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出道,被父母当摇钱树,红遍华语乐坛的“贺岁公主”是怎么陨落的?
5岁出道,被父母当摇钱树,红遍华语乐坛的“贺岁公主”是怎么陨落的?
90年代流传过这样一句话:“你可以不知道中岛美雪,甚至不知道邓丽君,但你必须认识卓依婷。”来自中国台湾的5岁卓依婷,人称“贺岁公主”“甜歌王后”“小邓丽君”,粉丝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她翻唱过700多首歌曲,红遍80、90后的童年,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她的碟片,以一人之力养活金碟豹唱片公司。然而,长大后的卓依婷意外传出“死讯”,她人好好呆在家里,大街小巷里粉丝却一边痛哭一边哀悼她。卓依婷这个大活人,不得不出面证明自己还活着。这么荒谬的事情,是她的真实经历。
人气不复当年
“谢谢你们,让我有回到小时候的机会!”
今年6月,43岁的卓依婷现身广西南宁,只见她抿起小嘴,做着搞怪的眯眯眼。忠实粉丝很快想起,她15岁时在专辑里的同款表情。台下顿时连连喝彩,这么多年过去都热情不减。
这天,卓依婷一连演唱《潮湿的心》《我只在乎你》《明天会更好》,都是20多年前她的翻唱红曲。主办方不负众望,专门为卓依婷设置互动环节。舞台上她又是模仿儿时的自己,又是追忆从前。狠狠给了观众一波回忆杀,情怀拉满。
早几年开始,卓依婷开始重回内地商演,嘉年华、音乐节、演唱会一一安排上,似乎回到她最忙的童星时期。但不同于粉丝,许多80、90后的路人观众一度不敢认她。“这是卓依婷?声音跟她小时候也差太远了吧?”“果然童星都是要陨落的。”“她业务水平怎么退步得这么厉害,这么多年都在干嘛?”“这个圈转得,我上我也行。”
在他们看来,卓依婷的表演就是童年的模仿秀。唱着当年的歌,跳着当年的舞,模仿着当年的表情。然而属于她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5岁出道的卓依婷甜美可爱,一开口声音充满朝气,每一盘翻唱磁带发行,都在东亚迎来万人空巷的盛况;43岁的她脸上全是岁月的痕迹,多年过劳的嗓音沙哑,90年代新潮的舞步,在今天只显得老派。
写有“卓依婷”的灯牌,曾经遍布全国的大街小巷;现在就像她一样,只挤在表演场馆的几个角落里,成了娱乐圈的“小透明”。
大人的摇钱树,年仅5岁
“你们的孩子很有音乐天赋,快送去专门学吧!”
卓依婷3岁那年,父母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就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她立马被叫去给客人表演才艺。父母原本想着,孩子随便唱个歌,活跃气氛就行,哪知卓依婷一开口把客人迷住了。高音甜,低音稳,音色干净透亮,百灵鸟一样的嗓子。
朋友激动地拉着卓依婷父母的手,连连称赞:“这么好的天赋千万别浪费呀,将来肯定有出息!”听到这话,父母心里很快有了打算。此时小小的卓依婷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彻底改写。
那时日本声乐领先亚洲,现代舞很受市场欢迎,黄梅戏的受众也非常广,该送孩子去深造什么呢?卓依婷的父母不做选择,砸学费、请名师、送出国,让孩子通通学个遍。当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年仅5岁的卓依婷,已经成为一名唱跳俱佳的新人,开始给家里挣钱。
刚开始是一些叔叔阿姨,看她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唱歌跳舞这么棒,喜欢得不得了,一个劲地塞红包过来。崭露头角后,一家唱片公司一眼相中她。当时还没有邻家妹妹、国民女儿这一类型的女明星,卓依婷正好填补这个市场缺口。果不其然,卓依婷在一档节目中翻唱《你怎么说》大爆,被粉丝亲切称为“小邓丽君”,她的翻唱歌曲开始大行其道。唱片公司趁热打铁,让卓依婷拿出童声黄梅戏的看家本领,专辑火热大卖,无论哪个年龄层的人都爱听。但公司还不满足,想让卓依婷进军大陆和东南亚市场。他们决定走一步险棋——让她翻唱最脍炙人口的节日歌曲。
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春节的电视节目上、大小音像店里,卓依婷的身影从几十首贺岁MV里走出来,清甜的歌声传遍五湖四海。9岁,她小巧可人像一只福娃,摇头晃脑、奶声奶气地唱“恭喜恭喜你”,一度登上央视的贺岁档;14岁,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在公园的亭子里闲逛,转着圈唱“财神来到我家大门前”,稳坐“贺岁公主”的位置。
出道10年,她发了60多张翻唱专辑,拍了700多首mv,工作量大到比现在的互联网996还吓人。
有了这棵摇钱树,唱片公司和卓依婷的父母,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完全没注意到,孩子早就累得不成样子。
人们都说她“去世”了
上世纪末的明星,基本上都走影视歌三栖的路子,童星出身的卓依婷也不例外。录制专辑期间,她还要拍摄闽南语电视剧、家庭剧,马不停蹄跟着大人转场,有时都没时间中途补觉。拍黄梅戏的镜头,要求她不停翻跟头,唱念做打有一个不过关都重来,等好不容易拍完,她眼睛都哭肿了。为了提高卓依婷的业务能力,公司还安排她一年之内学习芭蕾、民族舞、武术、杂技,全都要达到登台表演的水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卓依婷再年轻,也经不起这么耗。17岁时,她患了严重的胃病,不得不停下工作,接受治疗。卓依婷很开心,连轴转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告别娱乐圈,好好休息一下。但她的父母坚决不同意。卓依婷胜在有天籁童声,过了少女的黄金时期,哪里还有她的出头之日?这是卓依婷第一次跟父母对着干。她不管不顾地跟经纪人、唱片公司切断联系,坚持要住院静养。出院后,她变回一个普通孩子,和朋友一起上下学,钱不够了,去附近的精品店打零工。每次有人认出她来,她都说我不是卓依婷。然而2年后,卓依婷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她工作这么久,父母都没存下什么钱。眼看家里经济每况愈下,还有弟弟要养,她只能继续回去唱歌。90年代末,消息还不流通。卓依婷复出后才知道,全国的观众都以为,她早在1年前意外“去世”了。当年她销声匿迹,公司并没有公开她养病的消息,大家都不知道她住院。突然,有位叫卓一婷的香港明星车祸去世,两人的名字读音一样,只差一个字,无良媒体开始炒作。一传十十传百,卓依婷“去世”的新闻就这么传遍全国。有人为了博眼球,伪造她的“车祸现场照片”;信以为真的卓依婷亲友,还打电话给她的父母慰问。无数的粉丝为她刻墓碑、送花圈,甚至集体哀悼的时候,一边播放着她喜气洋洋的歌,一边抱头痛哭。世界太荒谬了,卓依婷想。但没关系,只要她本人站出来,谣言不攻自破,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然而,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童星陨落,是谁的错?
“你这个冒牌货!”“你是她双胞胎妹妹?”“死人钱都赚,你有没有良心啊!”
千禧年后,卓依婷来到深圳开演唱会,想澄清自己去世的假新闻,给大众一个“死而复生”的惊喜。但迎接她的,却是全网铺天盖地的谩骂。从前支持她的忠实粉丝,瞬间变成第一批猛烈抨击她的人。哪怕她在演唱会上亮出护照,卖门票写明“如假包退”,微博上更是一再自证,都还是有人不肯信。一个人要自证清白都很难了,更何况证明“我是我”?此后卓依婷再商演、发新专辑,人气都大不如前,渐渐变得无人问津。随着周杰伦、蔡依林等实力新星崛起,她的“贺岁公主”道路算是走到头了。等到40岁的卓依婷再次回到大众视野,她已经褪去所有青涩。她带来最新专辑《我还在》,似乎还在回应从前的“假死”新闻,又像是宣告,她要重回娱乐圈。然而,江山代有才人出,在如今眼花缭乱的音乐市场,她的新专辑没有激起什么水花。不过,有过去的童星光环在,卓依婷能接到全国各地的商演。据说一场演出有27万元,比一般小明星还高。很多人希望她可以上“浪姐”再次翻红,但她似乎没有这份野心。如今,还有粉丝支持自己,与丈夫结婚10年育有一女,生活幸福温馨,她已经很知足。但我们知道,她本可以有更出彩的人生。童星陨落,早就见怪不怪。这些孩子的高光时刻来得太快,没经历社会毒打就名利双收,当然不明白,这种好运持续不了一生。卓依婷的父母倒是明白的,却掉进钱眼里急功近利,不去管卓依婷长远发展,只想着趁她年纪小,赶紧捞钱。以卓依婷的天赋,她完全能有更高的艺术成就,实在可惜。把养孩子看作一场冷冰冰的投资,把卓依婷当作提线木偶,一味压榨她的才能,只想拿到远远高于养育成本的收益。这样的买卖教育、条件教育、交换教育会怎样害了一个孩子,我们这代人最清楚,何必让自己的后代重蹈覆辙呢?多考虑孩子的发展需求,倾听他的感受和意见,支持孩子为人生负责,而非一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健康地爱着孩子,才能受到孩子的尊重。父母才能深度影响孩子,稍加引导,他就愿意前往正确的人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