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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朝是如何解决统治合法性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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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朝是如何解决统治合法性问题的?

引用
网易
1.
https://www.163.com/dy/article/JOQR4D2G05566FH1.html

导读:辽朝在燕云十六州汉地入辽后,逐渐形成了华夏正统观念。从早期的"蕃"自居到后来的"北朝"自称,再到认同华夏正统观念,辽朝通过文化认同和正统观念的转变来解决统治合法性问题。

辽朝虽然始终坚持草原本位,但自从燕云十六州汉地入辽后,文化的融合已是大势所趋。契丹人对汉文化的认同,一个明显的标志便是华夏正统观念的形成。

辽代前期,契丹人以"蕃"自居,自外于"中国"。辽朝人中国意识的觉醒,大致是兴宗以后的事情。自重熙年间起,辽朝开始以北朝自称。重熙二十一年(1052年)遣使于宋,"其国书始去国号,而称南、北朝"。道宗大康七年(1081年)《萧孝恭墓志》,首行称"北朝大辽国……萧孝恭墓志铭"。

辽代中晚期石刻中,常见"南瞻部州大契丹国"或"南赡部州大辽国"的说法。按照佛教的地理概念,中国属于四大部洲中的南瞻(赡)部洲,郑樵说:"释氏谓华夏为南赡部洲。"

唐宋石刻中以南赡部洲指称中原王朝的例子比比皆是。辽人既自称为南赡部洲,则是自比于华夏之邦。

辽道宗的言行最足以说明契丹统治者从"夷"到"华"的文化立场的转变。

道宗曾作有一首《君臣同志华夷同风诗》。《松漠记闻》卷上记述的一个故事更是常为人们津津乐道:"大辽道宗朝,有汉人讲《论语》,……至'夷狄之有君',疾读不敢讲。则曰:'上世獯鬻、猃狁,荡无礼法,故谓之夷。吾修文物彬彬,不异中华,何嫌之有!'卒令讲之。"这实际上就是金、元时代人所竭力张扬的"中国而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的华夷观念。

契丹人传统的青牛白马故事反映了本民族根的意识,而道宗末年修成的耶律俨《皇朝实录》却"称辽为轩辕后",无疑是对华夏文化的明确认同。

五德转移说是华夏正统观的核心因子,辽朝的德运观念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咸雍元年(1065年)《耶律宗允墓志》云:"我国家荷三神之顾諟,乘五运之灵长。"但今存辽代文献中并没有关于本朝德运的任何记载。

金章宗泰和间讨论德运问题时,秘书郎吕贞幹等人有"辽以水为德"之说,这是目前辽、宋、金文献中有关辽朝德运的惟一明确的信息。

冯家昇先生认为:"金章宗去辽未远,吕贞幹所云'辽以水为德',必甚可靠。"

除此之外,清代学者还曾举出一个新的论据,道光四年殿本《辽史》在卷五三《礼志》"腊辰日"条下有一段考证文字说:"按《五德运补》曰:'辽以水德王。'又按《魏台访议》曰:'王者各以其行,盛日为祖,衰日为腊。水盛于子,终于辰,故水行之君,以子祖辰腊。'按本《志》以辰为腊,可见辽用水德。"

《五德运补》一书未见著录,估计是明朝人的著述,其"辽以水德王"的说法亦当源自《大金德运图说》。问题是"腊辰日"的记载是否能够证明辽为水德说?《辽史》卷五三《礼志六》"嘉仪·岁时杂仪"的原文是这样的:"腊辰日,天子率北南臣僚并戎服,戊夜坐朝,作乐饮酒,等第赐甲仗、羊马。国语谓是日为'炒伍侕尀'。'炒伍侕',战也。"

《辽史》卷五一《礼志三》"腊仪"条也有类似的记载。根据这些内容来看,腊仪很可能是契丹传统礼俗,以十二月辰日为腊,与五德终始说"水德子祖辰腊"的说法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通检《辽史》,可以发现《太宗纪》会同八年(945年)十二月已有"戊辰,腊,赐诸国贡使衣马"的记载,《礼志》则谓自穆宗应历元年(951年)以后,以腊仪为常仪。要知道,在太宗和穆宗时代,辽朝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华夏正统观念,可见其腊仪与五德确实是没有关系的。

尽管"辽以水为德"说仅有金代文献中的一条孤证,但所幸的是,我们可以通过辽朝中后期的正统之争识破其中的玄机。

大约从兴宗时代起,辽朝开始以正统相标榜。正统之争是由辽太宗得自后晋的所谓秦传国玺引起的。

《辽史》卷五七《仪卫志三》曰:"会同九年,太宗伐晋,末帝表上传国宝一、金印三,天子符瑞于是归辽。"自秦汉以降,人们习惯上视秦之传国玺为正统王朝的象征性符号,"天下之人,遂以为帝王之统不在于道而在于玺,以玺之得失为天命之绝续,……而五季更相争夺,以得者为正统"。

辽朝前期因尚无华夏正统观念,据说曾打算将此传国玺送还宋朝,《后山谈丛》卷五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前世陋儒,谓秦玺所在为正统,故契丹自谓得传国玺,欲以归太祖,太祖不受,曰:'吾无秦玺,不害为国。且亡国之余,又何足贵乎!'契丹畏服。"

辽朝中期以后,契丹统治者逐渐意识到这枚传国玺的价值,于是开始拿它大做文章:"圣宗开泰十年,驰驿取石晋所上玉玺于中京;兴宗重熙七年,以《有传国宝者为正统赋》试进士。"

据宋人记载,"仁宗朝,有使虏者,见虏主《传国玺诗》云:'一时制美宝,千载助兴王。中原既失守,此宝归北方。子孙宜慎守,世业当永昌。'"这就是辽朝正统论的理据所在。

其实辽朝得自后晋的这枚传国玺实为晋高祖石敬瑭所铸,而并非真正的秦玺,宋人于此多有辨析。周太祖广顺三年(953年)二月,"内司制国宝两坐,诏太常具制度以闻",太常寺所上奏疏对石晋传国玺的来历作了详细交待:

晋主奉表归命于虏王,遣皇子延煦等奉国宝并命印三面送与虏王,其国宝即天福初所造者也。延煦等回,虏王与晋帝诏曰:"所进国宝,验来非真传国宝,其真宝速进来。"晋主奏曰:"真传国宝因清泰末伪主从珂以宝自焚,自此亡失,先帝登极之初,特制此宝。左右臣僚备知,固不敢别有藏匿也。

由此看来,辽朝统治者对所谓传国宝的真伪理应是心知肚明的,但为了与宋朝争华夏之正统,不惜拿这枚伪玺大做文章。

这件事情给了我们一个重要启示,辽朝的正统论是建立在承石晋之统的基础之上的。

金朝末年的修端明确主张:"辽自唐末保有北方,又非篡夺,复承晋统,……终当为《北史》。"又《辍耕录》卷三引杨维祯《正统辨》,也有"议者以辽承晋统"的说法。若以辽承晋统为前提,上文谈到的辽朝德运就可以得到一个圆满的解释。

在宋辽金时代,对五代以下各朝德运的通行解释是:唐为土德,"朱梁篡代,……不可以为正统",故列入闰位;后唐"中兴唐祚,重兴土运";此后石晋为金德,刘汉为水德,郭周为木德,赵宋为火德。辽朝既以承晋统为其正统论之理据,必定自认代石晋金德为水德,这样就等于否定了宋朝的正统性,使宋之火德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基于这种考虑,我相信金人所称"辽以水为德"确是事实,尽管由于辽代史料极度贫乏,我们今天已经看不到辽朝人关于本朝德运的第一手记载。

对于辽朝的正统论,宋人肯定是不屑一顾的。欧阳修《新五代史》将辽朝打入《四夷附录》,曾引起辽人极大不满,这就是宋人的华夷观念。

澶渊之盟后,宋人甚至对两国往来国书互称南、北朝都不能接受:"始,通和所致书,皆以南、北朝冠国号之上。将作监丞王曾言:'古者尊中国、贱夷狄,直若首足。二汉始失,乃议和亲,然礼亦不至均。今若是,是与之亢,首足并处,失孰甚焉。狄固不可启。臣恐久之非但并处,又病倒植。愿如其国号契丹足矣。'上嘉纳之。"

虽然澶渊之盟规定两国皇帝以兄弟相称,但宋人骨子里始终视辽朝为夷狄之邦,岂能容忍与之"首足并处"?

仁宗皇祐四年(1052年),辽朝遣使贺乾元节,其国书"称北朝而去契丹号",宋人认为辽朝"意以自尊大",亦托辞拒绝。

自金代以后,对辽朝的正统性普遍持否定态度。在《大金德运图说》所列历代王朝德运图中,根本就没有辽朝的位置;同书引章宗泰和二年(1202年)十月二十五日尚书省上奏说:"辽据一偏,宋有中原,是正统在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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