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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之歌》:多重视角叙述结构,人物和故事方能立体而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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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之歌》:多重视角叙述结构,人物和故事方能立体而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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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之歌》是美国黑人文学的重要作品,也是第一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文学小说。作者托妮·莫里森巧妙运用多重视角叙述结构,通过上帝视角、人物自我审视视角以及外部视角的交织,塑造了立体而丰富的主人公形象,展现了黑人在双重文化冲突下的生存困境。

《所罗门之歌》是美国有关黑人文学作品中第一部获得诺贝尔奖的小说,由于它的作者托妮·莫里森本身就是一位著名的“黑人社会文学观察家”,由于常年深耕研究美国社会中的黑人群体,深知他们在双重文化冲突下的困境。当笔下的作品和小说的人物被展现出来时,读者便能从多种视角来解读主人公“奶娃”,综合起来我们看到一部通过自我叙述、第三人称旁白解读、他人间接评判的模式来塑造主角形象和体现他生存变化的小说。正是由于使用了大量人物的视角,叙述者赋予人物不同的声音,也就增加读者判断的维度:主角和故事显得足够的立体,人生变化和故事情节也足够的真实。

何为多角度叙述:从全景到微缩

如果把一部小说改编成电影,在故事变化过程当中我们常常看到非常有趣的现象,当主角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时长伴随着“画外音”,这种阐述可能是来自主角的自我介绍模式,如《阿甘正传》的开篇:“Hello,My name's Forrest ,Forrest Gump”;也有他人的解读模式,如《丘奇先生》:亨利·约瑟夫·丘奇先生无所不能,但他选择了当厨师……;

不管是从谁的角度出发去做“旁白”,他所占据的位置是纵观整部小说或者电影情节的,他可以从任何角度、任何时空,甚至于用上帝视角来看作品的全貌。因为他熟悉故事一切内容:既可以居高临下的俯瞰全貌,又可以在局部看到一小段故事发展情节;既可以自由地窥探到人物内心,又可以透过行为和语言来表达人物意识。总之,这个作为全景的叙述者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上帝”,控制了整部作品的节奏和小说人物的活动,在《所罗门之歌》的中就运用了这个典型视角:叙述者无所不知,也知无不言。

但是总用全景的叙述是空泛而乏味的,小说很可能就变成了一本记录片,所以作者会在不同的时空当中切入有价值的片段故事情境。因为人物是生活在社会群体中的个体,始终和他人、社会发生关联,这些外部呈现的人物和场景,虽然并不会直观深入主角的内心世界,但是我们可以透过这种关联去细品主角情感的波动、变化。知道他喜欢什么人,讨厌哪种环境,抵制哪种文化,又追寻怎么的生活等等,这些微缩的场景和故事片段, 通通是靠外部视角来折射的。简而言之,这些局部的情节走势,对话和行为,心理路程,最终汇聚成了主角的整个人生结构。我们就以《所罗门之歌》为典范,去分析托妮·莫里森是怎么用多视角叙述模式,来展现主角“奶娃”的人生。

《所罗门之歌》中的上帝视角:客观描述,无情感的呈现

从文章的一开头,上帝视角扑面及来,作为第三人的叙事者,用回顾性的视角直接交代了主人公奶娃的成长环境和社会背景,这种场景依托是以一个名义上为慈善,实际上却充斥着笑话的医院展开的。

作为故事的一个人物切入——史密斯先生准备从医院顶层“起飞”,他所吸引来的围观群众不多,因为公开宣布这所消息具有滞后性,加上“起飞”时间内,社会中的男男女女都在自己的社会责任中行动,反倒是在场的四十余号人,正是无所事事赶来看热闹的人。他们仰望着楼顶中的人,心里很明白这不是飞行而是自杀,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随着史密斯先生的飞天,叙述者紧接着讲述了史密斯先生的生平,就像生活在他身边,熟悉他的多年朋友,用周围人的评价“一个好人”来总结史密斯的一生。那么,我们不禁会想,这样的一个好人怎么就自杀呢?而且为什么是看热闹取代了制止?

在这个背景之下,故事的主人公奶娃便降临于世,如果用“轮回”的基调来看,又会引发读者二重思考,奶娃会不会就是史密斯的转世?一种悲剧性的开端和魔幻式的揣测,奠定了整本小说的“悲情”基调。

而叙述者作为第三人称的上帝视角,客观地记录着周围的一切,平和的语言描述这么不和平的一件事,也正是这种平淡的口吻,越能感觉到背后各个角色内心的波涛汹涌。叙述者不会直观地阐释在白人文化熏陶下,黑人生活多么举步维艰,也不会气血澎湃地去批判这种精神的冷漠和狭隘有多可悲,因为任何事情放在“上帝”的眼中,都只是客观存在,因此不同的人读起来,就会产生一千个哈姆雷特式的的评论和审判。

当上帝视角转移回小说主角时,他是这么叙述了奶娃的生存状态:到奶娃十四岁的时候,他注意到他的一条腿比另外一条腿要短。当他光脚站的笔直的时候,他的左脚离地大概有半英寸,所以他从来站不直。

这种语言特色读起来,画面感极强,“上帝视角”的描述压根儿不会带有任何情感波动,只会拉通时间刻度去展示人物不同的生存状态,从而在心理上呈现出角色变化。比如在十四岁写奶娃本身感受是“站不直”,但是当奶娃从北方迁去南方,跟别人一起打猎时,他的状态描写成了“他发现自己仅仅由于走在大地之上便振奋不已。走在大地上就像是他属于大地,就像他的双腿是庄稼的茎,是树木的干,……他也不跛了”。依旧是在客观表达,但是从读者本身的感受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站不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缺陷,还有心理上的 内涵——黑人在北方社会没有“根”,所以飘忽,一旦回到南方,身体和心理都扎进了土壤里。

人物的自我审视视角:以我观我,自我迷茫

自我审视的角度,往往来自于人物本身,通常属于人物对自己的质疑和不明白,因此上帝视角在这种状态下就不适用,所以小说中人物会通过直观语言行为传播,来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思想观点。

《所罗门之歌》中的人物:麦肯、露丝、派拉特等分别有关自己的叙述,由于上帝视角难以客观判断,读就只能通过叙述者的回忆和现状来判定。如麦肯·戴发现自己卖私酒的人是自己妹妹时,而且那是一个穿着破烂,带着私生女儿和孙女的人物形象,与自己是一个在事业上精明能干的富人形成了反差,于是产生了鄙夷的态度。用他讽刺妹妹的话语说:“你为什么不穿戴得像个女人样儿呢?你头上戴着水手帽干嘛?你有长袜没有?你想让我在这城里处于什么境地?”

当然麦肯不会直接的阐述自己已经倾向于白人社会,一切按照白人的标准,看不起自己种族的思想,读者只会从他的言谈举止来判定:他已经被同化,看不起自己的妹妹,认为她丢了自己的脸面,拖了自己的后腿等等。最深层次的问题在于,这些毛病可能连麦肯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因为他曾经的确不是这个样子的,在麦肯的自我回忆中自述道:“派拉特那会儿还只是一个婴儿呢,白天她呆在另一个农庄里,每天早晨我抱她去那儿,然后我穿过庄稼回来同父亲会合”。并且妹妹派拉特也作为人物的第一视角来回忆他们曾经的童年“有一次我给他一个樱桃馅饼,要不就是试着做,麦肯是个好孩子,对我可好了……”

因此通过两人的自我叙述视角,读者很全面地看到麦肯和妹妹从小关系很好,而且父亲健在家庭和睦。但是为何成年后的两人差异如此大?甚至于妹妹投靠他时,将其一家人赶了出来,原来的亲情瞬间消散,麦肯变得异常冷漠且是一个全关心个人利益的人,这背后的一系列转换,都成了读者需要自己揣摩和思考的地方。

实际上这种自我审视的角度,是出于人物的自我不清晰认识,他或许压根不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和想法是什么,只不过是为了在社会中生存“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其行为和内心或许是相违背的。所以这种时候上帝视角无法做出解读,这种模糊状态只能靠人物自身的传达,因此往往给读者一种纠结或者爱恨交织的感受。

外部视角,来自小说其他人物的描述和评判

当人物投放到一定的社会环境中,他便与其他人物产生了关系,存在或者亲情,爱情,友情等等链接。他们对于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件事情就会产生不尽相同的看法,也就是所谓的“罗生门表达方式”。(即是指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情进行反复叙述,却因叙述者不同而所描述的事情完全不同)。如此一来就避免了一个人叙述的片面性,正如一些犯罪电影里面的审讯,往往会通过多人询问来建立起整体形象,所以读者在《所罗门之歌》中能够看到大量的多人物角度评判,对于一些结论也就更加客观,越加接近真实,在单个场景中的描写显得更加立体。

比如说,对主人公奶娃的爷爷死的时候描述,派拉特说:“可是我刚一撒手,他就把全身重量死死地摔到了地上,把眼镜什么的都给砸碎了。他摔了个狗吃屎,你猜他是怎么摔的?他是慢慢倒下去的,我发誓他足足用了三分钟……”随后,奶娃和父亲谈话时,父亲所回忆的爷爷死亡状态并不是这么直观的场面,而是告诉他爷爷是怎样被杀害的,以及凶手是谁?后来奶娃迁移到南方后遇到库伯,库伯也是当年的见证者,告诉他他爷爷当年是被贪婪的白人所杀害的。

作者巧妙地运用了多人视角来回忆一场“凶杀案”,作为当事人的爷爷以及没有办法做的自我角度的阐释,作为上帝视角的第三人称也没有证据和逻辑去解释这一情节,所以必须要用外部的视角来勾勒重现:先由派拉特说出死亡事实,到父亲说出凶手,再到库伯揭露被害原因。读者在这种叙事结构中,从点到面地了解了整起事件,巧妙地还原了故事的真实度。

同样,由于不同人物的阐释模式差异,读者能够从三个维度去考量他们的评判方式,最后归纳得到自己综合的理解,虽然表达方式有所差异,但归根结底的指向性很明确:当时美国社会对黑人的残酷。

《所罗门之歌》的高超技巧:多种叙述视角,全面而宏观

一般来说,小说本可以按照事件发展顺序来讲述故事,但是由于采用了三大视角的结构模式,作者倾向于以上帝视角为依托,将事情安排在自己所规定的时间次序中讲述。可能给读者的初步印象是时空变化的错觉,故事结构也看起来杂乱无序。然而并非如此,就文学和写作艺术而言,这种把成长型故事打破,然后以互不相连,令人迷惑的方式重组,一直要读到故事的结尾读者才能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种以场景叠加式的创作方式,像极了类似《阿甘正传》的一些人物传记式电影。

所以在《所罗门之歌》这部长篇小说当中,由于故事本身规模宏大,背景复杂,人物形象众多且故事情节荡气回肠,为了建立起一个立体的世界,托妮·莫里森选择用上帝视角开篇组织起庞大的故事结构,再通过人物自身审视和旁人描述来填充,使得整本小说有些有肉。

在叙述过程中,又采取组合方式,比起娓娓道来的时间叙述,这种片段的组合就像电影播放一样,宏观与微观切换自如,不仅完美地呈现了社会百态,还立体地表达了人物复杂深刻的内心世界,这种艺术魅力正是奠定托妮在现代小说中的文学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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