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足球经济危机：家业越大损失越惨 寅吃卯粮豪门怎偿巨债？
欧洲足球经济危机：家业越大损失越惨 寅吃卯粮豪门怎偿巨债？
新冠疫情席卷全球，欧洲足球联赛被迫停摆，这不仅是一场体育赛事的中断，更是一场关乎整个足球产业的经济危机。从英超、西甲到意甲，各大联赛和豪门俱乐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财务困境。本文将深入分析这场危机对欧洲足球经济的影响，以及可能带来的长远后果。
新冠疫情来袭，五大联赛争当鸵鸟——2月下旬起，全欧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持续增加，防控日渐严峻，足球界却始终后知后觉，除去疫情最重的意大利率先空场开战，英西德法均到停摆呼声太过强烈甚至在联赛内部出现确诊病例后，才不情愿地按下了暂停键。无它，各国联赛，各俱乐部，都不愿承受停摆带来的经济损失。这很可能将是一次动摇根本的重创。
尽管从3月初开始，英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就多次言及体育赛事全部取消的可能性，然而英超迟迟不见动作，哪怕莱斯特等队已汇报队内发现疑似病例，英超在12日晚间阿森纳主帅阿尔特塔、切尔西球员赫德森-奥多伊确诊感染后，才于13日宣布推迟2轮赛事。
每年英超从海外、国内转播商拿到约30亿真金白银，尽管联赛仅剩9轮，但仍有事关欧战、保级多场关键赛事。《泰晤士报》称，按照往年同期测算，一旦9轮赛事全部取消，英超联盟面临违约风险，7.5亿英镑起跳的损失也是在所难免。而这只是疫情阴影下英国体育界暴亏的集中缩影：每年英超联赛，能贡献英国约1%的GDP，税收可养活全国半数警力。停摆与否不但事关“钱景”，更能上升到政治高度。
而在商业化程度不及英超的西甲，停摆更是切肤之痛：西甲和西乙两大联赛，每年产生的经济收入约占全国GDP的1.37%，是该国航空业产值的1.5倍。此次停摆倘若持续到赛季结束，两级联赛初步估算损失至少在6.8亿欧元，其中电视转播收入将损失约5.49亿，会员费损失8800万，票房损失4140万，而收入的最大头，即西甲转播，亏损预计高达4.94亿。
赛季开始前，西甲联盟对观赛人数的预计是17.23亿人次。但现在，最悲观的可能性，是本季只有12.29亿人次观看，相当于10年前水平；同样巨大的损失来自门票，西甲本就上座率不高，本季迄今票房收入刚过9500万，若赛事复工但全部空场，不足1亿的票房总收入将更加寒碜。目前2轮停摆，就已令两级联赛42队损失6300万，联盟主席特瓦斯坚持空场作赛，被批唯利是图，但止损难题确实压力山大。
作为全欧头号重灾区，意甲复工前景最为黯淡，从联盟到俱乐部，多数讳谈赛季腰斩面临的巨额损失，但即便5月2日能恢复空场作赛，之前的一个半月，20队的各类损失也将突破4000万欧元大关——这还是建立在5-6月打完全部比赛、转播商如数付钱的乐观估计之上。毕竟，门票只占意甲上季总收入的12%，而转播版权占比则高达47%。一旦“空场”也不可得，普遍经营能力欠佳的西甲诸侯，将面临比2001年经济危机（拉齐奥、帕尔马、佛罗伦萨等多队资方破产）时更惨淡的处境。
即便一向以财政健康自矜的德甲，面对疫情也难独善其身：最后8轮联赛若最终全部取消，预计会造成总计7亿损失，其中电视转播损失3.3亿，广告赞助损失2.4亿，比赛日收入损失1.3亿。正因此，德甲一度坚持踢完上周末的第26轮后才停摆。按照2019年度德甲联盟财务报表，18队电视版权、广告赞助、比赛日收入分别占32.7%、22.9%和14.1%，比严重依赖转播的三大联赛看似健康，实则在“50+1”法则下，也少了其他联赛俱乐部通过资方加码、自救过关的弹性。正如拜仁董事会主席鲁梅尼格所说：“归根结底，职业足球就是关于财政。”
金融危机至今，作为欧洲少数不跌反升的行业，顶级联赛、一线豪门的盈利能力始终令人艳羡，但多年高增长的势头也伴随着联赛停摆戛然而止。
作为本赛季英超分红手拿把攥的最大赢家，利物浦眼下恐怕不敢算赚，先得算赔：上赛季，红军是20队中转播收入榜首，29场直播为他们赢得了1.52亿英镑，本赛季利物浦直播计划缩减为27场，并已完成21场，剩余6场是否执行、如何转播仍在未定之天，以去年同期单场转播分成计算，利物浦将至少亏掉800万镑。但这还不是球队财务报表上亏损的全部，2018-19赛季，利物浦比赛日相关收入约为8330万英镑，占据赛季总收入的16%，眼下红军联赛还剩4个主场没打，加上欧冠出局，比去年又少3个主场，损失显然更重。
利物浦所亏，至少还在足球领域，而尤文图斯蒙受的，不但是安联竞技场的死寂，更是大盘指数的惨绿：3月10日，在“熔断”的哀嚎声中，尤文股指单日暴跌13.55%，收盘每股仅0.7欧，市值持续蒸发，基本回到C罗2018年7月加盟前水平。比起跌幅20.6%的罗马和16.76%的拉齐奥，斑马军团的场外损失远高于罗马双雄：一旦剩余赛事取消，尤文保守估计将在意甲和欧冠损失4500万欧元转播收入，2000万欧元的门票收入也不复存在，赞助商方面，除去要做好4000万的预期损失之外，“逃离尤文”也绝非危言耸听。
作为豪门中最“寅吃卯粮”的存在，多年来仰仗巴托梅乌四处融资的巴萨，虽然拒绝谈论停摆损失，但仅欧冠次回合与那不勒斯空场之战，红蓝军团门票就亏掉450万欧元。虽然巴托梅乌“只要球迷健康，损失不算啥”的高调唱得山响，可一旦两大赛事复工无望，即将收紧的还贷压力和可能提前的大选面前，一屁股糊涂账的巴萨主席还笑得出来？
而即便春末各大联赛能如期复工，一再延宕的赛程，也给复工带来不小难题：譬如伦敦双雄热刺和西汉姆，新白鹿巷将在5月29日和30日承办枪炮玫瑰的两场演唱会，6月6日还要承办Summertime Ball音乐节，6月20日则要见证英国拳王安东尼·约书亚的金腰带之战。而伦敦碗将在6月29日及30日，连续上演纽约扬基和波士顿红袜的美职棒海外赛，球队已计划在6月6日至27日进行场地改造。一旦英超复工打到夏季，为解决日程冲突难免还要赔上一笔。
疫情带来的经济危机之下，豪门尚且自危，中小球队更可想而知。欧洲顶级联赛的逆市增长，极大建立在同期转播费、赞助商的联合推高之上，而一旦两大财源因疫情的不可抗力回落，衰退只在须臾。且不说巴萨这种薪资/营收比近9成的巨型怪胎，占比普遍过半的英超20队，没了比赛也同样等于断了财源。即便准入一向严苛的德甲，以赛季取消的最糟结果估算，36家德甲德乙俱乐部里大约1/4面临破产，纵使疫情得到控制，联赛根基也将动摇。
而在次级联赛，疫情更是球队生死的风向标：眼下在意乙领跑的贝内文托老板维戈里托公开放话，倘若本季意大利各级联赛取消战绩，他将“100%撤资”，球队生死？球员去留？随它去吧！
覆巢之下无完卵，联赛球队整体亏损不可逆转，身为个体的球员自然一道埋单：西班牙科贝电台称，西甲职业联盟的内部文件，做了赛季取消的最坏打算，一旦最后11轮全部不打，球员个人薪资损失，也将达到年薪的25%。
当然，球员也分得清主次。疫情爆发至今，大批球员已对比赛产生了恐惧，甚至空场举行都免不了一番担惊受怕。与健康相比，金钱已居其次。而对已经感染的鲁加尼、赫德森-奥多伊等球员而言，治疗和隔离期间的损失，已无法挽回，一旦病情转为重症，对肺部的损伤或许不可逆转，势必危及职业生涯。
待新冠疫情退却，“钱袋子”的担忧必将提上日程。尽管眼下五大联赛尚无拖欠、扣发球员薪水的案例公开，但倚仗球员合同中“不可抗力”条款免除部分薪水，几乎家家都要直面这一尴尬对话。前利物浦CEO科莫利就说：“如果赛季没有完赛，他们拿什么来支付球员工资？一旦退还转播费，就算‘六强’开得起球员工资，伯恩茅斯能做到吗？”
如果将眼光放得更长，今夏势必延迟的转会窗口，也将因补赛甚至腰斩横生变数。几乎可以肯定，今夏转会市场较往年会平静很多，转会费不会再动辄上亿，而几成巨星年薪起步价的800万欧元，也会同步走低。正值生涯中晚期的高薪老将，将成为各队最麻烦的资产，低价转手、降薪续约甚至协议解约，将难以避免。对于格外依赖球市的中小球队和寻常球员而言，疫情“渡劫”或许不是值得庆幸的结束，而是又一轮苦难的开端。
本文原文来自体坛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