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A行为背后的法律漏洞：以包丽案为例
PUA行为背后的法律漏洞：以包丽案为例
从包丽案看PUA行为的危害
2020年，北京大学法学系学生包丽（化名）自杀身亡的案件震惊全国。这起悲剧背后，正是PUA行为的典型例证。
包丽在与男友交往过程中，遭遇了持续的精神控制和情感虐待。男友通过一系列精心设计的PUA手法，包括物质奖赏与情感惩罚、循环重复的奖励和惩罚、持续的精神打压和施加负罪感等，逐步摧毁了包丽的自我认知和自尊心。
在一段令人痛心的对话录音中，男友不断强调“女孩的第一次是最美好的东西”，而包丽则从最初的“我最美好的东西是我的将来”转变为“遇到了熠熠闪光的你而我却是一块垃圾”。这种巨大的心理转变，正是PUA行为中双重束缚理论的典型体现。
PUA行为特征分析
PUA，全称“Pick-up Artist”，最初指通过系统学习和实践提升情商以吸引异性的行为。然而，这一概念逐渐演变为一种利用心理操控技巧对他人进行精神控制的手段，尤其在亲密关系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PUA的核心在于通过一系列精心设计的行为模式来削弱对方的自我认知，并建立操控者的优势地位。其常见手法包括：
- 物质奖赏与情感惩罚：用金钱或礼物换取好感，同时通过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对方产生依赖并陷入焦虑。
- 循环重复：交替使用奖励和惩罚，使受害者在情绪波动中逐渐被操控。
- 精神打压：持续贬低对方，摧毁其自尊心，使其丧失独立判断能力。
- 施加负罪感：让受害者感到内疚，从而更顺从操控者的意志。
在婚姻中，PUA可能表现为以下几种形式：
- 隐藏真实人设，在外温和而在家专横。
- 限制伴侣社交圈，将其孤立。
- 持续言语侮辱，实施精神控制。
- 在反抗时短暂示好，随后变本加厉地控制。
- 将所有问题归咎于伴侣，威胁恐吓以维持控制。
现行法律规制
尽管PUA行为可能导致严重后果，如包丽案中的自杀悲剧，但我国现行法律对PUA行为的规制仍显不足。
《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中虽有条文对PUA相关行为进行限制和惩罚，但这些规定主要针对网络空间的违法行为，对于现实生活中更为隐蔽的PUA行为，尤其是精神控制和情感虐待，缺乏明确的法律界定和处罚标准。
浙江大学城市学院法学院教授胡洁人指出，在对PUA故意诱导他人自杀的行为定性方面，法律仍存在明显漏洞。虽然PUA行为可能涉及侵犯公民个人权利，但在实际操作中，由于缺乏具体的法律条款，往往难以定罪。
教唆自杀罪的立法建议
针对PUA行为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不少学者建议增设“教唆自杀罪”，以遏制此类行为。
增设“教唆自杀罪”的必要性在于：
- 明确界定PUA行为中的精神控制和情感虐待属于违法行为
- 为受害者提供法律保护和救济途径
- 对潜在的PUA行为人形成法律威慑
- 弥补现行法律在处理此类案件时的不足
然而，增设该罪也面临一些挑战：
- 如何界定“教唆”与“自杀”之间的因果关系
- 如何区分正常的情感纠纷与恶意的精神控制
- 如何平衡言论自由与防止精神操控的关系
国际经验借鉴
在其他国家，对类似行为的法律规定值得借鉴。例如，日本在2017年修订了《刑法》，将“强制性交等罪”扩大适用范围，包括通过威胁、恐吓等手段进行的精神强制行为。法国也在2018年通过了反性骚扰和性别歧视法，将情感操控和精神暴力纳入法律规制范围。
我国可以借鉴这些经验，通过立法明确PUA行为的法律边界，加强对受害者权益的保护。
结语
PUA行为作为一种隐蔽而危险的精神操控手段，对个人心理健康和社会稳定构成严重威胁。通过完善立法，增设“教唆自杀罪”，可以有效遏制此类行为，保护受害者权益，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同时，也需要通过全面性教育和公众意识提升，让人们认识到PUA行为的危害，学会正确看待亲密关系，及时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