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聚焦 | 老年旅游与健康研究进展与方向
专题聚焦 | 老年旅游与健康研究进展与方向
旅游是老年人追求美好生活的重要表现形式，健康是社会处于老龄化阶段的主要议题及关注焦点，旅游在老年人晚年福祉提升中的价值越发重要，尤其是在延缓身体、心理、社会健康退化方面的作用日益被老年旅游实践所证实。深度讨论旅游在老年群体健康中扮演的角色及其主要的影响机制不仅有其必要性，且为探索提升老年人福祉的重要目标提供现实可行的路径。2024年1月11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将旅游作为提升老年人福祉的重要手段并给出发展意见。《旅游学刊》也曾在今年组稿“旅游疗愈与健康中国”专栏，并从旅游疗愈的理论构建以及老年人、跨国移民劳工、脆弱人群等特殊群体视角展开系列研究。基于此，本专题选取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Journal of Hospitality and Tourism Management，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等国际期刊中的经典文献，与读者一起管中窥豹，了解旅游在维持老年健康状态、延缓健康功能退化、提升健康水平等方面的研究进展与方向。
一、何为健康
- Dunn H L. What high-level wellness means [J]. Canadi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 1959, 50(11): 447-457.
本研究探讨了高水平健康（high-level wellness）的概念，并将其与传统的健康观念进行了区分。研究基于概念分析的方法，深入阐释高水平健康的含义，并提出了高水平健康对个体和社会群体的适用性。通过讨论人类的基本需求以及这些需求如何与人类的本质紧密相连，得出结论——高水平健康是一个综合性的功能状态，旨在最大化个体在其所处的环境中的潜能。
- Dunn H L. High-level wellness for man and society [J]. 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 1959, 49(6): 768-792.
本研究指出，高水平健康由多个重叠的福祉层次组成，采用了概念化的方法来构建健康状态的一个“健康网格”多维模型。研究表明，为了实现高水平健康状态，需要在医学和公共卫生领域进行深入的探索，以了解和培养积极健康的因素。研究强调了自我认知的重要性，以及创造性表达在促进个体和社会福祉中的作用。
二、旅游对老年人健康的研究进展
- Hunter-Jones P. The perceived effects of holiday: Taking upon the health and wellbeing of patients treated for cancer [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 2003, 5(3): 183-196.
本研究旨在确定度假对一群癌症患者的健康和福祉的感知影响，发现了旅游与个人健康、社会效能、个人认同和重获等独立相关的四种感知效应。本文虽然不是专门针对老年人的研究，但由于老年群体属于疾病高发群体，老年期所面临认知、身体器官、行动能力等多种健康功能退化的困境，此对旅游老年人健康的影响研究同样具有指导意义。
- Ferrer J G, Sanz M F, Ferrandis E D, et al. Social tourism and healthy ageing [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 2015, 18(4): 297-307.
本研究关注社交旅游活动是否对老年人的健康状况有所助益的问题。研究选取了来自瓦伦西亚市及其周边地区的6个休闲中心65岁以上老年人作为研究对象，基于结构方程模型（SEM）的结果证实了旅游参与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自我感知的健康以及日常生活活动能力的积极影响。研究提出了社会旅游作为一种社会和健康政策工具的价值，强调了通过旅游活动促进老年人健康和独立生活的重要性。同时强调了旅游业适应老年人需求和偏好的重要性，以及为促进老年人的福祉和活跃生活而进行的政策调整的必要性。
- Hu F, Wen J, Phau I, et al. The role of tourism in healthy aging: An interdisciplinary literature review and conceptual model [J]. Journal of Hospitality and Tourism Management, 2023, 56: 356–366.
本研究采用系统化的文献回顾方法，遵循PRISMA（Preferred Reporting Items for Systematic Reviews and Meta-analysis）流程，通过专家讨论和批判性思维，最终形成了概念模型。研究表明，旅游业能够显著促进老年人的健康老龄化。通过旅游活动，老年人能够参与到各种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中，如适度的体育活动、品尝多样化的食物、与他人社交互动以及体验积极的情绪。此外，研究还强调了旅游业在公共健康领域中的潜力，特别是对于老年人群体，旅游业可能成为一种有效的非药物治疗手段。
- Hakman A, Andriieva O, Balatska L,et al.The health impact of tourism on the psychophysical state of elderlyindividuals [J]. Journal of Sport and Health Research, 2024, 16(1): 31-42.
本研究运用实验法探讨旅游活动对老年人心理和生理健康的影响。以就读于第三年龄大学的60—65岁老年人为研究对象，对实验参与者在旅游活动前、后的心理生理指标进行比较分析。研究发现，旅游活动的实施对老年人的运动活动能力、生活质量、心理和身体工作能力、衰老速率、社会心理适应、认知功能和心理情绪状态等指标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研究强调了身体活动、社交互动和新体验对于改善老年人的情感、身体和认知健康的重要性。
三、老年人旅游与健康未来研究方向
- Wang K, Cui Q, Xu H. Sensory therapeutic assemblages in tourism: Qi and the health of snowbirds in China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24, 105: 103727.
本研究聚焦中国“候鸟”群体，发现气（Qi）是连接感官（视觉、触觉和嗅觉）、目的地元素（空气、气候、景观、人群）、身体器官和情感的关键组成部分，构成了感官治疗组合，以治愈和恢复候鸟游客的健康。研究采用组合理论作为分析框架，通过民族志田野工作方法（包括参与观察和“同行”访谈）收集了2018—2019年期间的数据。研究表明，通过旅游获得的健康是一种动态的、关系性的和物质性的健康。候鸟游客通过与三亚的自然和社会环境的互动，改变了他们的感官治疗组合，从而对他们的健康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健康旅游不仅是目的地的固有特性，而是游客与地方元素互动的结果。这为健康旅游的发展提供了新的理论和实践指导，强调了旅游作为一种健康促进手段的潜力和价值。
- Li T E, Morganb N, Protschard A. Tourism, ageing bodies and Chinese femininity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24, 105: 103695.
本研究采用女性主义参与式方法，结合音视频日记和深入的半结构化访谈，探讨了24位中国老年女性的具身旅游经历。研究表明，中国老年女性的旅游体验受到关于性别、年龄和女性气质的不断发展的意识形态的制约，同时也受到她们的生活轨迹、经历和社会家庭角色的影响，中国社会文化中关于女性气质和衰老的论述继续塑造着中国女性晚年的旅游体验。同时，旅游为她们提供了一个赋权的空间，她们在其中协商并颠覆了限制性的女性气质概念。研究提出了对老年女性在旅游中身体表现和女性气质理解的深刻洞察，挑战了传统的性别和年龄刻板印象，强调了老年女性在旅游中的主体性和多样性。该研究超越了西方关于女性气质、衰老和福祉的话语，为理解老年、具身性和旅游提供了新的视角，研究将女性主义理论和参与式方法应用于中国老年女性的旅游体验研究，为该领域带来了新的理论和方法论贡献。
四、结语
本期文献依循“从老年人健康所依循的价值体系开始讨论，到探索旅游与老年人健康之间的关系，再到旅游业在全球性的积极老龄化战略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最后到旅游促进老年人健康的机制探索”的逻辑关系。由于老龄化倾向的国际性，近年国际研究领域对老年群体给予了更多关注，对于旅游研究来说，已经从最初的医疗旅游、康养旅游等旅游产业的发展及旅游类型的识别，到如今的旅游在老年旅游者健康维持、修复及提升中扮演的积极作用，且主要从心理学与社会学视角进行研究。进一步的研究包括但不限于以下方向：旅游促进老年人健康的机制探索、旅游促进老年人社会的再融入、旅游促进老年人自我价值实现等细分领域的研究，及从小众群体、平权运动等视角讨论旅游在老年人自我效能提升、自我认同等社会健康促进中扮演的重要角色。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目前研究更多的是从质性研究的视角，基于个案或小样本群体所做的现象描述、理论建构及机制探讨，尚缺乏基于代表性抽样及因果推断研究方法所做的经验研究，这也是未来研究可能的突破方向。
参考文献：
[1]DUNN H L. What high-level wellness means [J].Canadi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 1959, 50(11): 447-457.
[2]DUNN H L. High-level wellness for man and society [J].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 1959, 49(6): 768-792.
[3]HUNTER-JONES P. The perceived effects of holiday: Taking upon the health and wellbeing of patients treated for cancer [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 2003, 5(3): 183-196.
[4]FERRER J G, SANZ M F, FERRANDIS E D, et al. Social tourism and healthy ageing [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 2015, 18(4): 297-307.
[5]HU F, WEN J, PHAU I, et al. The role of tourism in healthy aging: An interdisciplinary literature review and conceptual model [J].Journal of Hospitality and Tourism Management, 2023, 56: 356–366.
[6]HAKMAN A, ANDRIEIEVA O, BALATSKA L,et al.The health impact of tourism on the psychophysical state of elderlyindividuals [J].Journal of Sport and Health Research, 2024, 16(1): 31-42.
[7]WANG K, CUI Q, XU H. Sensory therapeutic assemblages in tourism: Qi and the health of snowbirds in China [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24, 105: 103727.
[8]LI T E, MORGANB N, PROTCHARD A. Tourism, ageing bodies and Chinese femininity [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24, 105: 103695.
[9]吕婷, 李师娜. 旅游对老年人退休适应阶段自我负面体验的心理疗愈研究——基于镜像理论 [J]. 旅游学刊, 2024, 39(3): 4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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