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灯火笙歌狂欢夜
元宵节:灯火笙歌狂欢夜
元宵节,又名上元节、元夕节、灯节,是中国传统节日中最具代表性的节日之一。它不仅是一个看月、赏灯、歌舞狂欢的盛大节日,更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本文将从多个角度探讨元宵节的起源、发展及其丰富的文化内涵。
元宵节的来历
元宵节,又名上元节、元夕节、灯节,节期在农历正月十五。正值“望”日,即满月之时,象征团圆、美满,是一个看月、赏灯、歌舞狂欢的盛大节日。它与小年夜、除夕、大年初一、人日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节日系列,是这个节日系列中的最高潮,也是尾声。
无论古今,人们总要于此夜阖家团圆,赏灯游玩,尽情欢乐。在过去,还有祭神、求丰年的习俗,不过如今已经渐渐被人遗忘,只有团圆喜庆、游乐灯月之夕等,被一直继承下来。这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关于元宵节的起源,向来众说纷纭,没有定论。古今学者对元宵节来历的探讨、争论有很多种。第一种说法是,汉代祭太一神。汉武帝时在甘泉宫中祭祀“泰一”,即太一,是古人心中最大的神。太一是《楚辞·九歌》中写到的神灵世界中最尊贵的大神,“太”即“大”,“一”即“一切”,太一就是最大的主宰一切的大神。祭祀时通宵达旦,点燃灯火,相沿成俗。《史记·乐书》确有记载:“汉家常以正月上辛祠太一甘泉,以昏时夜祠,到明而终。常有流星经于祠坛上。使僮男僮女七十人俱歌。”又《史记·封禅书》:“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昧爽,天子始郊拜太一。……其祠列火满坛,坛旁亨炊具。”有了这些记载,后人才认为是元宵节源于汉武帝时,如宋代朱牟《曲洧旧闻》说:“上元张灯,自唐时沿袭汉武帝祠太一自昏至明故事。”
但清代学者俞樾在《茶香室三钞》中认为,汉代祭太一,并不一定在正月十五,此说并不可靠。不过,虽说日期不同,但元宵节借用了这个习俗,这并非毫无可能。
因为《史记》中明明记载着通宵祭太一、僮男僮女歌唱及祭拜时燃火于坛上的仪式,与后代的祭神、歌舞、张灯相似,但无节名。到了汉末,道教的重要支派五斗米道创造天、地、人三官说;北魏道士寇谦之以三官与节日节候相配,以正月十五为上元,七月十五为中元,十月十五日为下元,合称三元。三元节名方才得来。明代郎瑛《七修类稿》引唐人说法,以为上元节张灯是因取悦于天地人三官而设,这种说法未免牵强,不过,上元节的得名确实源于道家三元之说。
三官
其实元宵节的源头,还应该往上追溯到远古时代对火的崇拜。为什么祭拜太一是要在夜晚燃火?为什么直到后世,民间尚有农民燃火于田中,或持稻柴火把奔走在田野上祈求丰收?这当是原始人们在夜晚祭神、求丰收、点起火把以驱除邪气的遗风。至今在少数民族中也可找到这类风俗,如每年彝族的火把节,彝族人都要燃火把奔跑于田中,表示驱除虫害,求得幸福、丰收,并在月下跳舞,与元宵节俗略同。
由此我们可以推想,元宵节的雏形实是远古人民持火把祭神,求丰收。汉代燃火祭拜太一,是其遗风,后来便演变为元宵节。当然同时也融合了道教佛教的思想与习俗,并不断加入种种民间习俗、活动。
另有种说法是由西域传入并和佛教相关,如宋代高承《事物纪原》说:“西域十二月三十日,是此方正月望,谓之大神变。曰汉明帝令烧灯,表佛法大明也。”这种说法似乎合理。因为佛经《涅槃经》说,佛门于正月十五日“步步燃灯三十里”,佛教的发祥地印度也确有聚众燃灯的盛大节日,唐代玄奘《大唐西域记》便有记载。所以人们认为元宵节源于佛教传入中国后的法事庆典中燃灯的行为。佛家以放灯象征佛法大放光明,受到皇帝提倡,相沿成节。但这种说法也并无确证。元宵节张灯,受佛教影响是可能的,但本源仍是本土的文化(对火的崇拜及祭神等)内容。
元宵节发源于原始时期,汉代初具雏形,至于其主要的节日内容——张灯,其正式形成时间不晚于魏晋。《文史知识》1984年第1期,丁武《灯节话元宵》对此有精辟的分析。因为北魏孝文帝曾诏令暂停“三元告庆之典”,南朝梁简文帝曾作一篇《列灯赋》:“何解冻之嘉月,值蓂荚(帝尧时传说中的一种象征祥瑞的草)之尽开。草含春而动色,云飞采而轻来。南油俱满,西漆争然。苏征安息,蜡出龙川。斜晖交映,倒影澄鲜。”可见当时燃烧的有油灯、漆油灯、苏灯(用紫苏、白苏子榨油)、蜡灯等。
隋唐之后,元宵节俗历经演变,更为丰富。
元宵祭神
古代,元宵节时要祭拜许多神灵,以求吉祥。后来演变为祭拜天官大帝,这是三官信仰出现后的事。民间年画中“天官赐福”即反映此信仰。
天官赐福
祭拜紫姑神,也是过去上元节俗中重要的一项。《荆楚岁时记》说:“其夕,迎紫姑,以卜将来蚕桑,并占众事。”紫姑原是古代一位命运令人同情的女子。《显异录》说:“紫姑,莱阳人,姓何名媚,字丽卿。寿阳李景纳为妾。”李景之妻嫉妒她,在正月十五阴杀于厕中。天帝怜悯,命她为厕神。所以世人在此日作她的形状供奉,由妇女迎神、占卜,求吉祥、求蚕桑丰收。如杭州地区,元宵夜在茅坑里点红灯,就是祭拜紫姑神(厕神)的遗俗。在迎紫姑时,多要用草与彩纸等扎作她的形状。巧手的女孩做的紫姑形则是精美的玩具娃娃。
迎来紫姑后,养蚕女子占卜蚕桑丰收与否,还有占卜婚嫁佳期、生孩子的佳期等。
据说穿着裙子的草帚在女童的扶掖下,会自动敲打桌面,以响声作答。还有请紫姑扶乩作诗、写字、下棋等游戏。
向紫姑占卜蚕桑,或许渊源古老。山东在正月十五也有祭祀蚕神的。用马竿扎成人形,以葫芦为头,穿衣如紫姑神,上街游巡,即求蚕业丰收。这都是紫姑神崇拜的变异。
紫姑神
另外又有在元宵节祭祖、拜床神的。在泉州、漳州一带,也有举行大香烛会的。
元宵观灯与歌舞
元宵节是我国三大灯节之一(中元、中秋也有玩灯之俗),也是最大的灯节。该灯节不像中元、中秋那样,仅是一般家庭玩乐而已,而是官府组织布置,精心准备排列下辉煌的满城灯火,歌舞百戏,吸引从帝后到百姓的男女老幼,纷纷喜洋洋地前来观看。火树银花,鱼龙百戏,使整个中国都沉浸在太平欢乐的氛围之中。元宵节,可称上是狂欢的节日、看灯的盛会!
元宵的节期虽在十五这天,但从唐玄宗开始,放宽到十四至十六日,宋代又增添到十七、十八日;明代则由明成祖朱棣开始,从十一日始,直到十八日。近代各地方节期随俗而定,但是实际上,不少地方早在大年初一后就开始准备元宵节的欢庆活动了。元宵夜,灯与舞蹈百戏共映,人人狂欢。
近代的灯舞
元宵灯与祈祷丰收、求子等心愿
元宵的灯火,虽主要作观赏用,但民间又多有用以驱疫、祈求丰收、求子嗣的,隐约可见上古对火的崇拜的影子。如在南方,一些地方在元宵夜燃起火把,于田野上奔驰,求庄稼丰收。湖南宁乡人就喜欢在此夜举行焚田活动,叫“烧元宵”。深夜里,还要点燃蘸茶油的香,插在屋间角落,以驱除鼠害,这无疑是元宵节放灯的原型,从远古一直流传下来,与彝族火把节等同源。
在胶东一些地区,女子们于此节时按家庭成员的属相用豆面制成面灯,倒上油点燃,熄灭后给家人吃,以求吉祥。豫东一些地方的灯烛花馍馍,也很丰富,用以表达对神灵的崇拜。
灯”与“丁”谐音,所以民间在元宵节有求子、求人丁繁衍的种种习俗。这些习俗,做娱乐方式固可,但也包含了很深的重男轻女思想,人们也在改革中。
元宵节的饮食
元宵节期间有许多饮食小吃。宋朝郑望之《膳夫录》:“汴中节食,上元油锤。”
油锤据《太平广记》引《卢氏杂说》中载,就像后来说的炸元宵,有馅料,用面包裹,入热油中炸。也就是今天岭南说的“煎堆”。宋代,《武林旧事》卷二“元夕”条载的乳糖圆子就是今天吃的汤圆,也叫作元宵。其余食物如饧、灌藕、蜜果之类,今天还能看见。
元宵以糯粉制作,民间常用作舞龙灯时的祭龙食品,所以有学者认为它大概源于远古敬龙神的糯米制品,和端午时候祭龙的食品粽子是同源的,亦是一说。另外,它也常用来祭神。由于它外形团圆,又有象征团圆的寓意。不仅是寓意合家团圆,更有寓全国、海外华人大团圆之意。
做元宵,有像包饺子一样把馅料包在粉皮里的,也有的做好花生等馅料,放在大箩筐中的干糯米粉上,摇晃不止,使馅料滚来滚去,粘上粉,捞起洒水,再下箩摇滚,越摇越大,称为“摇元宵”。至今街头上还可以见到这种摇元宵的场面,常吸引许多人观看,与打年糕一样,也是一种风俗画。
炸元宵
元宵节的各种娱乐与妇女美饰
在元宵节期间,妇女们往往尽情梳妆装扮,相邀看灯,进行各种娱乐。
明清时妇女们仍爱穿素白或浅粉色衣裙踏月、赏灯。当时有一种“走百病”的习俗,又称游百病,是妇女们喜欢的元宵夜活动,流传于北京、陕西、山东等地,江苏、广东等地又叫走三桥,是在元宵夜四处游走一番,相传可以驱散病邪,还要在三座桥上走过,意为得吉。北京的“走百病”又稍有不同,还带有求子的意思。《清朝野史大观》就有此记载。另外四川成都有元宵走城墙之俗,也是此类风习。至今一些地区尚有“走百病”之习。
此外,元宵节还有多种群众娱乐活动。如河南宝丰县的马街书会,于正月十一至十三日举行,各地曲艺艺人说书献艺。十四至十六日即请说书佳者去做专场演出。广东吴川县有元宵泥人会,即陈设各种精美的泥塑戏曲故事、仙神等塑像。
(摘自《岁时节俗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