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中的爱情传奇:从比翼鸟到连理枝
《长恨歌》中的爱情传奇:从比翼鸟到连理枝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句流传千古的诗句,出自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篇叙事诗《长恨歌》。比翼鸟,传说中只有一目一翼的神鸟,必须雌雄并列才能飞翔;连理枝,两棵树的枝干缠绕生长,象征着情侣间深厚的情感羁绊。白居易用这两个意象,生动地描绘了唐玄宗与杨贵妃之间矢志不渝的爱情。
《长恨歌》创作于唐宪宗元和元年(806年),当时白居易任盩厔(今陕西周至)县尉。一个秋日午后,他与好友陈鸿、王质夫在仙游寺谈古论今,有感于当地民间流传的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王质夫便提议大家应该写下当时讨论的感想。于是,陈鸿写下了《长恨歌传》,而白居易也写下了《长恨歌》名篇,两部作品都流传于世。
白居易对这段爱情故事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三十七岁才结婚,在此之前一直念念不忘初恋情人湘灵姑娘,但由于门第观念,母亲百般阻挠而没能如愿。他的许多诗作,如《邻女》《寄湘灵》《寒闺夜》等,都与这段无果的恋情有关。这种个人情感经历,使得白居易对忠贞的爱情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感悟。
《长恨歌》中描绘的李杨爱情,充满了纯真、浓烈和悲情之美。诗人通过虚构和隐去史实,突出了爱情的纯洁性。诗中写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虽然做了多年的皇帝,却依然寻寻觅觅,寻找“倾国色”。这里诗人故意把唐玄宗宠爱武惠妃的史实略而不谈。“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她直接被选入宫中,侍奉玄宗。诗人把杨贵妃曾为寿王妃的一段史实完全隐去。诗人对史实的歪曲,对情节的虚构,目的是为了突出李扬爱情的纯洁性,使他们的爱情更易为人们所接受和认可。
在描绘爱情的浓烈时,白居易用了大量的文字铺陈,六个“春”字的频繁使用,运用“春”的蓬勃、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意象,烘托两人浓烈的的爱情。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里说,古代性爱产生的三个条件是“体态的美丽,亲密的交往、融洽的旨趣”。在《长恨歌》中,杨贵妃的美丽兢媚,李杨的形影不离,共同的歌舞爱好,这三个条件一一描述到。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佳丽三千,他只对她钟情。“专情”这对于帝王来说几乎不可能的事,他却做到了。由此说明,帝妃之间也可能存在爱情。而且,这份爱情由于两人身份的特别,也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然而,美好的爱情终究被无情地摧毁。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玄宗被迫赐死杨贵妃。生者无奈,死者无奈,在死亡面前,爱情显得那么无力和无助。纯真、热烈的爱情就这样在人世间被无情毁灭了,如同夜空里绽放的烟花,那么美丽绚烂,却又那么的短暂。这是悲惰的第一个层次:无奈。人走了,心也走了,活着的人无时不刻不在痛苦的思念泥津里挣扎。诗人通过“月”、“秋雨”、“夜雨”、“秋草”、“落叶”、“孤盯”等意象,营造深秋萧瑟、凄清的意境,以“寒”、“冷”等来表现唐玄宗失去爱人后的心理感受。这是悲情的第二个层次感伤。最后,诗人用直抒胸臆的手法,表达杨贵妃的感情。人间、天界之隔,注定两人无法再相见。仙子本应无欲无填,杨贵妃却仍然忘不了这一份惰,仍痴痴盼望唐玄宗信守誓言,两人有再重逢的一天。明明无望的感情,却依依不舍,割舍不忆苦恋如此,只能扼腕长叹。这是悲情的第三个层次长恨。在诗人清丽流畅的文字中,悲情一步一步深入,读者随着诗歌主人公的感情而起起伏伏,深深被李扬的爱情悲剧所打动。
《长恨歌》通过虚构、铺陈和渲染等手法,刻意刻画了李杨爱情的纯真、浓烈和悲情,使之成为一段动人的爱情传奇。白居易对这段爱情的描写,超越了历史事实,成为一种情感的艺术符号。这种对美好爱情的追求和向往,不仅在唐代打动了无数读者,更在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成为中华文化中关于爱情的永恒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