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进行系统思考》：发现事物本质，找到复杂问题的杠杆解
《如何进行系统思考》：发现事物本质，找到复杂问题的杠杆解
系统思考是一种整体的、动态的、连续地思考问题的思维模式，它从整体上看待各类系统，对影响系统行为的各种力量及其相互关系进行分析，以培养人们对动态变化、复杂性、相互依存关系和影响力的理解，帮助人们以更具创造性的方式做决策、重新设计系统和应对系统性挑战。
一、系统思考的含义
系统思考是一种整体的、动态的、连续地思考问题的思维模式，它从整体上看待各类系统，对影响系统行为的各种力量及其相互关系进行分析，以培养人们对动态变化、复杂性、相互依存关系和影响力的理解，帮助人们以更具创造性的方式做决策、重新设计系统和应对系统性挑战。
其有三个要点：全面思考，本质思考，动态思考
- 要有全局观，要清楚全局的最终目标，把复杂问题看成一个系统，注重其整体性，思考要有全面性
-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被表面的现象误导，注重探求驱动系统变化背后的关键驱动力、相互依存关系，思考需要深入
- 要动态思考，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静止的，而是相互影响、动态变化的，在时间上，思考要有长期性，要看到系统行为的动态性
二、系统的要件、模块、特征
系统是什么？系统是一组相互连接的事物，以特定的行为模式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为了一个特定目的运作的整体。例如一个湖泊，一家公司；
1、系统包括三种构成要件：实体、连接、功能/目标
- 实体，实体是最容易注意到的系统要件，但改变实体对系统的影响最小。只要不触动系统的内在连接和总体目标，即使替换掉所有实体，系统也只会发生微小或缓慢的变化，甚至保持不变
- 连接，系统内若干实体间有内在的连接，连接对系统的运作产生重要影响。改变了实体间连接，通常会改变系统的行为，并让系统发生显著变化或破坏系统
- 功能/目标，功能/目标是系统中最不明显的，只有通过分析系统的行为来推断，但它却是系统行为最关键的决定因素，它决定着系统由哪些实体构成，实体间如何连接
2、系统的三个基本模块：增强回路、调节回路和时间延迟
反馈回路是一条闭合的作用链，从某一存量出发，根据当时的存量状况，经过一系列决策、规则或者行动，影响与存量相关的流量，继而又改变了该存量。
- 调节回路是一种常见的反馈回路，其作用是使存量的水平保持稳定，在系统中，调节回路是保持平衡或达到特定目标的结构，也是稳定性和抵制变革的根源。比如服务人数增加，会降低服务质量，服务质量降低会降低服务人数，最终能服务的人数比较稳定
- 增强回路是强化系统原有的变化态势的反馈回路，它是自我强化的。随着时间的变化，增强回路会导致指数级增长或者加速崩溃。要么表现为指数增长，要么表现为指数衰败，比如利息增加存款金额，存款金额进一步增加利息
- 时间延迟指存量的变化相对流量变化有滞后，比如应对对策对于现状的改变，改变延迟的长短常常可以作为杠杆点彻底改变系统行为，决定了系统的反应速度、目标的准确性及信息传递的及时性，但也会引起矫枉过正、振荡和崩溃等现象。
当时间延迟出现在增强回路上时，它虽然没有改变成长的基本态势，但使增长有滞后效应；当时间延迟出现在调节回路时，它容易使解决方案看起来短期不奏效，导致人们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而做出过大幅度的努力，从而引发震荡，或矫枉过正，人们也常将波动称为“牛鞭效应”；
3、系统有3大特征：适应力、自组织和层次性
- 适应力是指系统内部存在很多相互影响的反馈回路，使系统在遭受短期振荡、周期性兴衰后，一定程度上能够使系统恢复至原状态
- 自组织是指系统具有塑造自身结构、学习、多样化和复杂化的能力，这种能力被称为“自组织”，自组织会产生出异质性和不可预测性，有可能演变成全新的结构，发展出全新的行为模式。
- 层次性是指在系统自组织进化过程中形成的一定层级。大系统包含子系统，子系统可分解成更小的子系统，这种层级包含关系被称为层次性，系统因为自动进化呈现层级性，也会因层级性的功能失调，而不能实现预定目标；
三、系统思考的因果回路图
系统思考的描述语言是因果回路图，也被称为系统循环图，是以因果关系链路的形式来描述影响系统行为和系统元素的结构；
1、对系统元素的描述
- 对实体连接的描述
在因果回路图中，对于系统构件中的连接，用有向箭头从原因指向结果，通常在箭头末端标注“+”或“-”，来表述箭头两端的两个变量，它们变化关系是同向变化，还是反向变化。‘+’表示同向变化或正反馈，‘-’号标识反向变化或负反馈，
如销量与收入是同向连接，销量增加导致收入增加
成本与利润是反向连接，成本增加降低利润降低 - 对反馈回路的描述
可以根据反向连接的个数来判断结构特性，来判断回路是增强回路还是调节回路，如果一个闭合的回路上没有或有偶数个反向（'-'）连接，该回路就是一个增强回路，而调节回路上反向（'-'）连接的个数为奇数。
在较为复杂的因果回路图中，可以用“R+编号”的方式，R1、R2来标识不同的增强回路，以“B+编号”的形式，如B1、B2来标识不同的调节回路。 - 对时间延迟的描述
在因果回路图中，经常在两个变量的连接箭头中间画一条短的平行线（“=”）表示时间延迟。
2、如何绘制因果回路图
- 第一，从哪里入手？
一些问题可以帮助你决定从哪里入手。比如，你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系统最关键的驱动力是什么？系统的关键成果是什么？哪一个是最关键的因素？ - 第二，如何定义变量？
- 问“它将驱动什么”以及“它的驱动力是什么”
因果回路图的箭头指向的元素被位于箭头尾部的元素所驱动。一旦你找到了一个元素，你就可以通过询问“它将驱动什么”，来顺着因果回路前行。类似地，也可以通过不断地询问“它的驱动力是什么”，来逆着因果回路回溯； - 把握关键，不要穷究细枝末节而陷入混乱
如非必要，勿增实体，同时对于相似或存在关联的变量，尝试使用合并或用一个更高层次的概念或变量来替代。 - 保持层次一致性：使变量保持相同或相当的层次是非常重要的。
- 使用实体名词：不要使用动词，或者“在……方面增长”“在……方面降低”等，
- 第三、如何识别关键变量？
定义变量或识别关键变量需要你对系统有深刻的了解，并掌握大量信息。同时，识别关键变量的过程是一个反复研讨、提炼的过程，没有通用法则，只能坚持一个基本指导原则：恰当地设定了系统边界 - 第四、何时确定连接的关系？
适合的做法是：随着你的思考脉络和进展，及时确定连接的类型。随着进度及时确定连接的类型，可以保持思维的连贯性和清晰性，否则有可能导致连接过于错综复杂，如果及时确定了连接的类型，就可以更容易地找到回路并辨别回路的特性；
四、系统思考的常用基模
系统基模指的是系统的基本模型，是由“增强回路”、“调节回路”和“时间延迟”三大要素组成的常见组合。系统基模描述了最常见的行为模式。掌握系统基模有助于我们了解系统本身的结构和行为规律
以增强回路为基础的基模，关注的焦点是推动成长；以调节回路为基础的基模，关注的焦点是解决问题；
1、五种以推动成长为基础的系统基模
第一，关键转折点（由增强回路+时间延迟构成）
行为模式是一个自我增强的过程，但行动与结果之间有时间延迟，初期变化很小，成长很缓慢。但是，当变化积累到一定程度、达到一个“临界值”或“引爆点”之后，会呈现指数级增长或衰败。其行为模式是一个被延迟了的指数级成长或衰退；
基模如图所示，付出成长的行动后，由于时间延迟的存在，成长的变化不会立即体现在成长的状况上。
所以，进行推动自身成长时，要意识到时间延迟，做好心理准备，坚持下去，直到成长的“关键转折点”来临。
第二，成长上限（由增强回路+调节回路构成）
常见的行为模式有以下三种状态。一开始快速成长，然后成长停滞。一开始快速成长，然后开始震荡，既未大幅衰败，也无法突破上行。一开始快速成长，然后成长逆转，开始加速衰败；
基模结构如图，起初的成长是由增强回路推动的；成长减缓、震荡是因为调节回路，如果增强回路和调节回路势均力敌，成长则陷入停滞状态，如果二者此消彼长，则出现波动或震荡；加速下滑是由于增强回路逆转成为“厄运之轮”
第三，富者愈富（由两个增强回路构成）
行为模式为一个实体指数级增长，越来越好，另一个指数级衰败，越来越差。
基模结构如图，甲的增强回路使甲获得越来越多的资源比例，乙的增强回路是自己的资源越来越少；
第四，共同悲剧（由两个增强回路、一个调节回路和1个时间延迟构成）
其行为模式为许多个体基于各自的利益，共同使用有限的资源，造成公共资源超过负载；
基模结构如图，甲乙都有自己的增强回路促使双方都增加占用活动，但双方的全部活动对每个个体分到的资源是调节回路，且存在时间延迟；
第五，成长与投资不足（由1个增强回路、两个调节回路和1个时间延迟构成）
基模结构举例，存在一个飞机业务成长的增强回路，且已经受到服务品质不足的调节回路制约。同时，由于绩效标准被降低，使得对投资的认知和需求减弱，这进一步制约了服务品质的提升，最终加剧了成长限制因素的制约作用；
解决此问题，应提前投资于服务改善，坚持服务标准不放松，避免目标逐渐受到侵蚀，如果成长已经开始减缓，切忌再努力推动成长，而是应致力于解除限制性因素。必要时，可能需要降低成长速度
2、5个以解决问题为基础的系统基模
第一，延迟反应
其行为模式为震荡波动，最典型症状是震荡或矫枉过正
基模结构如图，调整的行动对实际状况的改善有时间延迟
第二，饮鸩止渴
采取的对策与后遗症之间有些时间延迟，致使一段时间之后，问题不断严重，其行为模式为
基模结构如图，问题症状的变化趋势有两方面：一是阶段性的缓解，这是因为有一个调节回路，可以短暂地解决问题；二是长期来看，问题症状持续升高，这是因为问题并未得到根治，采取的对策却又产生了增强回路，这个增强回路有时间延迟，使进一步问题恶化；
为有效防止饮鸩止渴基模，尽量只将其用于赢得寻找和实施长期方案的时间。
第三，舍本逐末
饮鸩止渴，强调的是副作用或后遗症使问题症状恶化，舍本逐末则是由于症状解可迅速见效而被经常使用，从而削弱了使用根本解的意愿，而导致问题症状恶化。舍本逐末的系统结构如图：
第四，目标侵蚀
采取了放松要求的临时性措施，导致长期的根本性目标降低，其行为模式为：
基模结构分析，由于现状和目标的差距，如果采取根本性的对策存在时间延迟，短时间无法体现在现状改变，差距大会增加调整目标的压力，会采取降低原目标的对策，该对策使差距变小，差距减小进一步导致不会采取根本对策。
第五，恶性竞争
基模结构如图，甲采取行动会增加甲的成果和甲对乙的威胁，促使乙采取行动来增加以的成果和降低甲对乙的威胁，但此时会增加乙对甲的威胁导致甲再次升级行动
五、系统思考的原则、一般过程、杠杆点
1、系统思考解决问题的原则
- 要有时间观念，明确来龙去脉，不要割裂历史与环境，用动态变化的眼光来分析复杂问题，既要了解它发展变化的趋势和模式，也要预想它可能的各种变化
- 要用立体的、多对多的方式来分析因果的相互影响，深入分析系统结构，寻找“根本解”和“杠杆解”，不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 要有整体观念，不要局限于本位或片面，要理解并善用“补偿性反馈”机制，不要忽略“副作用”
- 要注意并把握“时间延迟”，不要浅尝辄止或半途而废
2、系统思考解决问题的一般过程
第一步，明确关键问题及其衡量指标，定义系统的边界
第二步，列出问题和目标的相关实体。
第三步，列出各个实体的关键要因或施加的影响。
第四步，梳理互动关系与反馈回路。
第五步，系统分析并确定策略，考虑5个核心问题：
- 整个系统的功能或目标到底是什么？
- 各个实体的目标是什么？它们和系统整体的功能或目标是否一致？
- 各个实体之间的互动是否符合系统整体的福利？
- 你的关键绩效指标是否妥当且准确地反映系统整体的功能或目标？
- 为了更好地与系统和谐相处，你应该采取的策略是什么？
3、如何寻找‘根本解’、‘杠杆解’、‘杠杆点’？
12种杠杆点的杠杆作用和重要性依次由低到高，分别是
- 调整各种常数和参数：大部分人都会把主要精力集中到参数上，要注意的是，通过数字（尤其是流量的大小）来调节系统，是效力最低的一种方式，因为无法改变系统的基本结构
- 增加存量缓冲器或者调整存量缓冲器大小：缓冲器具有时间延迟，可以使系统稳定下来，但是如果缓冲器过大，系统也将变得缺乏弹性，它对于变化的反应速度将过于缓慢。
- 更改存量—流量结构：要注意的是，通过更改存量-流量结构来实现实体系统的重建通常是最慢的，也是最昂贵的，在有些情况下，几乎无法开展
- 调整和改变时间延迟：事实上，有些时间延迟是不太容易改变的，因为事物本身有其内在的发展规律，如果在系统中存在可变的时间延迟，那么，改变延迟时间能取得显著效果
- 调整调节回路，修正外界影响的反馈力量：调节回路具有将相关联的存量保持在预定目标值附近的能力，其准确性与速度、灵敏度、力度等取决于调节回路上所有参数和连接的组合状况。
- 调整增强回路，修正驱动收益增长的反馈力量：与增大调节回路的力量相比，减少增强回路的产出成果，也就是说放缓增长的速度，可能是更有力的杠杆点，其结果比听任增强回路不受约束地运作更好。
- 调整连接，重建信息流：信息流的缺失是系统功能不良最常见的原因之一。增加或恢复信息可能是一个强有力的干预方法，而且通常比重建系统的物理基础设施更为容易、成本低廉。
- 修改系统规则，比如激励、惩罚和限制条件：一些规则，如激励、惩罚政策和限制条件，实际上也是一些重要的系统结构性要素，它对于人们的行为有显著的影响
- 自组织，让系统自我增加、变化或进化：鼓励多样性和实验，让系统通过改变自身来适应各种变化，从海量多变的信息存量中选择出可能的新模式，并对各种新模式进行检测
- 调整目标，调整系统的功能：如果改变系统的功能或目标，系统的行为自然会产生根本性的改变。所以，调整目标是影响系统行为的重要杠杆点。
- 改变社会范式，决定系统之所以成为系统的心智模式：要想真正做到系统思考，就必须改变那些社会普遍认可的观念、基本规则和普遍看法。如果在范式层面上采取一些干预措施，就会产生根本性的变化。
- 超越范式：在更高的层次上，还有另外一个杠杆点，那就是使自己摆脱任何范式的控制，摆脱范式的控制和思维的局限性；
后记
只有通过系统思考，才能真正理解问题的本质，并找到根本性的解决方案。系统思考不仅帮助我们避免陷入局限思维，还能引导我们识别和利用关键的杠杆点，找到复杂问题的杠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