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惡病質」中醫的看法及處理
「癌症惡病質」中醫的看法及處理
癌症恶病质是癌症治疗中常见的严重并发症，表现为体重下降、肌肉萎缩和全身疲乏。中医认为，癌症恶病质的关键在于脾胃功能的失调，治疗应以扶正、祛邪、理气为主。本文将从中医角度探讨癌症恶病质的病因、治疗原则及日常饮食建议。
在台湾，癌症患者可以接受良好的中西医整合照顾，不同治疗方法可以取长补短。营养摄取是抗癌治疗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在治疗旅程中不同比例消瘦与疲倦的患者。当疾病持续进展，最棘手的情况是癌症恶病质。根据临床观察，癌症恶病质的发生主要分为三大类：
- 因食欲下降，如胃肠肿瘤（胃癌、胰腺癌、大肠癌）
- 因进食受限，如头颈癌（口腔癌、鼻咽癌、口咽癌、喉癌）
- 其他癌症（肺癌、血液肿瘤、乳腺癌、前列腺癌）
临床观察的发生率与实验统计相符合。其背后的原因是肿瘤引起的炎症因子导致肌肉与脂肪过度分解，引发一系列复杂的人体生理代谢改变，包括行为模式的改变，如食欲不振、疲倦、厌食，加上体重下降（12个月内减轻5%的体重），最终表现为皮包骨、弱不禁风、精神疲倦。
癌症恶病质的中医理论基础
传统中医认为，癌症患者经常表现出的生理特征是“本虚标实”。肿瘤炎症因子引起的特殊体质表现为“癌毒”。无论是肿瘤引发的生理反应，还是肿瘤治疗采取的特殊手段（如化疗、放疗）造成的细胞毒性，病理产物（痰、湿、瘀、毒）经常损伤后天气血生化之源的脾胃系统，造成癌症恶病质常见的气血虚弱表现。
在中医脏腑定位中，癌症恶病质的关键在于脾胃。中医五脏六腑中的脾胃不同于现代医学所指的脾胃器官。首先谈到胃，饮食进入体内的第一个关键器官是胃。《黄帝内经·灵枢·五味篇》中提到：“胃者，五脏六腑之海也。水谷皆入于胃，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胃司受纳，为腑属阳，其性主降，体阳而用阴，以阳气运行，具有接受和容纳水谷的功能，其强弱取决于胃气的盛衰。胃气虚弱，就会出现食欲不佳、不欲饮食、厌食等症状。
接着是脾的作用，脾司运化，在里属阴，其性主升，体阴而用阳，在饮食的消化和营养物质的吸收起主导作用。脾主四肢肌肉，肌肉材质依靠脾脏所吸收转输的水谷精微来充养。脾气虚弱则无力运化水谷精微，导致人体气血生化无源，久而久之出现体重下降、大骨枯槁、大肉陷下等癌症恶病质的表现。
从脏腑系统理论来看，癌症恶病质中焦脾胃是病变的重点。由于五脏六腑生理功能相关，癌症恶病质是一个连续的生理病理过程。在疾病过程中，脾胃虚弱的状态进而影响其他脏腑功能。例如，脾胃气虚所致的心血化源不足，以致心脾两虚，表现为面色萎黄、四肢乏力、倦怠懒言。不同部位的肿瘤导致的恶病质其脏腑症候特点有所不同。例如，胃肠肿瘤晚期容易表现为脾虚及肾，造成脾肾两虚；肺为娇脏，当肺癌患者之癌毒与病理产物痰瘀互结，就会形成气机阻滞，容易加重耗伤肺阴，表现为形体消瘦、津液枯竭。
癌症恶病质的中医治疗原则
癌症恶病质的治疗主要涉及脾胃，临床主要表现为血气亏虚，以及痰、湿、瘀、毒等病理代谢产物堆积，是正气耗夺、邪实雍盛。治疗范畴属于中医“虚劳”。虚是人體陰陽氣血不足，《內經》：「精氣奪則虛」，勞是人體臟腑的過度消耗，《說文解字》：「用力者勞」，因勞致虛，符合腫瘤患者在對抗腫瘤過程中之五臟六腑精疲力竭。中醫以脾胃為後天之本，治療當首重養護脾胃，治療全程以扶正為主，祛邪為輔，佐以理氣，疏通癌毒與痰、濕、瘀膠結形成的氣機阻滯，人體為戰場，當身體氣血之路堆積過多垃圾，路不開，氣血生化難成，後方兵糧無以為繼。脾胃補益之法採取策略如《靈樞・終始篇》:「陰陽俱不足，補陽則陰竭，瀉陰則陽脫，如是者可將以甘藥」，甘味入脾，重建中焦系統，經常使用黨參、白朮，補中益氣，一開始胃口不佳，小劑量中藥健脾和胃，也可入粥品、肉品共同燉煮，可佐黃耆補肺氣，佐生薑、半夏、厚朴，補中散滯，除痞滿益脾胃，重症者陰陽衰竭，使用人參不用黨參，並防止虛不受補，藥物從少量逐步加減。脾虛及腎者佐以溫陽不化燥氣之種子用藥，如菟絲子、補骨脂，抑或為補腎陽益精血之肉蓯蓉。儘管癌毒與癌症惡病質發生密切相關，不斷耗傷正氣使得患病者多已不耐攻伐，祛邪主軸為痰、濕、瘀，或以清化熱痰、溫化寒痰、溫陽除濕、祛瘀散結配伍選擇，而忌猛攻毒藥。最後根據臟腑用藥，通腑理氣，調達病體氣機，以重啟臟腑機能。
中医饮食建议
中医强调“脾为后天之本”，因此特别重视日常饮食的调理。在癌症患者治疗期间，相关副作用尤其以胃肠道功能损伤为主。为了防止因食欲不佳导致体况逐渐下滑，可以采取以下饮食建议：
- 五谷杂粮：选择小米、糙米、芝麻、黑豆、黄豆、绿豆、红豆、红薏仁、南瓜籽、亚麻仁籽等，配合五色入五脏的原则（白色润肺，黄色益脾，红色补心，青色养肝，黑色补肾）。
- 坚果类与适当油品：可以与五谷杂粮一起打成豆谷浆作为日常能量补充。
中西药合理应用
合理的中西药合并应用可以取长补短，有助于增强疗效，减少药物用量，减轻药物的副作用。但不合理的中西药配伍不仅会影响药物的疗效，还可能产生或加重其毒性副作用，甚至产生药源性疾病或延缓病情，严重者可造成患者病情恶化、死亡。因此，中西医临床团队需要熟悉中西药的药理知识，善用各种资源，做到择利避害，辨证论治，高度关注中西药合并应用时的交互作用与配伍禁忌。
补充说明
中医的“五脏六腑”是一个偏于功能的、抽象的概念，不能简单对应于现代医学解剖意义上的器官。中医的“心”、“肝”、“脾”、“肺”和“肾”已不是现代医学的心脏、肝脏、脾脏、肺脏、肾脏。中西医学的差异在于，中医的“脾”和西医的“脾”无论是在功能、部位、形状上都完全不同。中医的“脾”主运化水谷、升清、统血，而西医的“脾”是人体最大的淋巴器官，负责储存血液、过滤血液和破坏衰老的血球。西医的“脾”是一个解剖学概念，而中医的“脾”指的并不是某一个具体的器官，而是一个功能概念。单从部位来讲，腹部的器官，包括胰腺、胃、小肠、大肠等，都有部分涵盖在中医的“脾”中。就重要性而言，脾为后天之本，也就是人出生后赖以生存的根本，十分重要，生死攸关。养好脾，是养生中的重中之重。
中医观察的主要内容是人体的阴阳、五脏六腑是否失衡，治疗的主要目标也是调整阴阳、脏腑的失衡。中医会用一组专有名词来描述特定的失衡状态，这个名词就是“证”或“证型”。一个具体的证型名称就代表一种人体宏观的失衡态。例如，患者脾胃功能较差，其证型名称就叫作“脾胃虚弱”或“脾胃气虚”；若患者整体的“气”不足，也就是功能低落，其证型就称为“气虚”；若是“血”不足，相对于气是有形物质的不足，其证型就叫作“血虚”。
以上补充说明是为了提醒读者在阅读文章时，不要用西医的解剖学概念来理解中医的五脏六腑。对于中医辨证论治的宏观治病逻辑，也能有更深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