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货币锚演化看人民币国际化进展
从货币锚演化看人民币国际化进展
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如何？从货币锚的角度看，人民币已经成为全球重要的锚货币，在东南亚、南亚以及“一带一路”沿线地区更是仅次于美元位居第二位。本文通过分析人民币实际隐性锚指数的走势和分布，揭示了人民币国际化的新进展。
人民币国际化历程回顾
2009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经历了从旧“三位一体”到新“三位一体”，再到新新“三位一体”的演进过程。在旧“三位一体”策略指导下，人民币国际化取得显著成就，2015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金额超过7万亿元，人民币跨境结算全球占比排名达到第4位。然而，受外部环境变化影响，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在2015年后出现停滞。自2018年起，在新指导思想和推进策略的指导下，人民币国际化水平企稳回升，2023年各项数据指标全面超过2015年，达到历史最高值。
人民币货币锚的分布和演化
强大的货币不仅要有强大的结算能力，还应拥有强大的计价能力。从人民币国际化推进策略来看，中国政府越来越重视计价职能在人民币国际化中的重要作用。本文从货币锚视角出发，总结归纳了人民币在计价职能上的表现。
人民币货币锚的估算
货币隐性锚的测算逻辑在于，如果一国货币名义上或暗地里盯住某一货币篮子，那么通过回归分析可以判断该国货币隐性锚的情况。本文通过对全球195个经济体货币锚选择进行估计，测算全球实际货币隐性锚指数，总结归纳了人民币国际化启动以来人民币锚发展的特征事实。
人民币已经成为全球范围内的重要锚货币
以2015年“811汇改”和2020年新冠疫情冲击为界，人民币实际货币隐性锚指数发展呈阶段性特征。第一阶段（2010年6月至2015年7月），人民币实际隐性锚指数平稳发展，区间均值3.66%，为全球第五大锚货币；第二阶段（2015年8月至2019年12月），人民币实际隐性锚指数快速上升后缓慢回落，区间均值11.74%，超越英镑和日元，成为全球第三大锚货币；第三阶段（2020年1月至2023年9月），人民币实际隐性锚指数进一步回落，区间均值回落至7.04%，全球排名降至第五位。
人民币已经成为“一带一路”沿线经济体的代表性锚货币
本文根据是否是“一带一路”沿线经济体、是否加入RCEP、汇率制度、经济发展水平和世界地理分区进行分组，进一步计算了五大货币的分组实际隐性锚指数。发现2018年以来，人民币已经成为全球，尤其是中国周边地区经济体重要的参考货币。在东南亚、南亚、“一带一路”沿线经济体、拉丁美洲等区域，人民币实际隐性锚指数超过20%，成为其第二大锚货币；在非自由浮动汇率制度、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中亚东欧、撒哈拉以南非洲和西亚北非分组中，人民币实际隐性锚指数也超过10%。
从动态视角来看，尽管2020年以来，东南亚、南亚及“一带一路”沿线区域的人民币实际隐性锚指数有所回落，但人民币依旧是其重要的参考货币。2023年，东南亚和南亚地区的人民币实际隐性锚指数分别达到38.29%和28.60%，接近2019年水平。
从区域分布来看，东南亚、南亚、中亚东欧等“一带一路”沿线经济体是人民币货币锚的主要参考者。2018年以来，人民币已经是4个经济体的高度货币锚（人民币隐性锚份额超过50%），30余个经济体的中度货币锚（人民币隐性锚份额大于20%，小于50%），80余个经济体的参考货币锚（人民币隐性锚份额大于5%）。
与美元的比较
美元是全球最大的锚货币，观测期以来，美元以其44%—55%的实际隐性锚指数位居全球锚货币首位。在除西欧以外的其他所有分组中均占主导，体现出美元强势地位。对比来看，人民币较美元依旧有较大差距。
政策启示
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一是明确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定位，科学制定人民币国际化路线图；二是通过短期刺激和中长期改革，提升潜在经济增速，“练好内功”；三是要在市场化过程中形成境外对人民币的真实稳定需求，进而形成人民币货币区。
本文原文发表于《当代金融家》2024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