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庄,决定杜甫草堂未来命运的最关键人物
韦庄,决定杜甫草堂未来命运的最关键人物
在成都杜甫草堂历经千年沧桑的背后,有一位关键人物功不可没,他就是晚唐著名诗人韦庄。韦庄不仅在杜甫草堂遗址上重建了茅屋,还为后世确立了草堂的准确位置,使得这一文化圣地得以延续至今。
成都杜甫草堂
在一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不知有多少历史的遗迹,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有多少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化为灰烬,无迹可寻。成都“原装”的杜甫草堂早已不存,它当初的模样,只能出现在我们的想象中。然而,草堂原来的方位,尚有史料可考,有遗迹可循,这就为草堂的重建,提供了相对准确的历史坐标。对于今天的参观者来说,这是非常幸运的事。
杜甫在成都草堂寓居期间,草堂前那棵相传已有二百年树龄的楠树,尚且在一场暴风雨中倒下,作为一座草堂,在漫长岁月的消磨中,更容易化作尘埃,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杜甫草堂的“生命”之所以延续至今,是历史上众多热爱杜甫及其诗歌的有心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其中,有一位最关键的人物,我们应该记住他的名字——韦庄。
韦庄(约836年-910年),字端己,长安杜陵人,唐末五代著名诗人,五代时期前蜀宰相。韦庄的诗歌,真实地反映了唐末动荡的社会现实,长篇叙事诗《秦妇吟》为其代表作,问世以后,即广为流传,是中国古代叙事诗的一座丰碑。韦庄还是一位著名词人,与温庭筠合称“温韦”。
唐朝末年,韦庄来到成都。因仰慕杜甫,他特意到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寻访杜甫故居,并在杜甫故居的原址上重建茅屋。这件事在古文献中有明确的记载——韦庄之弟韦蔼,将韦庄的诗编为《浣花集》,并在《浣花集序》中写道:“(韦庄)浣花溪寻得杜工部旧址,虽芜没已久,而柱砥犹存。因命芟夷,结茅为一室,盖欲思其人而成其处,非敢广其基构耳。”从杜甫离开成都草堂到韦庄在原址重建茅屋,已经相隔一百三十七年了。
可以推测,在杜甫离蜀之后,韦庄访杜甫故居之前的一百多年间,专程访杜甫故居的人,肯定大有人在,譬如,晚唐诗人雍陶、郑谷,就先后来过。但是,这些凭吊者,我们所知道的,毕竟很少,大部分人都没有在历史文献中留下什么痕迹。至于在杜甫草堂原址上重建草堂者,韦庄无疑是第一人。
韦庄之后,草堂又沉寂了一百多年,才等来了北宋赵抃的造访。此后不久,便是成都官员吕大防“作草堂于旧址,而绘像于其上”。南宋初,张焘又重建草堂。元明清三朝,草堂又经历了许多次屡毁屡建,并形成越修建规模越大的趋势。
对于杜甫草堂来说,韦庄最大的贡献,就是为后世的有心人,确立了杜甫草堂原址的准确坐标。成都杜甫草堂能有今天,韦庄厥功至伟。
试想,如果没有韦庄的重建,北宋的赵抃在杜甫离蜀三百年后去寻访杜甫故居,将一无所获,后来吕大防“作草堂于旧址”也无从谈起,再往后一次次的重建和扩建,更是无从下手。韦庄重建杜甫草堂,在时间节点上,可谓正当其时,为后世的“接力”赢得了宝贵的机会。
可以这样假设:如果韦庄没有在杜甫故居的原址上重建茅屋,还会不会有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杜甫草堂景区?答案是肯定的。凭借杜甫在我国文学史上极为深远的影响和极为崇高的地位,以及他在成都草堂寓居了将近四年的真实经历,政府在成都建造一处杜甫草堂景区可以说是必然之举。然而,如果没有韦庄的确切重建,重建的杜甫草堂在坐落位置上的可信度将大打折扣,其历史价值也将难以体现。
游客在拜谒杜甫草堂时,最关心的问题往往是茅屋是否建在最初的遗址上。在杜甫草堂景区里,最重要、最核心的部分,其实不是中轴线上的建筑群,而是杜甫的茅屋故居。然而,这一重要景点却缺乏必要的简介。根据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官网的资料,重建的茅屋基本还原了杜甫当年的生活场景,其选址依据是明代“前祠后堂”的格局。虽然具体位置可能存在一定误差,但这种误差应该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一千多年间,杜甫草堂一方面经历了许多次的毁弃和荒芜,一方面又历经了宋、元、明、清至今许多次的修葺和扩建,其中大规模的修葺扩建就有十四次。草堂的遗址,已经与后来一次次扩建的建筑物的遗址纠缠在一起了,要想找到最初的遗址,谈何容易!后世如果不重修和扩建,最初的草堂遗址孤零零的,恐怕早就湮没在岁月的尘埃里了。但是后世一次次的重修和扩建,又扰乱了我们今天对草堂最初的遗址的准确定位。也许,这就是重建杜甫草堂的选址问题背后的历史真相吧。
本文原文来自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