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看这组“猫头鹰”，很多人专门去了趟清华
为了看这组“猫头鹰”，很多人专门去了趟清华
又到一年毕业季，全国各大美院的毕业展如期而至。在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的展厅里，一组顾盼生姿的猫头鹰雕塑悄然“飞”出校园，在社交平台上迅速走红。
木雕作品《目光》
穴小鸮、雪鸮、乌林鸮、雕鸮、长尾林鸮、白脸角鸮、栗鸮、仓鸮……不少观众对着雕塑，仔细辨认着它们的真实身份。许多自然爱好者更是欢喜鼓舞，欣慰于大众认知中的小众存在成功破圈，“大家笼统地知道猫头鹰，但不知道猫头鹰分为很多种，它们生活在不同地方，有不同习性，几乎都面临着不同程度的生存威胁。”
这组雕塑的名字叫《目光》。作品走红后，作者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雕塑系硕士研究生张靖婉表示，作品参考了现实中猫头鹰的体型与习性差异，借助其造型来塑造一种望向周遭环境并呈现不同情绪状态的鸟类景观，希望参观者能以平等、尊重的态度与它们产生“目光”交流。
北京郊外的雕鸮
初中时，张靖婉在网络上第一次看到猫头鹰这种生物。视频中，它会根据遭遇威胁的程度，选择缩成树枝状隐藏自己，或是支起羽毛，试图用更大的体型恐吓敌人。“它美丽的外貌和惊人的生存智慧让我对鸟类，对自然产生了兴趣。”
在张靖婉看来，木头本身是有温度的，哪怕它作为一种物质材料出现，依然会保有不容小觑的生命力。雕刻者走刀时如果感受到阻力就意味着逆着木头的纹理了，这种情况下木头不会顺应你，它该劈就劈开了；也不知道加工到哪一步，就会遇到难以处理的蛀孔或结节。“哪怕一开始设计了草图，到后面你会发现根本没有必要去做到跟草图完全一样，因为它已经有一种自己的形状了，雕刻的过程也像是在和木头对话。”
在一个月的创作过程中，刀锋顿挫在樟木上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往往到凌晨三四点才会停下。在深夜的“对话”中，一个个极具荒野美感的场景从想象来到现实：深冬的大兴安岭，长尾林鸮站在白桦树的枝头，从容静穆，俯瞰雪白大地；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城市天际，雕鸮振翅而起，穿梭于京城的屋檐与古木之间……
大兴安岭的长尾林鸮
作品展出后，让张靖婉最惊喜的是有观众问她，长尾林鸮是不是参照了佛像造型？“零下30度的雪原，长尾林鸮在树上眯眼睡觉的状态让我感受到了自然的神性，所以在雕刻时融入了佛教造像的意蕴，很高兴有观众产生了同样的共鸣。”
木雕《目光》 前：长尾林鸮 后：雕鸮
其实，关于作品张靖婉并不想过多介绍。公开展示之后，有人被雕塑逼真的情绪和神态吸引，想去更多了解这一物种；有人认为这组木雕是在呼吁公众保护猫头鹰；还有人联系到了“萌宠化”给猫头鹰野生种群带来的灾难……“我认为作者对作品的解释并不具备绝对权威，观者自身的解读也将成为作品信息的一部分，不断丰富作品的生命力。”
热度起来那阵儿，张靖婉每次打开APP都能看到几百条未读消息，惊喜之余还感到有些惶恐。用现在的网络热词形容，她觉得自己还需要“沉淀一下”。比如，自己还在学习的路上，技法需要不断提升。再比如，因为学业繁忙，还没有机会观察过真正的猫头鹰。在刚刚过去的端午假期，张靖婉申请参观了北京猛禽救助中心。在这里，她看到了被及时救护，正慢慢康复的纵纹腹小鸮和红角鸮，也见证了不幸生命的消逝。
北京猛禽救助中心救助的北领角鸮，目前已经放归自然
“我觉得作品还有不少缺陷，可能只是侥幸踩准了平台的某种推流机制，莫名其妙就火起来了；另一方面，或许是作品展现出的自然之美、野性之美正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所渴望的。”张靖婉说。
本文原文来自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