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之战:沈攸之手握10万大军,输给平庸的萧道成
郢州之战:沈攸之手握10万大军,输给平庸的萧道成
南朝时期,沈攸之与萧道成之间的权力斗争堪称一段传奇。沈攸之从一个被嘲笑的丑陋青年,凭借军功崛起为一代名将,却因性格缺陷最终败给了平庸的萧道成。
从被嘲笑到名将
沈攸之,字仲达,出身吴兴沈氏。父亲早逝,家境贫寒。450年,北魏大举南下,拓跋焘饮马长江,京师震动。宋文帝刘义隆下诏天下兵马勤王,江南青壮年纷纷从军。
沈攸之前来应募,希望能当平民分队的队长。然而,大将刘遵考却嘲笑他:“相貌丑陋之人,怎能胜任队长?”沈攸之无奈,投奔叔叔沈庆之。此后,他在平定武陵蛮之战中奋勇当先,屡败强敌,终于成为队长。
在元凶之乱、刘义宣之乱、刘诞之乱中,沈攸之每次战斗都冲在前面,杀敌无数。在攻打扬州时,他的头骨被箭射穿,却仍不忘拼杀。孝武帝刘骏赏识其勇猛,欲厚赏之,却被沈庆之阻挠。
从被重用到掌权
464年,孝武帝病逝,刘子业继位。沈庆之因反对拥戴刘义恭而被刘子业动了杀心,沈攸之奉命执行,将80岁的沈庆之闷死。投靠刘子业后,沈攸之得到重用,掌管部分宫廷禁卫军。
然而,刘子业残暴,大臣策划拥戴刘子勋。刘彧抢先下手,联合侍卫杀了刘子业。刘彧继位后,沈攸之及时改换门庭,投靠刘彧,并率兵攻克浔阳城池,杀了刘子勋。平定“义嘉之乱”后,沈攸之被册封为公爵。
在朝廷论功行赏时,沈攸之当着刘彧之面对刘遵考说:“谁说丑陋之人不能当队长,如今他已是公爵。”让刘遵考下不了台。此后,沈攸之镇守荆州、郢州前后10年,成为一代名将。
最终的对决
477年,刘昱被随从刺死,萧道成拥戴刘准,实际控制朝政。萧道成上台,篡位的野心比司马昭还明显,沈攸之不服,萧道成也忌惮他,两人必有一场大战。
从军事能力角度看,沈攸之甩开萧道成几条街。要知道,南朝4位开国皇帝,除了萧道成谥号“高帝”,刘裕、萧衍、陈霸先都是“武帝”,军事含金量不是一个档次。
萧道成能崛起,运气成分比较大。薛安都叛变,北魏南下,张永、沈攸之率兵北上迎战,萧道成只是防守淮南,并未参与大规模战斗,却得以经营自己的资源。
472年,刘彧病逝,袁粲、褚渊、杨运长、王道隆、阮佃夫是辅政大臣,也轮不到萧道成。此时,沈攸之坐镇荆州,地位比萧道成显赫,武力值也更强。
刘休范之乱,这位被刘彧认为能力最差的弟弟,居然凭借2万兵马,从江州一路冲杀,攻进了建康的外城。萧道成借助刘休范之乱,得以接管禁军,还“幸运”地平定叛乱。但是,萧道成表现出来的军事素养,着实不敢恭维,刘休范要是有刘休仁一半的能力,或者注意个人安保,抑或有得力的儿子,萧道成也是输家。
477年,沈攸之终于起兵,在荆州着急10万大军,以太后名义讨伐萧道成,以“清君侧”。不出意外,萧衍取代南齐的奇迹,估计提前在沈攸之这里上演。
10万大军东征,声势浩大,沈攸之信心满满。但是,沈攸之犯了一个错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忍受不住郢州刺史柳世隆(柳元景侄子)痛骂,已经东征的部队,重新回来攻城。
攻打郢州,这是沈攸之最大的错误,因为错过了最佳时间,也让部下认为自己没有雄心壮志。萧道成想篡位,但毕竟还没行动,刘准还是皇帝,这是萧道成最大的牌。
沈攸之说自己有太后“密旨”,但缺乏说服力,尤其是时间拖久之后,更让人怀疑其真实性。当然,攻打郢州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是主力,而是偏师牵制,然后亲率主力东征,直奔建康(南京)。几十年后,萧衍就是这么做,建立南朝梁。
攻打坚固城池,又没有内应,短时间内难以拿下。再则,孝武帝当年为了分割上游荆州的力量,对郢州重点经营,城池固若金汤,攻坚战更加困难。
沈攸之攻城,持续数月,士兵疲惫不堪。沈攸之心急如焚,对将士非打即骂,让他们赶紧破城而入,擒拿柳世隆。将领刘攘兵受不了,干脆投降柳世隆,还焚烧大营,导致军心动摇。
刘攘兵投降,沈攸之更加生气,当家把他家属处死,其他有关将士的家属也被牵连进去。沈攸之此举,本想稳住军心,但没能如愿。士兵担心被杀,纷纷溃散。
眼看局势无法收拾,沈攸之打算返回荆州,重新休整兵马。谁知,张敬儿早就在背后偷袭得手,沈攸之没能入城,便带着几个儿子逃到华容,在林中自缢而死。
沈攸之也是一代名将,但脾气太差,关键时刻失去理智,输给了萧道成。既然是打着“清君侧”旗帜,就应该直奔京师,让天下云集响应,然后灭了萧道成,而不是中途攻坚作战。
如果沈攸之足够理智,可以派人去联络北魏的刘昶(刘义隆儿子),找到一位暂时的代理人,然后直接杀到南京。如此,沈攸之将如同萧赜(齐武帝)对柳世隆所说的:“沈攸之焚烧夏口船只,直奔建康,谁也挡不住他。”
作战没有攻击主要目标,而是中途攻坚战,几乎都以失败告终。沈攸之犯了这个错误,后人还会继续犯错,代价都是身家性命。例如,杨玄感中途打黎阳,没能直奔洛阳;徐敬业不没奔袭长安,而是先打基地;陈友谅不直奔南京,中途打洪都;朱宸濠不打南京,王守仁则奔袭南昌,一举平定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