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脚"的佛教文化内涵：僧侣修行方式的历史演变

"行脚"的佛教文化内涵：僧侣修行方式的历史演变

"行脚"是佛教僧侣的一种修行方式，指僧侣无固定居所，或为寻访名师，或为自我修持，或为教化他人而广游四方。这种修行方式源自古印度的苦行传统，与佛教中的"头陀行"密切相关。

（博士论西游第一〇〇八讲，选自《〈西游记〉与中国古代社会》（195）第四章――风俗篇之"火居、行脚和挂单"）

在《西游记》中，无论是唐僧师徒自己，还是其他僧人百姓，都称他们为"行脚僧"。根据书中的描述，"行脚僧"的主要表现和特征包括：背井离乡、逢庄化饭、生活困苦、身无钱财、遇处投宿和被人轻视等。

"行脚"又称游方、游行，指僧侣无固定居所，或为寻访名师，或为自我修持，或为教化他人而广游四方。在佛教教义中，行脚僧和头陀行密切相关。

"头陀"是梵语音译，意为"抖擞"，即去掉尘垢烦恼，弃除对衣食住等贪著，以修炼身心。头陀及头陀行，源自于婆罗门教等古印度宗教中的苦行。释迦牟尼在创立佛教时，吸纳了大量婆罗门教及其他教派的教义和人员，亦保留了头陀行。

根据《佛说十二头陀经》记载，头陀行应遵守十二项苦行：

1. 在阿兰若处
2. 常行乞食
3. 次第乞食
4. 受一食法
5. 节量食
6. 中后不得饮浆
7. 着弊纳衣
8. 但三衣
9. 冢间住
10. 树下止
11. 露地坐
12. 但坐不卧

释迦牟尼佛的弟子摩诃迦叶尊者，被称为"头陀行第一"。按照释迦牟尼佛的教导，佛门弟子要行"二时头陀"，即在春秋两季外出行脚，修头陀行。修头陀行的具体时间，按照《梵网经菩萨戒》记载，是"正月十五日至三月十五日，八月十五日至十月十五日。"

行脚或头陀行，不仅是通过苦行来去除烦恼、弃除贪著，达到净化身心的目的，同时，也是参访名师、教化众生的过程。"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就是参访名师的著名典故。

在《西游记》中，就有"善财童子五十三参"的情节：牛魔王与铁扇公主的儿子红孩儿，因捉拿并要吃唐僧而被观音降伏，让他做了"善财童子"，并将"金箍"套在他身上，"教他一步一拜，只拜到落伽山"，"那妖精早归了正果，五十三参，参拜观音。"

《华严经》中的"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则说的是，善财童子在文殊菩萨的指点下，遍访天下名师，共参访了五十三善知识，在这些善知识的引导下，善财童子佛法精进，最终得普贤菩萨为其摩顶，"证入一切佛微尘数三昧法门。"

由于佛教在古印度产生时，就有行脚云游的传统，因此佛教由西域传入中土后，西域僧人仍保留着行脚习惯。随着汉地僧人不断增多，他们也接受了这一修行弘法的方式，特别是佛教禅宗更是将行脚云游作为主要的修行方式。

"头陀行第一"的摩诃迦叶尊者被禅宗奉为初祖，这就说明禅宗原本就十分重视行脚。禅宗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来到中土传法之时，仍然用行脚云游的方式来修行弘法。《续高僧传》说他"随其所止，游化为务"，其后的二祖慧可、三祖僧璨也都以行脚为主。

为了扩大僧团，四祖道信长居黄梅双林寺三十余年，"择地开居，营宇立像"，于双峰山聚徒五百人。五祖弘忍将道信禅法加以发扬光大，形成了东山法门。

尽管禅宗已"择地开居，营宇立像"，但却一直保持并重视行脚云游的传统。江西马祖道一和湖南石头希迁两位大德及其弟子，相互参学修行奔波于江西、湖南之间，极大地扩大了禅宗的影响，该现象也被称为"跑江湖"。

现代禅宗代表人物虚云老和尚，曾参访高旻寺、天童寺、天宁寺诸刹，巡礼四大名山；进川入藏，瞻仰布达拉宫；后至缅甸、锡兰等地朝佛，回国后巡礼鸡足山，在终南山结茅修行，足迹遍布全国及南亚诸国，寻师访道，参禅见性，弘扬佛法，利济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