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经:佛教修行的重要方式
抄经:佛教修行的重要方式
抄经是佛教修行的重要方式之一,通过虔诚地抄写佛经,不仅可以净化心灵,还能积累功德。本文将详细介绍抄经的历史渊源、具体流程、与佛教传播的关系、抄经的功德以及修持功能。
佛教行门之一的抄经,有时亦称为写经,即是用最虔敬的心来抄写佛经。抄经约起源於西元前一、二世紀,初期写经的材料,大多使用贝多罗叶,后来渐渐有素帛、金、槐皮、桦皮、竹帛、纸等;书写之用具,则有笔墨、棘刺等。古代写经遗品中,最常见者为贝叶,如现存之梵语原典即多以贝叶书写;较晚则以纸、墨书写。
中国书法源远流长,几乎是中国传统文人共同的精神素养。它不但体现中国艺术,最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形式之一,亦是东方文化特有的艺术瑰宝。中国书法从形象艺术的角度来看,它能以丰富多彩的形象,反映生命,表达心灵深处的感受,所以它是一种对人身、心两方面均极有益处,能感动人心的艺术。书法作品不但有极高的艺术价值,从实用价值的角度来说,用途更广。因此在中国,自东汉开始翻译佛经之同时,即有笔墨书写之经典。译成之经文大多由笔受者等直接以笔墨书写下来,其后复因传播经典,更将译文辗转书写,由是,写经之风,大为盛行。
抄经程序
- 抄经前自行静坐,合掌默念:
- 佛陀圣号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三称)。 - 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静心虔诚抄经
抄经完毕,合掌默念:
- 三皈依文
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
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
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领大众,一切无碍。 - 回向偈
慈悲喜舍遍法界,惜福结缘利人天,
禅净戒行平等忍,惭愧感恩大愿心。
抄经与佛教的流传
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以后,在政治、文化、思想、信仰等方面,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佛经的流传,更是深广长远地影响了中国的文学与艺术。由于佛教初传中国时,印刷术尚未昌明,佛经的弘传流通,只得靠纸墨抄缮,所以与中国的书法结下不解之缘。佛经与书法艺术结合之后,不但书法创作的题材更宽广,内容更丰富,意境更提升;而且佛法的传播也因此而更快速、普遍。
随着佛教的传播与发展,佛经圆融精妙的思想、精美优雅的语言文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文人墨客乃至帝王将相等抄写流传佛典。从六朝、隋、唐到宋、元、明、清以及近代、现代,均有不少寺院僧侣是有名的书法家,以抄经为媒介,接引文人、士子皈依佛教;而士大夫、文人又以书法抄经酬谢助扬佛法,所以产生了不少抄经的书法名作。如王羲之书《佛遗教经》;唐邕书《维摩诘所说经》;张旭书《心经》;柳公权书《金刚经》、《心经》等;智永禅师书《法华经》;南唐后主李煜书《心经》;苏轼书《心经》、《金刚经》、《华严经》、《楞伽经》、《圆觉经》;黄庭坚书《文益禅师语录》;柳閎书《楞严经》;苏过书《金光明经》;宋高宗书《金刚经》、《心经》;赵孟頫书《金刚经》、《佛说四十二章经》、《妙法莲华经》;林则徐书《阿弥陀经》、《金刚经》、《心经》、《大悲咒》、《往生咒》等;欧阳渐书《心经》;溥心畬书《金刚经》及其他血书经典;弘一大师书《华严经》、《心经》等等。
经典的抄写并非易事。抄经者出于对佛法的虔诚和对佛经的崇敬,必须十分虔诚慎重,因此抄写的佛经书体一般呈现出熟练、持重、严谨、自然的风格面貌。所以六朝以来,大的寺院盛行建造经楼以珍藏写本经卷。据现存记载的粗略统计,仅从陈武帝(557)令写一切经十二藏起,至唐高宗显庆时(656)西明寺所写一切经为止的一百年间,皇室和民间的写经就达八百藏之多。写经事业大约一直延续到南唐保大年间(943-957)才终止。可惜的是,这批辛辛苦苦抄写成的藏经绝大部分没有流传下来。现在敦煌石窟中发现的六朝隋唐写经,虽然已是残篇零卷,也堪称为举世的瑰宝了。
抄经的功德殊胜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
《辩中边论》卷三中,提出书写、供养、施他、谛听、披读、受持、开演、讽诵、思惟、修习等十种受持经典的方法。无著菩萨也说抄经有五种功德:可以亲近如来;可以摄取福德;亦是赞法亦是修行;可以受天人等的供养;可以灭罪。所以抄经被认定是受持经典很好的方法之一。
在《金刚经》、《法华经》、《药师经》,乃至《地藏经》、《维摩诘经》、《无量寿清净平等觉经》等等诸多重要大乘经典中,都明示书写佛经、受持读诵、广为传播,有极大的功德。因此,从六朝以后各朝代都有非常多的虔诚佛教信仰者,包括出家僧人和帝王、官吏、宫人、士大夫、平民等在家居士,为了弘扬传播佛法而写经;或者为了祈福、报恩、布施、超荐亡人而写经。例如明代的明勋法师,未出家前为中书舍人,一日忽患人面疮,痛不可忍。后来由于书写《金刚经》、《法华经》、《楞严经》,及《三昧水忏》,遂使疾患不药而愈。又如宋代温州参军,书写《金刚经》一卷,恭入佛殿供奉,于乘舟涉海还乡途中,虽遇风难,而能平安到达岸边。日本弘仁九年(818)春,日本国中疫病流行,死者不计其数。嵯峨天皇深感痛心。后因弘法(空海:774-835)大师上奏,以一字三礼竭诚之心抄写《般若心经》,在《般若心经》净书完成之际,立刻有了灵验,疫病即时被控制,全国欢喜之声遍及大街小巷。之后为了化解国家的灾变、民生的疾苦,后光、后花园、后奈良、正亲町、光格等五位日本天皇,亦举行写经。这些抄写的经文与《般若心经》一同被奉祀于大觉寺的心经殿中。从此日本全国民众倾心于《般若心经》的抄写奉祀。
抄经的修持功能
抄经即是藉着抄写经书来净化心灵,所以抄经是一种修行,藉着抄经也能实践六波罗蜜。抄经与人结缘,不但是弘传佛法;如果将抄经功德回向给众生,亦是最好的布施。抄经时将整个身心都投入其中,此时身、口、意业,全与佛法相应,即是持戒。又抄经是将经文一字一字慎重地抄写下来,所以必须以正式的书法字体抄写,不但要字体工整,又要注意不可写错字,不要有脱漏或重复的情形。写完后,再校对一次,若有错处再予以订正。无论是抄写心经或其他佛经,尽可能整卷一气呵成,不可半途而废。这些对初学者而言,即使是像《般若心经》这样短的经文,要用毛笔写得工工整整,也是非常辛苦,必须相当有耐力才能完成的,所以从这当中即是忍辱修持的训练。
抄经的书法作品除了讲究正确外亦要有美感。因此必须一心一意一字一句不断地练习,才能将经书写得工整、完美。如果把抄经当作每日修行的功课,时时刻刻保存一个信念:要持之以恒,即使每日只进步一点点,也要自己的字一天比一天漂亮,笔法一日较一日正确,如此必然能培养长期的精进心。
抄经应该是一字一佛,将每一尊佛都印入心中。用最虔敬的心抄写佛经,投入身心之全部力量,将整个身心都投入其中,所以较能集中精神。一个人集中精神后,就不容易为外界所动摇,进而能断除各种杂念,使心境清净平和,由一心一念转为无心,达到一心不乱的境界。能一心不乱,则无论做任何事,必然能发挥无限潜力,同时我执及因我执所生的烦恼,也能一一除尽。因此,用心抄经就是在一笔一画中当下醒悟,反复地体验“禅定”,并藉此逐渐地接近佛。
藉着持续不断地抄写经书,的确能达到修行的目的,但是若只抄写而不瞭解经文的内容,难免有空洞乏味之感,不能体验法喜充满的意趣。如果能同时藉学习瞭解经文的意義,探索其深遠的教理,那麽經典雖古猶新,佛菩薩也彷佛隨時與我們同在。隨著抄寫經文並學習經典,瞭解其中內容的過程,心境能逐漸與佛法相契合,如此一方面可以增加抄經的興趣與意願;另一方面則可以使我們身心受束縛的妄念,惑亂我們身心的貪、瞋、癡三毒煩惱,漸漸調伏放下。在心地法門努力過程中進步可能較慢,但因爲心不受任何事物拘束,內心猶如明鏡般清澈,能透視的不僅是事物的表面現象或內裏,就連原因與整體的真實面都能洞悉無遺,因此才能作適切的判斷,有辦法在事理上活用正知正見,提高般若智慧。
对中国佛教徒而言,中国书法艺术是固有的国粹,可以端正身心,怡情养性;而佛教经典中,字字珠玑的文字般若,更是增长智慧、净化心灵的重要泉源,书法写经结合了两者的优越特质,所以被认为是最适合自我修行之道。抄经不但可以达到个人自我修行目的,亦能祈愿回向亲友、众生得到身心平安吉祥,同时具有助扬佛教弘传之功,功德非常殊胜。又由于抄写佛经在传播和弘扬佛法上有不受场地、财物等限制的优势条件;同时抄写经典的人也可积累很大的功德福报。抄经实为自利利人的善举,因此,古来不少很有名望的高僧大德不但自己抄经,也鼓励佛教徒抄写佛教经典。著名律宗大德弘一法师云:“夫耽乐书术,增长放逸,佛所深诫。然研习之者能尽其美,以是书写佛典,流传于世,令诸众生欢喜受持,自利利他,同趣佛道,非无益也。”
佛弟子除了以墨水抄经之外,有些甚至以刺血写经的方式来做修持。《大方广佛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云:“复次,善男子!言常随佛学者,如此娑婆世界毗卢遮那如来,从初发心精进不退,以不可说不可说身命而为布施,剥皮为纸,析骨为笔,刺血为墨,书写经典,积如须弥,为重法故,不惜身命。”
星云大师在回忆早期生活时提到:“就读佛学院时,为了磨练身心,我曾效法古德,以各种方式来刻苦自励:在过午不食期间,我体悟到精神超脱的法喜甚于口腹贪求之欲;在刺血写经时,我感受到自己与佛陀血肉相连,与众生心心相系……。”除此之外,纽约光明寺寿冶老和尚曾在五台山驻锡修行,他为祈求明白华严的境界,于1936年8月15日发心刺血写《华严经》,以血代墨,每天写千字左右。广州深圳弘法寺本焕老法师1938年,发愿刺血写经,先后抄完《楞严经》十卷、《地藏经》三卷、《普贤行愿品》等十九卷,共二十馀万字。根据《弘赞法华传》中记载:
“比丘尼练行,河东人也。……常诵法华,志欲抄写。访工书者一人,数倍酬直,别为净室,庄严中表。经生,一起一沐,燃香薰衣。仍于写经之室,凿壁通外,加一竹筒。令写经人,每欲出息,辄含竹筒,吐气壁外。写经七卷,八年乃毕。供养严重,尽其恭敬。”
弘一大师在《庄闲女士手书法华经序》中说:
“十法行中,一者书写。考诸使传,魏唐之际,书写经典,每极殷诚。先修净园,遍种树,香草名花,间杂交植,灌以香水。楮生三载,香气四达。乃至村瓦,悉渥香汤。堂中庄严,旗铃佩,周布香花,每事严洁。书写之人,日受斋戒。将入经室,夹路焚香,梵唄先引,散华供养,方乃书写。香汁合墨,沈檀充管,下笔含香,举笔壮气。逮及书就,盛以宝函,置诸香厨,安于净室。有斯精诚,每致灵感。”
由上面二段引文中,我们可以看到,佛弟子写经时是非常讲究、极其慎重的,从抄经堂外面环境庄严净化,到写经者的心境对佛经的恭敬与外净化都要求得很严格。这些对忙碌的现代人来说,不太容易做到。现代的佛教徒,虽然在外相上没有如此讲究,但内心的虔诚是一样的。从下面的一篇写经发愿文中,我们可以感受到:
我今天以恭敬虔诚的心书写经文,我用来写经的水是大悲智慧之水,墨是去除烦恼的定墨,将这二者合而为一,祈望将经文的实相法身写出来,将佛法的真理,藉由文字表现出来,如此一来这些文字就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诸佛甚深的秘藏,也是如来三身真实的显现。祈求藉由此项修持,帮助我进入悟境,实践六度法门;藉由此项修持所具足自行、化他的功德,将我与一切众生导向修行,让我与一切众生能够消滅过去所造的种种罪业,临终时能够心不顛倒,具足正念,往生淨土,趨證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