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儒、释、道美学思想对唐诗艺术创作的影响
探究儒、释、道美学思想对唐诗艺术创作的影响
唐代作为诗的国度,以其开放包容、渊源流长的形态海纳各种思想,而唐诗作为具有极高价值的艺术成就,也兼采各家之长,对儒释道等思想吸收,转化、融合,形成了文质浑融的诗性表达,使得其自身逐渐开拓出形态各异的,风格有别的,极具特色的唐代诗歌。
从唐代立国之本来看,是以儒学为基础,兼采各家之长,而在思想领域,则时时杂有释、道的影响,三家相互斗争又彼此融合,互利共生,在长期酝酿发展过程中构成了有三重旋律的“盛唐之音”。故而儒释道在唐代是审美的,它们的孕育为唐代文人扩展心灵感受提供了旷阔的河床。儒家美学注重社会与个体的和谐,禅宗美学则侧重个体与自我的和谐统一,道家美学偏重个体与自然的和谐。本文首先从时代发展的客观环境论述了儒释道思想的存在条件与内涵,接着分别阐述了三者不同的发展特点及其对于丰富多彩的唐代诗歌创作产生的不同影响与艺术价值,最后总结了三者对于唐诗艺术成就的熔铸和影响。
引言
根据儒、释、道思想在唐代并存的影响以及自隋统一以来,政治环境相对稳定,经济空前繁荣,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安定,民族融合的深度和对外交流的广度不断增强,中国封建社会进入了空前繁荣的大唐盛世的发展来看,儒释道美学思想在唐代彼此兼收并蓄且形成了各自鲜明的特征,对唐代的诗歌创作及诗人的思想皆产生了深远影响。从孔子对曾点审美生活的向往流行为经典性的“曾点气象”,让“气象”成为诗词品评的流行审美范畴到比儒家以更尖锐的方式强化着“道”对审美表象的本体意义的道家,儒、释、道三家的思潮在生活方式、人生信仰、社会思潮、生活情趣等方面互相交融,兼取百家,形成了各自的美学体系,而唐代是诗的国度,唐代诗歌是艺术发展河床里的奇珍异宝。因此,探究儒、释、道美学思想对唐诗艺术成就的影响因素能进一步加深对儒释道思想中关于审美本质的论述以及对唐代诗歌创作的理解。
辉煌的盛唐文学之所以如此鼎盛,毫无疑问,除强有力的政治前提和物质基础作为保证外,也是思想领域孕育的盛唐之结晶。明人胡震亨认为进士科以诗赋取士是唐代“诗之日盛尤其一大关键。”,在此基础上,这种在魏晋诗中曲折压抑地生长着、在南朝诗中较为狭隘地生长着的自我意识,最终在唐代得以形成了健康而浓厚的诗性氛围。由于文化与心理的综合作用,人们对圆相之美的审美有趋向融汇贯通之势。传统的圆美意识在受到佛道思想的影响后,为唐代诗歌创作烙下了明显的“圆美”烙印。儒家美学是一种伦理美学,禅宗美学是一种心性美学,道家美学是一种自然美学,三家各有侧重,但又彼此交融,最终达到了一种“红花白藕青荷叶”的统一局面。
儒家美学对唐诗的影响
从儒家产生的影响视域下来看,儒家伦理文化以“人品”为中心,因而“儒家美学”出发于“人物品藻”之美学。孟子曾言:“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在审美文化上儒家突出了“社会性、群体性、入时性”的积极入世思想,尤为突出追求“美善统一”的之境界。孔子将道德标准与艺术创作统一起来,“尽善尽美”的品评标准;“温柔敦厚”的诗教;兼治天下的壮志凌云和美善统一的美学追求更是唐代诗人及其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突出表现为唐代成为边塞诗的鼎盛时期,产生了一大批著名边塞诗人。在此以唐代边塞诗为例,且看素有“诗家夫子”之称的王昌龄名垂千古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写出了士兵渴望在战场上报效家国的战斗精神;再看王翰“气格俱佳,盛唐绝作”的《凉州词二首》: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诗人对生死旷达的报国热情以及奔放不羁的豪情壮志通过一场酒筵书写地活灵活现;又看脍炙人口的千古悲壮:“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诗人将边塞之地的典型环境与唐代忠勇志士视死如归的豪情与报效祖国的热情通过情景交融的手法高度统一。从这些以儒家思想为指导的边塞诗来看,无一不反映了诗人建功立业,士卒劳苦,扬名不朽的伟大理想,渴望通过立功边塞来实现不朽的人生价值。
禅宗美学对唐诗的影响
从禅宗美学思想的角度而言,唐代尊道教为国教,与此同时,佛理也盛行。这种繁盛之极的佛教理念使得唐诗也弥漫着佛学气息。拥有深厚佛学素养,将禅宗美学演绎的淋漓尽致的“诗佛”王维更是被推崇为佛教史上的维摩诘居士。他的佛学境界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诗歌创作直达佛教禅理。如《终南别业》中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一句颇具禅意,及水穷处,不因此怅然若失,而是“坐看云起”,体现出诗人恬淡自洽的心态与任缘随意、闲云野鹤般的心境。另一位诗人柳宗元在《江雪》中:“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描绘了一片孤舟渔翁、寒江凝雪的场景孤寂之景,颇具“明心见性”、“顿悟成佛”的思想。凡此种种,“空”、“寂”、“禅”的美的意境使得唐诗言有尽而意无穷,诗禅相通,禅为诗塑造的独具特色的若即若离的宁静与空灵之妙境深刻反映了禅宗美学对于唐诗创作的影响。
道教美学对唐诗的影响
从道教、道家对唐诗创作的影响来看,道家追求虚无为美的非功利美学,道是美的最高境界。老子有言曰:“恬淡为上,胜而不美。”“道”虽似万物之宗,但其保持着以消解具形物象的“无”体现其无限性,追求“光而不耀”的审美标准。在唐代重要的诗人当中,受道教影响最深的莫过于李白。如《游泰山》六首,每首都从不同的角度刻画了如梦如幻、天马行空的神仙世界,而《梦游天姥吟留别》一首记梦,更是意境雄伟,变化莫测。其新奇的表现手法和缤纷多彩的艺术形象,从侧面反映了其孤傲不羁,超凡脱俗的性格。毋庸置疑,李白的一首首瑰丽奇幻、大胆夸张的作品,让道教美学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结语
诗家之心,包具宇宙,万物无非不能入诗者。唐代作为诗的国度,以其开放包容、深渊绵长的形态海纳各种思想,而唐诗作为具有极高价值的艺术成就,也兼采各家之长,对儒释道等思想吸收,转化、融合,形成了文质浑融的诗性表达,使得其自身逐渐开拓出形态各异的,风格有别的,极具特色的唐代诗歌。诗与禅宗思想的结合,使传统的重修饰、雕琢与铺陈的诗学审美风尚向着自然天真的方向发展;诗与儒学的融合,使得文学创作具有潜移默化的箴规引领的政教作用;诗与道教文化的结合,铸就了顺应自然、自由浪漫又淡薄名利的美学典范。一言以蔽之,儒释道的美学思想塑造了唐诗独有的气韵、风骨、意象、意境,使其更加完整地呈现出一个区别于现实世界的审美世界与诗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