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消逝与根系重植：当代秦腔守正创新的困境与突围
吼声消逝与根系重植：当代秦腔守正创新的困境与突围
吼声消逝与根系重植：当代秦腔守正创新的困境与突围
国家文化体制改革迄今业已四十余载。其核心目标是深化文化行业内部革新，构建多元激励竞争制度，激发行业生命力与创新动力。然而当前全国戏曲整体而言，已普遍陷入不温不火的尴尬境地。面对此景，我们亟需摒弃口号式振兴，沉入基层探寻破局之道。
现状形成的实际根由
市场化冲击下的消费萎缩。改革开放后，多元化文化的进入，让国人眼花缭乱，文化消费选择呈指数级增长。据统计，2022年国人日均娱乐时长中，短视频占据2.5小时，而戏曲类内容仅0.03小时。市场经济的优胜劣汰，多样化的社会矛盾日渐尖锐，使得人们的生活节加快，压力倍增。无暇欣赏和消费戏曲这一文化大餐！
艺不养人的普遍现象。基层秦腔剧团单场演出收入不足30人以上团队分摊，演员月均收入较低，导致很多从业者兼职直播带货等以维持生计。由此导致的艺不养人的窘迫局面，致使多数从业者能投入的业务精力就不言而喻了。（这和九十年代的文艺状况不可同语）职业变副业，皆为生活所迫，依然是不争的事实！
人才流向的恶性循环。戏曲行业“十年方能登台”的培养规律与市场经济短期回报需求严重冲突。从某大剧社2023年招考显示：报考人数同比下降43%，录取者中仅11%愿签订长期合同。更堪忧者，国家院团“编制虹吸效应”导致基层人才流失——近年地市级剧团所谓优秀的人才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了国家财政全额供给的大院团的比例达明显提升，一些地方基层秦腔艺术传承陷入“无角可演”窘境。
行内存在的不正之风。一些未来可期的年轻人，不潜心业务，却好高骛远地扯大旗谋利益！戏曲职业文化的极不自信和社会压力造就了目前的现实状况。还有文化领域的腐败现象！这颗毒瘤的侵入将原本有气无力的戏曲事业推向了深渊。文化领域也不是净土一片，只喊口号，不抓工作，到底是谁的错？改革一刀切，配套方案跟不上，政策执行有现实落差，难道让业内人士不能自救吗？
守正创新的实践迷思
都谈“守正创新”，请问何为守正？何为创新？观众需要的是接地气戏曲文化，而非什么创新改良。传统精髓的消解危机。为迎合所谓“现代化审美”，部分院团盲目嫁接西方舞台技术；一些院团，在所谓的创新中将秦腔文武乐队板式，代之以长时间的其他剧种或交响乐等其他音乐，秦腔乐谱演奏倒成了点缀，观众反馈“秦腔的'吼’被消音，魂也丢了”。
评奖机制与群众需求的割裂。文化管理者老生常谈，凡是观众喜欢的作品就是最好的作品，我想问一下，这话对吗？这话确实太自相矛盾了，观众喜欢的几乎得奖率极低！观众热爱的几乎没有国家艺术资金的投入扶持。难道不是吗？九十年代之前大院团是基层团的楷模，排的戏几乎成了基层团学习演出的样板，现在呢？近年获“文华奖”的一些秦腔剧目，基层巡演率不足，而民间戏迷自发评选的“十大热演剧目”（如《三滴血》《铡美案》）却无一部入选国家级扶持名单。
创新试水的两难处境。某院团尝试“秦腔+摇滚”跨界实验，青年观众占比提升不少，但遭不少老戏迷抗议称“糟蹋传统”；某院团引入博士编剧创作历史剧，因过度学术化导致台词晦涩，一些观众直言：“听半天没弄明白谁是谁。”
行业生态的病灶剖析
职称制度的作用异化。现行职称评审过度强调论文与奖项，却疏于练功导致演出事故频发。更甚者，某些从业人员拜师有职称的“名家”，只认门不学艺，名家只收徒不授艺，利用职称作文章，滋生灰色利益链。专业职称本是对从事戏曲专业人员业务技能认证的证书，不是炫耀的资本，更不是灰色收入的敲门砖！
观众互动的渠道梗阻。戏迷观众提个正确建议或意见，如风过耳，更有甚者恶语相加，请问从前有这种现象吗？2022年某戏曲广播收集的戏迷建议中，72%涉及“恢复传统唱腔”“降低票价”，但院团反馈率实际寥寥无几，依然如故。某资深演员在直播中面对戏迷纠错竟怒斥：“你行你上！”这与老一辈艺术家“台侧听观众咳嗽声改戏”的作风形成鲜明对比。专业的标准确实很强，但观众看的是故事，让他从故事演绎过程中，哭了笑了，这才是戏曲文化的魅力所在。孤芳自赏，和观众没有同频共振互动的交流，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传承体系的文化断层。诚然，艺术人才特别是戏曲，从小做科文化欠缺，让其传承历史厚重的戏曲文化确实十分艰难，很多照本宣科的东西都出现了令人咋舌的现象！一些剧团从业人员普遍仅有小学文化，导致剧本传承出现严重讹误。如某剧团将《周仁回府》中“忠义”内核误读为“愚忠”，年轻演员照本宣科引发历史学者批评。更堪忧者，不少县级剧团无系统乐谱存档，全凭口传心授。
破局路径的实践探索
秦腔艺术事业发展，需要科学的顶层设计，更需要实践探索。本人只作抛砖引玉，希望我们从事的行业发展越来越好。
基层市场的价值重估。甘肃“安万现象”，给戏曲行业提供了启示：通过短视频平台发布秦腔选段，有些单条播放量超500万次；一些演出活动观众数量远超以往规模，人山人海的确不是个例，但从实际情况看却是屡创首例；用直播带货反哺用以演职人员工资发放，向观众不收费、少收费或象征性收费的经营，是一种正在探索中的既满足群众需求又实现良性运营的实践模式。等等。
双轨制评价体系构建。建议设立“政府采购专场”与“商业运营专场”双轨机制：前者保障主旋律剧目创排，后者放开题材与形式限制。浙江婺剧团通过此模式，既完成《信仰的味道》等命题作品，又推出市场爆款《白蛇前传》，实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双赢。建议给予民间团体演出适度给予官方资助。
重建“戏比天大”的职业信仰。秦腔的振兴绝非靠文件与奖杯堆砌，而需重建“戏比天大”的职业信仰。安万剧院，正是在安万带领下，团队全体演职人员有了将“戏比天大”内化为行的行为自觉，才在基层创造出年均200场以上演出的奇迹，真心希望这种星火之光，成为昭示秦腔真正回归人民的一种可能。唯愿管理者放下身段倾听地气，让大秦之腔再次响彻西北大地！
综上，秦腔毕竟是传统文化，恳请大家多鼓励，多包容，民间艺人甘肃安万，通过网络平台把秦腔的推动之功绝对不可以抹杀！虽然说不是什么个例，但我们还是要通过不同渠道的个例为秦腔呐喊助威！愿我们的大秦之腔和全国各个剧种都能回到真正需要她的人民中间！
作于2025年3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