是“蛇”，“蛇”是“它”的异体字。顺着这个线索上溯，商周文字中的“它”很常见，但它们很早就被假借作“其它”的“它”或洗手的盥器“匜”。当一个“它”字记录了两个以上的常用词，就得造新字来分担。书面语中“蛇”的使用频率远低于代词“它”，于是表达蛇义的“它”被挤了出去，加了个“虫”旁变成了“蛇”形。

“它”很常用，虽然作意符被“虫”给取代了，但作音符常见，后来几乎被“也”取代。“施”“他”“地”“弛”这些字在古文字中都从“它”声，到了汉代才逐渐被“也”替代。就连“蛇”，宋刻《太平御览》中的“蛇”都写作“虵”。道理很简单，“也”与“它”古音极近，构形中表音功能相同，“也”比“它”写法简单，人们书写过程中就选择了“也”来表音。

“它”是蛇的本字，本义就是蛇，在早期文字的构形中并不美好。但“它”在甲骨文时代就被借作代词，表示“其它”的意义，一直延续到今天。现在更加常用的代词是“他”，好像“他”与“它”有了区分人与其他物类的功能，就来源说，“他”字出现得很晚，是“佗”的变形，“佗”是“它”的累增，归根到底，都源自“它”。

蛇之文化形象并非全然正面

蛇有许多美称如小龙、云螭、虬龙等象征尊贵神圣、能屈能伸品质。文人笔下之《白蛇传》青白二蛇作为美丽善良女性形象历来最为世人称道，《史记》之“刘邦斩蛇”或为杜撰至少反映其时蛇之神秘地位。当然，尽管“龙”“蛇”相邻，其实“待遇”不同。龙多用于褒义如龙飞凤舞、龙腾虎跃，蛇则多用于贬义如蛇鼠一窝、蛇盘鬼附。也有将之对比使用、褒贬分明如龙蛇混杂。西方《圣经》抨击蛇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堕落了人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记忆人类于之蛇伤害和恐怖深入骨髓。

“蛇”字是一部生动文化史，散见于各类典籍承载先民生活智慧和认知。如“蚩”本义“蛇咬脚”、“蛮”本义“多蛇之地”，皆反映古人于蛇之畏惧；还如“打草惊蛇”警醒做事周密不留破绽而成事；“画蛇添足”讽刺多此一举、弄巧成拙；“虎头蛇尾”批评做事有始无终、草草了事；“蛇蟠蚓结”比喻相互勾结；“蛇蝎心肠”“佛口蛇心”专指人心险恶、阴险毒辣，皆反映蛇给人类既神秘又恐怖多重印象。

汉语以“蛇”为语素构建众多生动词汇

除了许多“虫”旁汉字与之有关，“蛇”还与其他汉字组合衍生和丰富寓意。如甲骨文之“巴”象形张口捕食之蛇而有急切、盼望之意，篆文之“委”上“禾”下“女”兼有描绘女子如蛇、禾之温婉灵动。“蛇”同时还派生多个语素义、体现不同作用，如绕着圈排队且移动缓慢谓之“蛇行”；上班偷懒不好好工作或擅长捕蛇者为“蛇王”；还以“蛇”喻指非法偷渡者，因其躲在集装箱等暗处如蛇之不易被发现而为“人蛇”。

（陕西考古博物馆藏唐代泥质红陶生肖蛇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