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红曲保健品”恐伤肾，红曲还能放心吃吗？
日本“红曲保健品”恐伤肾，红曲还能放心吃吗？
日本红曲保健品风波持续蔓延。日本小林制药3月11日宣布召回3款含红曲的保健品。据日本广播协会当地时间3月27日报道，日本厚生劳动省26日公布了第二例疑因服用小林制药公司含有红曲成分的保健品后出现的死亡案例，入院人数已增至106人。
很多人对红曲、红曲米应该不陌生，很多地方都有用红糟做菜的习惯。今天我们就来讨论一下红曲以及红曲保健品、红曲食品的食用安全问题。
红曲米是什么？
首先，大家不要把“红曲米”和“红米”混淆。红米是一种有色糙米，米粒外面包着一层红色的麸皮。除了红色糙米，常见的还有普通的黄色糙米，以及黑色糙米、紫色糙米等。
白米及不同颜色的糙米。图：Earth100 .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23632640
红曲米是用红曲菌属真菌(一般是红曲菌)发酵的米制成的。米饭蒸熟、冷却，接种红曲菌，经过发酵，菌株生长并产生色素从而将米粒染成红色。最后再经过干燥就得到了我们熟知的红曲米。把红曲米碾碎后，就得到了保健产品原料的红曲米粉末。
红曲米里有什么？
红曲米的主要营养成分是淀粉，含量在25%73%不等；另外还有一些蛋白质(1431%)、脂肪酸(1%~5%)等[3]。除此之外，发酵还产生了新的物质，例如如色素、有机酸、gaba等。在众多次级代谢产物中，最受关注的就是莫纳可林K(Monacolin K)[4，它最早是由日本学者从红曲菌发酵食品中分离的，是红曲米主要的功效成分。
红曲米的功效
莫纳可林K与药厂生产的降胆固醇药物——洛伐他汀(商品名：Mevacor，美降脂)有着相同的化学性质，有降胆固醇的作用。
红曲米红曲米含有两种主要形式的莫纳可林 K：A内酯(非活性）和B羟酸（活性）形式。
目前的证据表明，含有莫纳可林 K 的红曲米产品可以有效降低血液胆固醇水平、血糖水平和血压，还有一些证据表明红曲米具有抗炎潜力[5]。
吃多少才有效？
临床研究中使用的红曲米剂量差别非常大，从1200mg4800mg/天不等，对应的莫纳可林K/洛伐法汀的剂量是每天518mg[14]。尽管含莫纳可林K的红曲米已经被证明可以降低血液胆固醇水平，但目前学界对于对于红曲米的有效剂量、安全剂量、以及否建议将红曲米推荐用来降血脂，都还没有达成共识。
- 欧洲心脏病学会(ESC)/EAS血脂异常管理指南2019：建议对他汀类药物不耐受的患者使用红曲米[18]。
- 意大利糖尿病学会和意大利动脉硬化研究学会关于治疗高胆固醇血症的营养保健品的联合立场声明(2016)建议：患有轻度至中度高胆固醇血症的患者每天使用不超过10 mg莫纳可林 K 的红曲米制剂[19]。
- 欧洲心脏病学会(ESC)心血管病预防临床实践指南2021:不推荐红曲米补充剂[20]。
- 美国心脏病学协会/美国心脏学会胆固醇管理指南2018和动脉粥样硬化 一级预防指南2019均未提及红曲米[21,22]。
- “血脂康”产品是一种以红曲米为主要成分的中成药，已被列入中国心血管病一级预防指南[9]
2024年最新发表的一项综述，评估了以往有关红曲米功效及安全性的证据后认为，红曲米不应取代传统疗法，但可以用于对他汀类药物不耐受的患者，或者强烈偏爱非药物选择的患者[10]。
红曲米的副作用
含有大量莫纳可林 K 的红曲米产品可能具有与他汀类药物相同的潜在副作用，包括[6]：
- 肌肉损伤（如横纹肌溶解）
- 肾脏损伤
- 肝脏损伤
- 消化问题（如腹泻、恶心和胃痛）
另外，红曲米产品可能与他汀类药物具有相同类型的药物相互作用，因此可能会干扰某些药物或增加出现副作用的机会。除了莫纳可林K，一些红曲菌在发酵过程中会产生一种叫做“橘霉素”(Citrinin)的毒素。动物研究表明，柑橘素会损害肝脏、肾脏；并且有导致畸胎的可能。
一项研究对37 种红曲米产品进行的分析，发现只有1款产品的橘霉素含量低于欧盟目前设定的最高水平；还有4款声称“不含橘毒素”的产品中检测到了橘霉素”[17]。但小林制药召回的产品，是否跟莫纳可林或橘毒素有关，目前还不清楚。
根据小林制药3月25日更新的消息，他们已经对产品及使用的自产原料进行了分析，发现了部分红曲原料可能含有非本公司预期的成分；但是目前还没有鉴定出这个成分，也无法确认该成分是否与肾脏疾病有关。
根据小林制药官网消息，初步调查了解到，部分红曲原料可能含有非本公司预期的成分。https://www.kobayashi.co.jp/newsrelease/2024/20240322/
小栗子看了小林制药其中一款红曲保健品，官方推荐的服用量是每天3粒，可以提供2mg的红曲米聚酮化合物，这个量其实低于很多临床研究中使用的剂量。红曲米聚酮化合物是用红曲霉菌发酵大米而产生的聚酮化合物的总称，包括莫纳可林K和红曲米色素。
其他红曲产品的情况如何呢？
红曲米中有多少莫纳可林K？
莫纳可林K含量跟红曲菌类型、发酵条件等都有关，差别可能非常大。比如小林制药的3款红曲米粉末原料，每100g的莫纳可林K含量分别是100mg、200mg、2000mg；一款粒状的原料的含量是40mg/100g。原料如此，成品的情况也类似，差别可能非常大
2017年的一篇评论分析了美国主流零售商的28个品牌的红曲米产品，这些产品都没有标名莫纳可林K的含量。其中2个品牌没有检出莫纳可林K，在含有莫纳可林K的26个品牌中，其含量相差60倍以上，从0.09mg~5.48mg/1200mg红曲米不等[23]。
红曲产品还能放心吃吗？
首先，我们要区分传统的、作为食品或着色剂使用的红曲米产品和作为保健品的红曲米产品。对于红曲米保健品，任何人如果想要服用红曲米产品降低胆固醇，
1.最好先咨询医生、药剂师等专业人士的意见；
2.不要与降胆固醇药物同时服用。同时服用红曲米和他汀类药物很容易导致用药过量和副作用.
酒饼，红曲米，和21度室温下发酵5天的红糟。图：Gluo88-wikimedia.org
对于传统的、作为食品出售的红曲米，美国食品及药品管理局进行的检测显示，这些食品不含或只含微量莫纳可林K。在我国，日本，红曲米作为食物配料已经有长远的食用历史；红曲米在我国被批准使用的一种着色剂。所以，对于普通食品，比如红糟肉、胭脂鸡、红糟螺片……大家还是可以放心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