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与中国哲学的对话:一位西方哲人的东方之旅
海德格尔与中国哲学的对话:一位西方哲人的东方之旅
今年是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逝世48周年。作为20世纪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深刻影响了西方哲学及人文科学。鲜为人知的是,海德格尔曾与中国哲学展开深入对话,特别是他对道家思想的解读,展现了东西方哲学的交融。
海德格尔与中国哲学的相遇
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1889-1976)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他的思想深刻影响了西方哲学的发展。然而,这位以“存在”为核心概念的哲学家,与中国哲学的相遇却鲜为人知。海德格尔曾与中国学者萧师毅合作翻译《道德经》,并多次在著作中引用中国哲学家的观点,展现出他对东方思想的浓厚兴趣。
“道”:从“道路”到“湍急之道”
在海德格尔看来,“道”(Tao)的原义是“道路”(Weg)。1946年夏天,海德格尔与中国学者萧师毅合作,试图将《老子》或《道德经》译成德文。这次合作虽然最终未能完成,但却促使海德格尔对“道”的理解达到了新的高度。
海德格尔认为,“道路”这个词在语言中具有古老和原初的意义。然而,大多数注释者和翻译者往往将“道”理解为“最普遍的原则”或“最终的实体”,将其翻译为“理性”、“精神”、“理智”等抽象概念。海德格尔则指出,这种理解过于“轻率和浮浅”,忽视了“道路”的真正含义。
在海德格尔看来,“道”并非现成的路径,而是“为一切开出道路”的“湍急之道”。他写道:“此‘道’(Tao)能够是那为一切开出道路(allesbeweegende)之道域。在它那里,我们才第一次能够思什么是理性、精神、意义、逻各斯这些词所真正切身地要说出的东西。”
海德格尔强调,“湍急之道”不是物理或概念上的现成道路,而是一种纯构成的、引发着的“湍急之道路”。这种“道路”通过自身的阴阳“间隙”引发出领会境域,在林莽幽深、风雨晦暝的深处开出“一块给予着自由的林中空地或澄明境地”。
从“实际生活体验”到“自身的缘构发生”
海德格尔对“道”的理解,与他自己的基本思想方式——“缘构境域式”思维——高度一致。无论是“实际生活的体验”、“形式指引”、“缘在”、“在世界之中”、“牵挂”、“先行决断”、“时间”、“历史性”、“语言”、“诗”、“自身的缘构发生”等重要概念,都体现了这种回旋互构的趋向势态。
海德格尔认为,终极的实在只能是这缘发境域本身,而非任何脱开境域的实体。这种理解与道家思想中的“道”不谋而合。正如他在论道的另一处文字中所说:“人与存在以相互激发的方式而相互归属。这种相互归属令人震惊地向我们表明人如何被让渡给(vereignetist)存在,存在也如何被人的本性所占有(zugeeignetist)这样一个事实。”
《道德经》:一场未完成的对话
海德格尔曾试图用德文注解翻译《道德经》,但因理论问题未能实现。尽管如此,他对《道德经》的解读仍展现出其思想的深刻性。
海德格尔特别关注《道德经》中的“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这两句话。他解读道:“谁能宁静下来,并源出自和通过这宁静将某物导向道路之中,以致它能发出光明?谁能透过成就宁静而使某物进入存在?天道。”
然而,海德格尔也承认自己未能完全领悟《道德经》的真谛。他与萧师毅在合作翻译时产生了分歧,萧师毅认为海德格尔不懂中文,而海德格尔则认为萧师毅不懂老子。这种分歧反映了东西方哲学在理解和诠释上的差异。
跨越东西方:哲学的对话与交融
海德格尔与中国哲学的对话,展现了东西方思想的深刻共鸣。他发现,西方文化发展中存在的问题,早在两千多年前的《道德经》中就已有所预见。这种跨文化的哲学对话,不仅丰富了海德格尔的思想,也为东西方哲学的交流提供了新的视角。
在当代,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跨文化交流日益频繁。海德格尔与中国哲学的对话,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启示: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思想体系,可以通过对话和互鉴,实现更深层次的理解和融合。这种对话不仅是哲学层面的,更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途径。
海德格尔曾公开承认,他的哲学概念“遮蔽”、“去蔽”、“敞亮”等,都受到了中国老子《道德经》的影响。这种东西方哲学的交融,不仅体现了智慧的相通性,也展示了人类文明的多样性与统一性。
在纪念海德格尔逝世48周年之际,回顾他与中国哲学的对话,不仅是为了缅怀这位伟大的思想家,更是为了启迪当代人如何在多元文化的世界中,通过对话与互鉴,实现思想的升华和文明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