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岁的寿命让人不解，这些鲨鱼原来只涨年龄不衰老
500岁的寿命让人不解，这些鲨鱼原来只涨年龄不衰老
在冰岛的传统美食中，有一种被称为hákarl的发酵鲨鱼肉，其强烈的氨味和尿骚味让许多游客望而却步。这种独特的美食源自格陵兰鲨，一种被誉为世界上寿命最长的脊椎动物。最近的研究揭示了它们长寿的秘密，这可能为人类健康研究提供新的启示。
发酵鲨鱼肉（hákarl）是冰岛的传统美食，冰岛人通常会在重要的节庆日子里享用。不过，很多慕名而来的游客在尝鲜时都忍不住呕了，因为这些肉具有强烈的类似氨的气味，还有人形容是浓浓的尿骚味。没吃过但又很好奇的人，可以想象自己在吃一块“尿做的果冻”。
发酵鲨鱼肉（hákarl），图源：Jóhann Heiðar Árnason
这些鲨鱼肉出自格陵兰鲨，其未经处理的新鲜肉含有高浓度的氧化三甲胺 (TMAO)，在消化过程中会分解成有毒的三甲胺 (TMA) 化合物，人吃了会出现恶心呕吐、腹泻、头晕头疼、呼吸困难和抽搐等症状，因此冰岛人会将鲨鱼肉风干、腌制和发酵几个月后再食用。
冰岛人最早只是提取格陵兰鲨的鱼油，用于照明等用途，据说之后意外发现发酵鲨鱼肉可以吃，图源：Chris 73
作为这道颇具争议的美食的主角，格陵兰鲨其实有一个响当当的头衔——目前已知的世界上寿命最长的脊椎动物。研究人员推测它们的寿命超过250岁，长到150岁左右才会性成熟。而对一些格陵兰鲨标本进行了放射性碳测年的研究显示，有些更高寿的格陵兰鲨年龄可能有500多岁。
冰岛周围的北大西洋和北冰洋的海底冰冷、漆黑，就是在这样的海域里，长寿的格陵兰鲨慢悠悠地活着。这些年来，人们一直试图找出它们长寿的原因，以前只是猜测可能是因为它们生活在寒冷地区，行动速度和生长速度都非常缓慢。
上个月公布的一项新研究则发现，格陵兰鲨的长寿可能和其代谢活动有关——它们的新陈代谢率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慢，这或许有助于解释这些鲨鱼为何能如此长寿。
要知道，大多数动物的代谢活动并非如此，人类也不例外。我们老了之后，身体的新陈代谢会减慢，这会对身体造成一些影响，例如活动能力会降低，身体更容易堆积脂肪，免疫力也会降低等等。
当初就是因为好奇格陵兰鲨是否也表现出这种传统的衰老迹象，或者它们的新陈代谢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保持不变，曼彻斯特大学的博士生尤恩·康普利森（Ewan Camplisson）开始和研究伙伴们开始思考格陵兰鲨的代谢，并对保存好的格陵兰鲨肌肉组织样本进行了酶测定。这是一种常用的生化分析方法，用于评估和检测肌肉内各种酶的活性水平，常见于医学和运动生理学研究。
“在大多数物种中，随着动物年龄的增长，这些酶的活性也会发生变化，” 康普利森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中一些细胞的功能会开始衰竭或退化，而另一些细胞则会进行补偿并增加活动，以确保动物仍然产生足够的能量。”
然而，在测量了不同年龄和环境温度下格陵兰鲨肌肉组织中几种酶的代谢活性之后，研究人员发现，格陵兰鲨并不像其他动物那样表现出传统的衰老迹象。研究中的格陵兰鲨年龄估计在60~200岁，研究人员发现它们的酶活性没有显著变化。不过，格陵兰鲨可能在 200 岁时才进入中年，所以当它们活到三四百岁时，情况可能就会不一样。
在格陵兰，康普利森和同事在一条鲨鱼身上采集样本，图源：Ewan Camplisson
“衰老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我认为许多因素都可能让格陵兰鲨如此长寿，” 康普利森说道。康普利森计划研究更多的酶，看看它们是否以及如何随着鲨鱼的年龄而发生变化。“更好地了解格陵兰鲨等长寿物种的解剖结构和适应能力，或许能让我们改善人类健康。”他补充道。
研究还发现，海水温度升高可能会威胁到这一独特的鲨鱼物种。格陵兰鲨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列为“易危”，可能无法适应气候变化、海洋污染和其他压力因素。研究它们的长寿机制还有助于保护这一珍贵的脆弱物种。
2022年4月，在西加勒比地区，研究人员意外捕获了一头格陵兰鲨，这是该地区首次发现这种鲨鱼。它看起来很憔悴很老，刚发现时大家还以为它死了呢。研究人员在拍照做记录之后把它放走了。图源：Devanshi Kasana
除了气候变化，人类渔业活动造成的误捕也是格陵兰鲨面临的一个威胁。
尽管常被叫作格陵兰鲨，但它们不仅生活在位于北冰洋和大西洋之间的格陵兰岛海域，之前也有研究表示，格陵兰鲨也会出现在加勒比附近的热带地区海域。它们还被叫做灰鲨、小头睡鲨、大西洋睡鲨，学名Somniosus microcephalus直译过来就是昏昏欲睡的/行动缓慢的小头鲨鱼。
正如其学名，格陵兰鲨游动的速度很慢，每小时能游1.2千米，最快的速度也只能游2.6千米，有些人称其为“深海树懒”。它们的生长速度也很慢，据称每年大约只会长1厘米。它们的体长比大白鲨长一些，但体重明显更轻。一提到鲨鱼，大家脑海中都是电影《大白鲨》中凶猛、残忍的鲨鱼形象，然而，没有证据表明格陵兰鲨鱼会攻击人类，甚至科学家们要找到一些个体来研究都很困难。
目前，出现在人们视野的格陵兰鲨鱼也多是被渔网和鱼线意外捕获的。在2016年的研究中，科学家们通过对格陵兰鲨的眼晶状体进放射性碳测年得知其年龄，所使用的鲨鱼样本就来自拖网渔船不想要的副渔获物。
和其体型相比，它的头显得有点小，图源：Julian Idrobo
除了格陵兰鲨，科学家们还发现过其他一些长寿动物，例如一只活了500多年的北极圆蛤（名叫“明”，最初推算它出生于中国明朝万历年间，后来发现原来更早），因为在适当的条件下可能永远不会死亡而被称作“永生水母”的灯塔水母。
一只活了500多年的蛤蜊，图源：wikipedia
永生水母，图源：Takashi Murai
在如今这般快节奏的生活中，去认识这些慢慢生活的长寿动物，或许对人类的健康和生活都有启发。
参考资料：
[1] Nielsen, J., Hedeholm, R. B., Heinemeier, J., Bushnell, P. G., Christiansen, J. S., Olsen, J., ...Steffensen, J. F. (2016). Eye lens radiocarbon reveals centuries of longevity in the Greenland shark (Somniosus microcephalus). Science, 353(6300), 702–704. doi: 10.1126/science.aaf1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