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喝酸奶，可以缓解抑郁症？
多喝酸奶，可以缓解抑郁症？
抑郁症是一种常见的精神障碍，全球约有10亿人正在遭受其困扰。近年来，科学家们开始探索微生物群系与抑郁症之间的关系，发现益生菌和特定饮食结构可能对缓解抑郁症状具有积极作用。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全球约10亿人正在遭受精神障碍困扰，每40秒就有一人因自杀而失去生命，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的自杀人数占全球自杀人数的77%。中国精神卫生调查显示，目前我国患抑郁症人数9500万，每年大约有28万人自杀，其中40%患有抑郁症。
《丈夫得了抑郁症》剧照
微生物群系与抑郁症研究的历史
尽管“微生物群系”直到2001年才因诺贝尔奖获得者乔舒亚·莱德伯格（JoshuaLederberg）而进入了公众的视野，但其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纪。微生物学家兼诺贝尔奖获得者埃利·梅契尼科夫提出了一个观点：我们无须害怕肠道中的微生物。这些微生物可能对身体有益，而特定的食物可能促进这些微生物的生成。他注意到，在保加利亚，经常喝发酵乳制品的民众寿命更长，身体也更健康。
梅契尼科夫发现了引发身体免疫反应的巨噬细胞，这些细胞在我们的血液里游动，并吞噬入侵的微生物。他在俄罗斯的乡下长大，小时候便展现出在科学和医学领域的过人天赋。他只用了两年就完成了四年制的学位，22岁时就开始担任讲师。
现代科学研究：益生菌对大脑的影响
在2013年，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克尔斯滕·蒂利施（KirstenTillisch）和她的同事提供了第一份证明细菌可以对我们的大脑产生影响的证据。鼠李糖乳杆菌是一种产酸菌，常见于发酵食物和饮品。一组健康的女性在连续四周每天食用两小罐发酵酸奶后，她们大脑中与内感受（即对自我的内在感觉）和情绪反应相关的区域的活动减少。“在食用口味相同的非发酵乳制品对照小组中则没有观察到这些变化。”蒂利施和她的同事们在《胃肠病学》（Gastroenterology）期刊上发表了文章，“这个发现似乎与摄入的细菌菌株以及它们对宿主的影响有关。”益生菌能够缓和人体对环境产生的情绪反应，这能用于治疗精神疾病吗？
泰德·迪南创造了“精神益生菌”一词，这是对之前的益生菌潮流的重要突破，同时也是朝着提供专门用于心理健康的益生菌的未来迈出的一步。迪南将精神益生菌定义为“一种活生物体，摄入量充足时会为精神疾病患者带来健康益处”。
首批在大鼠身上进行强迫游泳实验的菌株是婴儿双歧杆菌。婴儿的大肠中90%的微生物都是婴儿双歧杆菌。在成年人体内，虽然这一比例下降到3%~5%，但该菌株仍是人体微生物生态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由迪南指导的博士生列夫·德斯博内将婴儿双歧杆菌制成益生菌溶液给大鼠服用后，她发现大鼠的游泳时间没有变化。作为益生菌对心智影响之研究的首批实验对象，婴儿双歧杆菌连同服用它的大鼠一起沉入水底，以失败告终。
然而，克尔斯滕·蒂利施还对酸奶中的一种细菌—鼠李糖乳杆菌进行了研究，这种细菌在强迫游泳实验中大获成功。在给老鼠喂食这种益生菌2周后，它们的游泳时间显著延长，并且表现出抗炎特性。“它（鼠李糖乳杆菌）就像抗抑郁药、抗焦虑药，以及天底下任何一种以少博多的事物。”迪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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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研究：益生菌与抑郁症
2019年1月，克赖恩在于阿姆斯特丹举行的一场主题为“头脑、情绪与微生物”的国际会议中打趣地说道，对科学文献的评论比原创研究还要多。在会议的第二天，头发乌黑、留着整齐胡须的温和男子库罗什·贾法里安（KuroshDjafarian）展示了益生菌和抑郁症的第一项随机对照实验。贾法里安是伊朗德黑兰医科大学的临床营养学教授，他和同事发现，瑞士乳杆菌和长双歧杆菌在为期8周的治疗中显著减轻了患者的抑郁症状。益生菌组有28名患者，对照组有27名患者（对照组的患者服用的粉末与益生菌混合物具有同样的味道和颜色）。这并不是一个大规模的试验，但它仍是当时最有说服力的试验之一。
饮食结构与心理健康
该领域最具说服力的研究之一发表于“头脑、情绪与微生物”会议结束、参会的科学家们纷纷回到遍布世界各地的研究机构之后。比利时天主教鲁汶大学的米雷娅·瓦勒斯-科洛梅尔、萨拉·维埃拉-席尔瓦及其同事研究了来自比利时的1000多份粪便样本，发现抑郁症患者的粪便有特定的微生物“指纹”。虽然这一结论并不适用于她们研究中的所有抑郁症患者，但四分之一的抑郁症患者的粪便样本中都呈现出缺乏微生物多样性的特点，仿佛他们的肠道系统经历了一场严重的灾难，消灭了曾在此居住的大部分菌种。尤其是与没有抑郁症的志愿者相比，抑郁症患者粪便样本中的小杆菌属和粪球菌属几乎彻底消失。
2017年，澳大利亚东南部迪肯大学食品与情绪中心的教授菲利斯·杰卡（FeliceJacka）和她的同事们发现，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一组抑郁症患者定期与他们的治疗师会面，但饮食方面毫无改变，而另一组患者在定期接受心理治疗的同时摄入了更多的蔬菜、水果、全谷物、豆类、鱼、瘦红肉、橄榄油和坚果，同时减少了“额外食物”（如糖果、精谷物、油炸食品、快餐、加工肉类和含糖饮料）的摄入。结果显示，减少“额外食物”摄入的一组，他们的抑郁症状显著下降。简而言之，地中海式饮食可以起到抗抑郁的作用。
《忧郁症》剧照
读完这些研究文献后，作者在2018年改变了日常习惯，开始吃鱼肉，如来自津巴布韦的河慈鲷和在英格兰东部萨福克时常狂风大作的海岸里打捞的鳕鱼。每一口都是对他环境道德观的小小攻击，而且他从来都没真的喜欢过海鲜，小时候就不怎么吃，长大后吃得就更少了。但是，就像寻求心理治疗或吃抗抑郁药一样，没有什么事能比找到治疗抑郁症的有效方法更能激发他的动力了。他意识到他的改良之后的饮食结构建立在从盖伦到菲利斯·杰卡的数千年抑郁症研究文献基础之上。饮食会影响我们的情绪。
这种均衡的饮食是否降低了他血液中的炎症水平？这样做能保护他的大脑免受犬尿氨酸的一些神经毒性副产品所带来的伤害吗？他的肠道菌群是否已经呈现出不那么抑郁的“指纹”？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健康的饮食是他可以掌控并可以立刻实行的方法，他不再一口气吃一整包薯片了。众所周知，酒精属于促炎食物，他两年来都滴酒不沾，时至今日也很少喝酒。在意识到omega-3脂肪酸实际上是由海洋藻类（鱼的食物）合成的物质之后，他又吃起了素食，补充对素食主义者更友好的鱼油。他根据科学的指导，吃的是没有鱼的地中海式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