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赠礼物的动物
互赠礼物的动物
你可能认为赠送礼物纯粹是一种人类特质，但是结果表明许多动物也会给配偶和伴侣赠送礼物。
如果你在圣诞节早晨打开每年装着圣诞礼物的新奇袜子时的感觉是强烈的失望，那你至少应该感谢上苍自己生来不是一只雌性的举尾虫。
因为如果你是的话，那么你从自己恋人那里能得到的最好礼物就是一团唾沫。但是，雌性举尾虫非但不失望，反而很享受这种美味。它们给自己求婚者的回报就是与之交配的机会。
图：雄性盗蛛向潜在的交配雌蛛赠送用蛛丝包裹的猎物，并加上化学物质使礼物更诱人（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
雄性动物在求偶和交配时向雌性赠送结婚礼物——营养丰富的食物，这种行为已经在从蜗牛、蚯蚓和乌贼等各种各样的物种中被观察到。我们已经知道鸟类也喜欢赠送礼物。例如雄性大灰伯劳鸟将小动物刺在刺和树枝上，以给配偶留下深刻印象，然后在求偶期间作为礼物送给它们。
然而，赠礼现象在昆虫和蛛形纲动物中最为普遍。例如，雄性六斑斑蛾通过自己的精子将氰化物传给自己的雌性伴侣。另一方面，盗蛛会向潜在的配偶展示用蛛丝包裹的猎物，并添加化学物质使其更具吸引力。如果雌蛛拒绝接受，雄蛛只会在礼物上裹更多包装，然后再赠送礼物。
有时候，雄蛛试图通过把劣质猎物包装起来，或甚至用吃了一半的少量食物来欺骗雌蛛。当雌蛛忙着拆开她认为是一个贴心的礼物时，雄蛛就会与之交配，并在雌蛛认清真相之前跑掉。一项研究发现：雄性盗蛛送给雌蛛高达70%的礼物都是冒牌货。
尽管给雌性昆虫赠送无价值的礼物可能在短期内对自己有利，但一旦雌性拆开礼物并意识到它上当了，它就会拒绝雄性。这意味着雄性只能与雌性进行短暂的交配。由于雌性昆虫通常与几个求爱者交配，所以不诚实的雄性精子更不可能使雌性的卵子受精，这意味着从长远来看，它是失败的。
一些昆虫向自己想要求偶的雌性奉献自我牺牲的终极礼物。在交配时，雄性山艾树蟋蟀让雌性啃食它的后翅，甚至让它吸出自己的血淋巴（相当于昆虫的血液）。根据一项研究，一旦雄蟋蟀忍受了这一“爱之咬”，它们找到另一个配偶的机会就相当渺茫，因为它们再也没有精力去追求其他能交配的雌性。
此外，雄性红背蜘蛛会在交配过程中后空翻到雌蛛的下巴上，让雌蛛咀嚼它的腹部，直到它最终被吃掉。
图：欧亚松鸦终生只有一个配偶，所以它们提供的是礼物，而不仅仅是为了获得交配机会的贿赂（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
2022年，中国江苏省农业科学院昆虫学家唐楚飞及其同事甚至在一块距今9900万年前的琥珀中发现了一只昆虫赠送礼物的例子。在这块古老的琥珀中，一只舞虻属雄性苍蝇的两腿间夹着一个由粘液制成的空的气泡。
所有上述例子都是雄性赠予雌性的彩礼，用于说服雌性与自己交配。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礼物都具有营养的价值，因此雌性也能获益。然而，我们知道有些动物赠礼仅仅是让对方高兴。例如，人们观察到海豚向人类提供食物，包括鳗鱼、金枪鱼和章鱼。还有记载说乌鸦给过去曾帮助过自己的人类赠送礼物。
英国剑桥大学比较认知教授妮可拉·克莱顿说：“我收到乌鸦给我的礼物包括核桃、橄榄、啤酒瓶盖和葡萄酒软木塞。幸运地是，它们没给我路毙的动物，因为我是素食者。我更想要一件珠宝。”
欧亚松鸦属于鸦科，貌似也纯粹出于赠予的喜悦给自己的配偶赠送礼物。在克莱顿及其团队进行的一个实验中，雄鸦看着自己的配偶要么吃飞蛾，要么吃蠕虫。当研究人员给雄鸦向自己的配偶赠送食物的机会时，雄鸦总是选择给配偶与其先前吃的不一样的食物。换句话说，雄鸦理解雌鸦宁愿要新的、而不是同样的食物。
克莱顿说：“就像你出去吃饭，刚吃完一份美味的意大利肉酱面。如果有人说：‘你还想再来一份吗？’你说：‘不，谢谢。’但是你还有胃口再来一份甜点。松鸦貌似知道自己的配偶想要什么，并赠予它们正确的礼物，而不依赖于它们自己想要什么。”
利他的赠礼在倭黑猩猩中也很平常。倭黑猩猩是一种与人类共享近99%DNA的类人猿。一项2013年的研究发现：倭黑猩猩和人类一样，有时候给陌生人送礼物，这显然是一种慈善行为。它们选择与不是自己群体的其他倭黑猩猩分享苹果和香蕉等食物，甚至选择放弃自己的食物，以使自己能与陌生的倭黑猩猩互动。
因此，这就引出一个问题——动物为何互赠礼物？由于这一行为在不同物种之间进化了多次，因此它可能增强了雄性和雌性的生殖适应性。对于昆虫和蛛形纲动物来说，这一点尤其正确，除非有一方搞欺骗。
图：人类最近的近亲——倭黑猩猩有时向来自不同群体的其他倭黑猩猩赠送礼物（图片来源：Alamy）
但是，如果这听上去并不特别浪漫，你还是能从乌鸦和倭黑猩猩等其他动物似乎也从简单的给予行为中获得快乐的事实中振作起来。
克莱顿说：“在昆虫世界，雄性给雌性礼物以同雌性交配。但松鸦的配偶是终生的，所以它们提供的不是贿赂，而是礼物。松鸦是智力很高的长寿动物。且你知道，获得关系是一件事，但多年来一直维护这个关系要难得多。因此，礼物是表示感恩的一种象征。”
因此，至少在像欧亚松鸦这样的鸦科动物中，赠礼行为背后的内驱力很有可能与人类一样——促进与自己最亲近的人的社会纽带。这难道不会给你一种温暖的感觉吗？就像过圣诞节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