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开始：心跳变异生理回馈帮助创伤后压力症候群患者

创作时间:

2025-01-22 04:54:52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从心开始：心跳变异生理回馈帮助创伤后压力症候群患者

创伤后压力症候群（PTSD）是许多经历过重大创伤事件的人可能面临的问题，尤其是对于一些需要面对高压力情境的职业群体，如警察、消防员和军人等。近年来，心跳变异生理回馈（HRVB）作为一种新型的治疗方法，在改善PTSD症状方面显示出显著的效果。本文将探讨HRVB在PTSD治疗中的应用及其科学依据。

当个体遭遇重大创伤事件时，可能会出现抑郁或焦虑等症状，若未得到妥善治疗，可能会影响日常生活与社会功能，甚至发展为PTSD。有些职业经常需要面对高强度的挑战与高压情境，甚至可能危及自身安全，例如：警察、消防员或军人。根据美国军人PTSD的后设分析研究发现，战后约有5.5%到13.2%的军人患有PTSD (Kok et al., 2012)，因此促使临床工作者寻找有效治疗PTSD的心理方案。

心跳变异(heart rate variability, HRV)是测量心跳间隔变化的生理指标，它反映了迷走神经的活性与自主神经的状态；心跳变异生理回饋(heart rate variability biofeedback, HRVB)结合呼吸训练，已广泛应用于改善抑郁、焦虑，以及压力相关症状(Gevirtz, 2013)。以下将探讨PTSD对个体HRV的影响，以及HRVB是否可以帮助PTSD患者适当放松、专注呼吸、并减少对创伤线索的过度关注，进而改善身心症状，提升心理复原力。

PTSD与心跳变异

PTSD患者呈现过高的心率，尤其是暴露在创伤相关线索时，心率的增加可识别2/3个体是否患有PTSD(Keane et al., 1998)。心率的增加是自主神经反应之一，PTSD患者除了较高的心率，还表现出较低的HRV，以及焦虑相关症状(Minassian et al., 2014; Shah & Vaccarino, 2015)。上述研究表明，PTSD与个体的心率和HRV具有高度相关性。

PTSD治疗与PTSD结合心跳变异生理回馈

创伤焦点治疗法(trauma-focuses therapy)，例如：创伤认知行为疗法(trauma-focused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TF-CBT)已被证实可以有效减轻PTSD症状。TF-CBT主要通过8-12次的延长暴露(prolong exposure therapy, PE)治疗，要求患者详细描述创伤事件来重现经历，并通过认知重述与行为再活化等技术减少患者PTSD相关症状。Polak等人(2015)将8位慢性PTSD患者随机分派至常规创伤认知行为疗法组(简称常规组)与常规创伤认知行为疗法结合呼吸生理回馈组(简称生理回馈组)，并进行疗效比较，当患者的主观痛苦分数(subjective unit of distress, SUDS)低于30即结束治疗。两组在第三次疗程时开始关注热点，即事件中一个或多個会引发患者最大恐惧或情绪唤起的刺激线索，生理回馈组在关注热点的同时会引导个案进行呼吸生理回馈。结果显示，常规组治疗的次数为5-18次，生理回馈组治疗次数为6-11次。常规组与生理回馈组在治疗后都显著降低了PTSD症状(以事件冲击量表[Impact of Event Scale-Revised, IES-R]测得)，生理回馈组从第三次疗程开始关注热点起，症状缓解的速度相较于常规组更快，这表明呼吸生理回馈可以结合常规创伤认知行为疗法来帮助PTSD患者并获得更快的疗效。

Zucker 等人(2009)将38位严重PTSD症状的患者分派至呼吸窦性心率生理回馈训练组(简称生理回馈组)与渐进式肌肉放松训练组(简称放松组)，分别进行四周的干预，并测量干预前后的PTSD症状、抑郁症状、失眠问题、药物渴望程度，以及HRV数值。结果显示两组在干预后相较于干预前，都显著降低了PTSD症状与失眠问题；生理回馈组在干预后相较于干预前，也降低了抑郁症状、药物渴望程度，提升了基準期与放松期的SDNN值，证实HRVB有助于提高HRV指标并减少PTSD相关的临床症状。

为了提升PTSD患者对心理干预的接受度，减少治疗的时间和成本，Schuman 与 Killian (2019)针对有PTSD的退伍军人进行单次HRVB训练。12位受试者随机分派至HRVB结合腹式呼吸训练组(简称HRVB组)与腹式呼吸组(diaphragmatic group, 简称呼吸组)，HRVB组训练内容包含腹式呼吸练习、共振呼吸频率评估、心肺同步呼吸训练等；呼吸组仅进行腹式呼吸练习。两组参与者自行使用手机App (MyCalmBeat)进行居家练习，HRVB组使用共振频率呼吸居家训练，呼吸组使用腹式呼吸居家训练，每日至少2次，每次10至15分钟，持续4周。结果显示HRVB组在治疗后明显改善PTSD症状，但呼吸组则没有改善趋势；在治疗后16周追踪时，呼吸组在PTSD症状的改善比HRVB组更多。

然而，临床研究发现59%的PTSD患者在接受长时间且完整的治疗后，症状仍未完全缓解(Larsen et al., 2019)，且有研究指出PTSD患者有腹侧迷走神经受损情形，有三分之一的患者合并有抑郁症状。Schuman 等人(2023)将41位PTSD退伍军人随机分派至HRVB组与控制组，HRVB组进行3次、每周1次的HRVB训练，内容包含共振呼吸频率评估、HRVB训练，以及正念训练等，并在第一次干预后鼓励使用手机App (Inner Balance™)来进行共振频率呼吸居家训练，每日至少2次，每次最少5分钟；在第3次疗程结束后仍持续练习4周(手机App共使用7周)。结果显示HRVB组在治疗后抑郁症状显著降低，SDNN显著提升，侵入性症状有改善趋势；但控制组则没有显著改善。

HRVB在PTSD心理复原力的应用

鉴于先前研究指出HRVB和认知偏差训练有助于提升心理复原力，Pyne 等人(2019)针对426名即将上战场的军人使用iPod分别进行HRVB、认知重新诠释训练，以及无干预的控制组。前两组总训练时间最多1小时，并鼓励两组军人每周进行3次以上自主训练。结果显示：

对于第一次上战场的军人而言，从战场归来3个月后，HRVB组相较于控制组有较低的PTSD症状，尤其是30岁以上的军人；而认知重新诠释组相较于控制组有较低的PTSD症状，尤其是23-42岁的军人。从战场归来12个月的后续追踪发现，仅HRVB组相较于控制组有较低的PTSD症状，尤其是38岁以上的军人。
对先前有上战场经验的军人而言，从战场归来3个月后，HRVB组相较于控制组有较低的PTSD症状，尤其是45岁以上的军人；从战场归来12个月的后续追踪可以发现，HRVB组相较于控制组有较低的PTSD症状，尤其是46岁以上的军人；而认知重新诠释组无论是从战场归来3个月或12个月的追踪结果，与控制组间均无显著差异。
军人对于两种干预内容的偏好方面，结果显示两组军人在App使用频率无显著差异，但HRVB组的使用技巧高于认知重新诠释组。因此本篇研究证实HRVB在降低PTSD症状的效果在年长的军人尤为显著，军人亦更倾向于自主练习来提升自己的心理复原力。

为了帮助军警消人员在没有医疗设备与HRVB仪器下，进行压力应对评估和放松训练，将治疗效果类化到日常生活，进而预防PTSD。Kizakevich 等人(2019)开发一套生理回馈辅助之复原力训练(Biofeedback-Assisted Resilience Training, BART)的App，提供标准化的复原力训练方案，并在研究期间持续收集HRV生理数据与健康相关量表。首先军警消人员先接受60至90分钟的训练课程，并要求参与者在家中进行每周3次的BART，主要请参与者以每分钟5次或6次的速率进行慢呼吸，部分参与者会得到心跳的回馈，另一部分参与者仅跟随计速器呼吸，持续6周。随后参与者自行进行为期1年每周2次的呼吸App训练，并在每周、每季与第12个月进行HRV测量与量表的追踪评估，包括复原力、应对技巧、心理健康等。结果显示接受BART训练的参与者，在压力阶段时HRV显著下降，恢复期HRV回升，呼吸训练时HRV最高，因此结合App与穿戴装置进行BART训练，可提供较正确的信号，并且可作为临床可行的训练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