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作战环境下战争形态的基本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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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作战环境下战争形态的基本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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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作战环境下战争形态将发生怎样的变化？本文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详细阐述了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对战争形态的影响，并试论判断战争形态的“第一性原理”，即作战形式的未来趋向，以此得出未来作战环境下战争形态的基本表征将由信息化战争时代逐步进入到智能化战争时代，并逐步趋向无人化战争时代。

战争形态是一定的历史时期，战争的表现形式，是社会政治和军事科技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每一次新战争形态都是建立在否定与继承旧战争形态的基础上，每一次新战争形态的到来也将把我们带入一个崭新的作战环境之中。不难发现，战争形态的演进就像符合幂律分布一样变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快到、复杂到必须用作战环境来度量。那么，如果战争形态是研究大跨度历史的战争表现形式，作战环境就像未来战争形态打开的一扇窗，它研究的是短时期内战争的外在表现，是特定历史时期的理论进化，并伴随着战争形态的演进而不断变化。

在这条演进之路上，科学技术扮演了“助产婆”的角色，有必要搞清战争形态的发展趋势来更好的定向未来作战环境。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一文中曾经指出：“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是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的改变甚至变革。”。战争形态演进历程的直接反应就表现在作战环境的深刻变化，其根本动因则是跨代不对称作战效能下的巨大差异所致，寻求并保持战争中的绝对优势和绝对主动将驱使战争形态进入更加广泛的军事实践。

据统计，人类历史上共发生大小战争14500余次，仅294年没有战争。有关战争形态演化持有不同观点者众，有时空观、地缘观、社会观和武器观，普遍观点认为人类共经历了冷兵器战争时代、热兵器战争时代、机械化战争时代和信息化战争时代，也有人认为还应该增加核武器战争时代或原始武器战争时代，不一而足。于杰在《战争形态演变发展的哲学思考》一文中持有不同看法，认为战争包括两种形态：第一形态为硬性战争，第二形态为软性战争；而核武器的出现、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对立、世界经济一体化使得第一形态发生了衰变，并导致了第二形态的逐步产生；同时指出战争第二形态明显的表现形式包括经济战、贸易战、科技战和人才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考方向，有着很好的创新性。也有少数学者将战争形态区分为平面战争和立体战争，有一定的见解。但就战争形态的演变问题，笔者认为恩格斯在其《军队》、《海军》和《步枪史》三片著作中，运用唯物史观详细论述了社会生产方式和武器的改进对军队体制编制、作战方式和组织指挥的深远影响，对于理解战争形态变革的动因和判断未来作战环境走向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和指导意义，是我们看待战争形态发展问题的方法论。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推动战争形态演进的“火车头”，也是驱动作战环境从简单走向复杂，从一维走向多维，从有形走向无形的“放射源”。科学技术的进步与发展，对军事变革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它首先体现在武器装备上，其次是人员编制和指挥体制上，再次将会影响到作战思想。现代战争的基本走向主要表现在二个方面：一方面是基本作战单元的去中心化和小型化。另一方面是指挥体系扁平化和信息化。指挥体系的未来走向一定程度上又与作战单元的日益趋向直接相关。为此，我们应该如何将这一切变化归属于大跨度的战争形态概念下呢？

在陈新文、贺少华编著《科技发展与战争形态演进透视》中认为：“科学技术的进步导致了军队武器装备的更新，而军队武器装备的更新又必然要带来作战指导思想方面的变化，作战指导思想方面的变化最终则表现为战争形态的向前发展。”。魏羽楠在其硕士论文《科学技术对战争形态的影响研究》中以武器装备、战争理论和兵种建制三个方面的内容对各阶段战争形态进行了阐述。在槐泽鹏，龚旻，陈克撰写的《未来战争形态发展研究》一文中阐明：“未来战争形态由新作战模式、新型装备和颠覆性技术三方面组成。”，其发展走向具有赛博——电磁一体化作战、协同分布式作战和智能作战三个重要趋势，并指出对未来战争产生巨大影响的颠覆性技术有人工智能、生物技术、大数据与云计算和先进材料。新美国安全中心“20YY战争形态倡议小组”研究员保罗·斯查瑞则认为高技术与条令和编制的创新结合导致了战争形态“范式转移”，高技术的广泛扩散改变了作战环境，在可预见的未来，百花齐放的信息技术将使作战环境呈现出透明度不断增加、更大范围的互联互通和机器智能化三个核心趋势，隐蔽与发现、认知与迷惑、网络弹性与网络失能、攻击与拦截、行动速度与决策速度、争取民心与动摇士气这6对竞争关系将决定未来的战争形态。

颠覆性技术带来战争形态变化的论断还有很多，诸如《光战争：可预见的未来战争新形态》、《量子技术将颠覆未来战争形态》、《5G技术将改变战争形态》等等，但这些革命性技术本质上只能作为信息化战争形态的补充；而李洪军、郭继卫撰写的《试析现代生物科技对未来战争形态的影响》对于理解战争视角下的生物科技起到了很好启示作用，他认为：“现代生物科技将在顺应信息化战争的基础上，开辟新的作战手段，这将比信息技术更有效地降低战争暴力，并能有效达成政治目的，必然受到战争主体的青睐，推动战争形态的转变。”。2018年，美陆军“疯狂科学家”计划认为：“生物、神经、纳米、量子和信息科技正快速融合，将驱动战争特征变化”，并提出“十大融合趋势”，其中之一即是通过对病原体DNA进行操作，来瞄准特定种族。2019年，美军主导并完成了“Event 201”和“赤色传染病”生物战桌面推演。近来，有关美军作战实验室运用AI技术预测俄乌战争中俄军的战役选择和发展方向，并声称：“我们究竟该如何预见战争的发生？这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算法。”“如果一方拥有机器和算法，而另一方没有，那么后者就面临一场不可估量的高风险战争。”，这一切都将影响战争形态的走向。

科学发展就像一支离弦之箭，未来充满了绽出性，当ChatGTP不断刷新我们的认知，不得不以人道主义叫停升级进度时，谁曾想到AI智能时代的节奏之快，快的是多么令人不寒而栗。美军已明确将ChatGTP作为军事智能化作战概念进一步将以研发应用，这势必推进无人集群系统升级和人机力量多域融合等方面加速研究实践。大势面前，未来作战环境下战争形态将进入一个裂变期。笔者则认为：无论未来战争呈现如何趋势，都就当回归到战争形态的“第一性原理”中去，即“作战形式发生了什么样的历史性转变？”。

作战形式是作战行动的整体或基本的表现形态，是战争形态在战斗力构成方式层面的具体表现形式。每个战争形态对应于一种占主导地位的作战形式。如机械化战争形态主要表现为，以一个军为主，其它军兵种协同作战；信息化战争形态的作战形式，则表现为陆、海、空、天、电、磁一体的联合作战形式；而未来战争形态的作战形式，则表现为基本作战单元无人化、算法化，指挥体系中军兵种概念将逐渐模糊，无人分布式作战成为战场的主要作战形式。

目前来看，AI智能化的初级阶段，人在回路中，以人为主，无人装备仅充当辅助作用。诸如“OODA”,五环打击理论，网络中心战，节点中心战……，等等作战理论，将以“组合拳”形式出现。进入中级阶段，无人作战和武器平台在智能算法和云技术的加持下，具备类人功能，拥有自主学习和判断能力，战争理论将以基于人类因果推理的数据链、算法和数据吞吐能力而创新。当智能化到达高级阶段，无人装备系统具备人类或超越人类智能的特点。战争全程无需人类参与，这将彻底颠覆了现有的作战形式和战争形态，最终实现在人的指挥下，人类终将退出作战实体。

因此，有关未来作战环境下战争形态的基本表征是趋于多元视角下，冷兵器时代、热兵器时代、机械兵器时代和高技术战争时代，或冷兵器时代、热兵器时代、机械兵器时代、核战争时代和信息化战争时代的“阶段论”中呢？还是再次回归到第一形态硬战争与第二形态软战争、平面战争与立体战争、有人战与无人战的“二元论”视角，还需要更深入的思考与严判。

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里，一定要给未来作战环境的战争形态一个定论的话，那么，当前或一个时期内终将会成为一个“智能化战争时代”，如果用战争形态“二元论”来表达，智能化战争时代将是有人战争与无人战争的过渡，如果用战争形态“阶段论”来表达，智能化战争时代将成为衔接信息化战争时代的战争形态。而智能化战争时代的表现形式则是以无人化、小型化、算法化，系统化、集成化武器系统多元分布于战场；人员编制呈现分散化，小型化，模块化，快反化；指挥体制由扁平化、去中心化，末梢化；作战形式将呈现隐蔽性、灵活性、温和性，低烈度性，军民共同参与筹划性。

在这个追根溯源的战争形态话题探讨中，或许我们应当回到战争的最初形态来思考未来，即，敌我二人意识和身体对抗的形态终将趋向超脱于身体的全意识之间的对抗。在科学技术不断发展的今天，战争形态是这样发展的：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这么多个个体意识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但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社会生产方式越来越复杂，这样就有无数个相互交错的意识，这个结果最终将演变成对立人群中意识之间的战争，“人在回路”将趋向于“念在回路”。

这样说来，人类战争形态的发展史是人类意识个体对抗数量不断攀升的发展史，未来作战环境下战争形态的基本表征，或许正如霍布斯所设想的那样：“人类为了在残酷的自然状态中保护自己，并企图利用自然法和社会契约摆脱自然状态的桎梏，当这中状态过渡到国家形态，我们从那一刻起，生来就不是自然人了”。按照如此逻辑发展，”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形态终将到来！

我想这是”纯意识流”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