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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乱萌生的情况下,晚清贵州士绅与地方团练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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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乱萌生的情况下,晚清贵州士绅与地方团练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引用
网易
1.
https://www.163.com/dy/article/JQ1II4IQ05567C17.html

在晚清动乱时期,贵州士绅与地方团练的发展成为维护地方秩序的重要力量。本文详细探讨了士绅如何通过组织团练来应对社会动荡,并分析了他们在地方治理中的重要作用。

一、士绅团练的兴起

早在战乱爆发前,个别官员和士绅敏锐地察觉到地方形势的急剧变化,故而寄望于团练,以防不备。咸丰二年(1852)开州籍官员萧时馥“以时方多故,贵州之绿营制兵,既不足额,又脆弱难资捍卫,乃奏请贵州与办团练,并举在籍之署陕西巡抚、陕西布政使都匀人陶廷杰,出任办团事宜。

大府遂饬各府州县,举办团练,以卫地方”。贵阳举人唐炯也预感“大难将兴”“因就城东北四十五里之水田坝,集众立团,曰:忠孝团”。在动乱萌生的情况下,地方官绅将兴办团练视为救时之策,可见统治阶层对团练的重视。咸丰三年(1853),为应对太平军起义等统治危机,清廷“诏天下举行团练,以缙绅在籍者总其事”。

清廷的团练诏书成为全国大规模创办团练的动员令,也表明团练的兴办从个别地方官员的行动转变为国家意志。清廷以在籍官员总办贵州团练,贵州团练得以加速展开。但其时贵州局势已然失控,咸丰四年(1854)杨元保于独山起事,紧随之贵州各地起义军闻风而起,对贵州社会产生重大影响。贵州咸同起义之所以能演变成全省规模并持续二十年,是清中期以后绿营驻军衰落的结果。

民国《瓮安县志》解释道:“于时承平日久,绿营制兵腐败特甚,每战辙北。故隆喜初起不过千余乌合之众,而调集云贵大兵莫如之何,仅能令其粮尽走死。……初举事起于台拱之凯塘为首者仅七人,烧劫村寨,官兵不能捕革,夷五、义苗复附之,渐裹渐多,于是丹江、清江、凯里、下司、黄平一带苗民蜂涌坌集,遂烧重安江、劫老里坝,并窜扰清平、平越各处,遂酿数十年之大患矣。”在贵州各地起义军的打击下,清廷对贵州的统治陷于崩溃。“贵州当时12府、14厅、13州、34县,有6/7的地区被各族农民起义军扫荡过”。

全省形势极为紧张。被鸦片和腐化的领导所削弱了的清军,在战斗力和士气方面,已经衰落到了甚至不如他们在白莲教叛乱时期的状态,朝廷在绝望中转向各省的名流。咸同战乱之下,贵州士绅的身家性命亦受到威胁。士绅作为地方精英,是地方上的特权阶层、财富占有者和官府代言人,因此成为起义军的重点打击对象。如时任内阁中书的章永康居乡期间,“会黄号陷大定,仓卒及难,死焉”。瓮安县“岁贡商景旸等,奉檄联团保卫桑梓,全家殉难,景旸仅以身免”。

桐梓杨隆喜引发的“甲申之乱”中绅民遇难149人,其中士绅11人。可见,咸同起义对地方士绅的身家性命造成严重威胁。社会动乱之下,地方士绅纷纷结团自保。一些士绅散尽家财捐资募练,如龙泉县“教匪何冠一叛龙泉,附生安宅仁,尽散家财,募壮士立永协团营”。平远州“黔难初作,在籍翰林院庶吉士丁宝桢、云南府经历丁仕芳等毁家纾难,练湘勇以防剿”。

咸丰六年(1856)苗教寇扰瓮安,贡生商景阳“捐家资练壮士,出与贼战,逐之”。务川县“生员申炳章、申维藩、覃元贞、安宅仁皆散家财以急地方之急”。士绅处于官民之间,既是皇权深入乡村的中介,又是地方社群利益的代表,与乡民有着天然的亲切感。胡林翼即云:“特官之于民,尊而不亲,条告视为具文,刑章亦幸图苟免,不若乡里之士大夫,朝夕与处,情易通而言亦入也。”“官有更替,不如绅之居处常亲,官有隔阂,不如绅之见闻切近,故绅士之贤否,关乎团练之得失甚巨”。

作为地方精英,科举功名赋予了士绅文化权力,进而取得财富及社会名望,成为乡土权威。同时,儒学教育也使其对维护传统秩序存有使命感。因此,随着咸同起义的扩展,清廷的团练号召与地方士绅的利益及价值观达至契合,贵州士绅于是积极地参与地方团防事务。正如凌锡安所言:“迨大难既作,各地方人士知官与兵之不足恃,起而联团捍御,保卫梓桑者极众。”

二、地方士绅领导下的团练

咸同战争时期,贵州各地起义蜂起,地方团练也快速扩张。该时期全省共办大小团练约722个。据张仲礼统计,咸同年间贵州共有34名士绅参与领导团练,包括19名团练的组织者,15名团练的指挥者。张仲礼的统计局限于史料,所得数字不免保守,却也反映了士绅在团练上的影响。咸同时期在蔓延全省的社会动乱影响下,贵州团练武装数量实现了显著扩增。

士绅在团练中扮演重要角色,士绅是贵州地方团防事务的主要负责人。如贵阳府在籍官员高以廉独力创办贵阳团防事务。遵义士绅张廷椿,“南乡梧村人,道光中举人,大挑二等选授都匀府属教谕,请假里居。时黔中不靖,奉上檄与教职李蹇臣办理本籍团务”。都匀府战乱兴起后,知府鹿不宗“聘在籍陕西巡抚陶廷杰、江苏徐海道、周焘总局务”。

同治初年,清军收复镇远府城后为维持社会秩序,“镇远府县守令乃会札绅衿萧杭、饶云、乔文斗、黄凌霄、潘燃官、最奎斗、吴礼堂、陈锡龄等筹设府、县两属团防总局,清查户口,编联团甲,以图自卫,而补兵力之不逮”。铜仁府城的团练事务则由拔贡覃方仁总办,镇远、石阡、思州三府团防亦为当地士绅办理,“苗教肇乱,曹元兴及镇远举人周佩莲、武举田玉林办镇远、石阡、思州三府团练”。

士绅不仅总领地方团防事务,还实际组织团练武装。贵阳士绅唐炯自湖南返乡,预感大难将兴,“营葬时为父老说其利害,当早为计,父老请余主持,乃约乡里十余寨请于官行保甲,远近数十寨争来附,是时台拱以征粮激苗变矣,乃请于官立‘忠孝团’”。贵阳候选知县赵国澍更于“城南五十里之青岩、石堡地方,兴办团练”。毕节候选通判周箦“捐资募练三百,同七星关团首金祖应等并宣义团”。

遵义“举人萧光远,前务川教谕、训导李蹇臣等团练起,大溪里茅石坎庠生陈绍升等率乡勇树帜为‘和气团’,举人萧光远实众从之”。独山州“翁奇团首,廪生杨维藩、生员罗光华等,各联团御守”。地方士绅组织的团练名称各异。有以“屯”“囤”命名者,如镇宁士绅叶汝霖、鲁锦章等,“曾集众筑屯于独坡,是为独坡屯,与阿果屯、后山屯、罗汉屯等相犄角,合寨人民移居其中,勇壮守隘,复募死士百人为游兵,随时梭巡”。


桐梓杨隆喜作乱,湄潭城陷,“龙泉文生安居、田宗烈等就湄潭、龙泉间筑营李保囤,招集散亡以实之,约二千户。囤高二里许,两为石壁,东亦高山,诚可战可守之地,为湄、龙保障,而附近因以立营者不少”。有以“营”命名者,湄潭“代办知县秦安庆,复筑营城西龙保塘,号火树营,又营五里坡下之文家场,与绥阳之山羊口相连”。有以“堡”命名者,兴义“下五屯距县城东五里,刘氏世居其地,筑堡曰‘永康’”。有以“寨”为名者,如遵义“禹门寺寨”。

社会动乱之下,亦有非汉族士绅练团守御。咸丰七年(1857),“贵州巡抚蒋尉远给清平仡佬‘忠顺团’旗职,以生员王汉章领”。贵定平伐土司庭中珩、庭中瑜兄弟拥有生员功名,两人响应朝廷的号召,组建了永聚团、永固团、忠义团。土司是贵州传统的权势阶层,改土归流后,残余的土司仍具有一定的能量。动乱之下,基层秩序的维持仍需要借助土司的力量,这也表明士绅并非贵州社会的唯一控制主体,官僚、士绅、土司以及上层地主共同构成贵州社会的多元控制力量。

值得注意的是,部分办团土司已通过取得科举功名而士绅化,如平伐庭氏土司庭中珩、庭中瑜即拥有生员功名。这表明贵州残余的土司在清朝的长期统治及正统儒学的教化下,转变为朝廷价值理念的认同者、传统政治秩序的维护者。士绅还是团练的主要资助者。咸同时期贵州团练经费的来源皆为自筹,大致有“直接抽税”“随厘另征”“厘谷分成”“劝捐钱谷”“强行派捐”五种方式。咸同起义爆发较为迅猛,各地难以迅速筹集到办团资金,因而团练初创之际,其经费多由士绅捐助。

如咸丰初年,平远州在籍翰林院编修丁宝桢、都匀府在籍原陕西布政使陶廷杰,为办团练,捐献出家产;黔西州平定团团首、军功莫如全,散家财、制军器,募练500人;施秉县生员宋复万等捐资数千,募练守城;务川县生员申炳章、申维藩、覃元贞、安宅仁等皆散家财办练;贵阳府在籍士绅唐炯在水田坝办团,劝富者出资,制旗帜兵器,积谷之家,量力捐献;咸丰九年(1859),广顺州(长顺属)在籍翰林但钟良,捐资募练800人;翌年,毕节候选通判周筼亦捐资募300人。

士绅捐资是咸同时期贵州团练经费的重要来源,它强化了士绅在团练的领导地位。地方士绅通过团练的发起、经费支持和对团练的实际控制,确立并强化了士绅在地方团练中的领导地位。贵州士绅领导的团练以“守卫乡梓”相号召,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在地方防御及镇压起义的过程中,产生了一批战力强劲的团练武装。

咸丰八年(1858),起义军进攻独山,独山知州侯云沂在团练的配合下,大败起义军,“当是时独山练团名震远近,贼不敢犯者累月”。遵义举人黎庶蕃等于“禹门寺筑寨练团,为久守之计,且以余力数解府城之危,且复绥阳各县城,以一寨支拄十余年,几与全省军事相终始”。

贵定县庭氏团练也有强大战力。起义军罗光明部“走掠贵定北牌,败于忠义团首庭中瑜”。贵阳候补知县“赵国澍更于城南五十里之青岩、石堡地方,兴办团练,为省城犄角,迭著成绩,深资捍卫”。兴义县刘氏筑“永康堡”“兴办团练以保生民,声名远震,敌不敢犯,刘官箴、官德、官礼弟兄三复县城”。

咸同时期,国家军队的衰弱使得地方团练不仅发挥着地方防御的作用,维护了地方秩序,而且也部分地承担起国家军队的职能,成为清廷镇压贵州咸同起义的强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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