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治水这么大工程,考古为何找不到痕迹?俄专家:治的不是黄河
大禹治水这么大工程,考古为何找不到痕迹?俄专家:治的不是黄河
大禹治水是中国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水利工程之一,但关于这一伟大工程的考古证据却一直难以寻觅。俄罗斯学者郭静云提出的大禹治水不在黄河而在长江的观点,为这一历史谜题提供了新的视角。本文将从考古学、地质学和历史学的角度,深入探讨大禹治水的历史真相。
尽管尚未发掘出直接证明夏朝存在的考古学遗迹,但我国考古学家凭借旁证法和文化比较法等先进科学手段,依然深入探索并确认了新石器时代龙山文化晚期至二里岗早商文化之间,曾存在一个覆盖广阔地域的王权社会组织。正如考古名家邹衡先生所言:“夏文化并非未曾显露,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运用合适的方法去辨识和解读它。”
尽管这种间接论证的方法有其独特之处,但它也带有一个无法忽视的不足:尽管我们能够通过研究早商文化的起始时间,大致推断出夏朝的消亡年代(依据夏商周断代工程的结论,公元前1600年被认定为夏商的分水岭),然而,对于夏朝确切的建国年份,我们却依然无法给出一个清晰明确的答案。
夏朝的建立,并非像商朝覆灭夏朝那般,是通过不同文化族群间的剧烈冲突和暴力革命达成的。相反,它是龙山文化晚期各个酋邦之间逐步融合、自然过渡的产物。因此,在夏朝成立的最初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岁月里,其政权结构大概与尧舜时期的部落联盟形式相差无几。唯一显著的区别在于,最高统治者的位置最终稳定地落在了夏后氏一家。
在探究夏朝年代框架的过程中,夏商周断代工程采用了独特的方法。其下限依据的是考古学的确凿发现,即偃师商城的创建时间。然而,对于上限的确定,工程则借助了古籍《竹书纪年》中的记载,其中提到“自禹至桀十七世,有王与无王,用岁四百七十一年”。基于这一线索,工程推断出夏朝的建立时间大致在公元前2070年左右。需要注意的是,关于夏朝确切的建立时间点,我们尚未发现直接的考古证据。
因此,时至今日,仍有众多专家学者对断代工程所确定的夏朝始建年份持怀疑态度,认为其设定过早。他们提出了公元前1994年、前1968年、前1953年等多种不同的观点,以试图更准确地界定夏朝的起始年代。
实际上,考古发现并不能直接揭示重大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这也正是夏朝创立年份备受争议的原因。然而,与之相比,大禹治水的考古遗迹却成为确定夏朝始建年的重要线索,为我们解开历史之谜提供了关键证据。
首先,相较于夏朝建立的众多传说,大禹治水的事迹显得更为“确凿无疑”。在《史记·夏本纪》这部详尽的夏朝历史记载中,我们不难发现,全文近4000字的篇幅里,竟然有高达3300字是描述大禹的传奇经历,其中又以他治水的伟大事迹占据了主要篇幅。而对于夏朝的其他君主,尽管他们历经了十二世、十六帝的漫长岁月,但司马迁在叙述时却仅仅以“某某去世,某某继位”这样简短的文字一带而过,足见大禹治水的事迹在其中的显赫地位,而其他君主的事迹则相对显得黯淡无光。
出土文物如西周遂公盨、春秋秦公簋以及齐侯镈,它们虽被视为夏朝存在的最早“印证”,但实际上所提及的并非夏朝本身,而是伟大的大禹。这些文物中蕴含着“天命禹敷土,堕山濬川”的深意,尽管它们讲述的是大禹的事迹,但由于文献中将大禹与夏朝紧密相连,因此这些文物间接地成为了夏朝存在的有力依据。
再者,大禹治水的遗迹更易于辨认。对于何为夏文化这一课题,学界始终争议不休。有些学者认为,夏后氏族群所创造的文化方能称之为夏文化;而另一些专家则主张,夏朝疆域内所有族群共同缔造的文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夏文化。然而,由于缺乏具有自证性的文字记录,我们对于夏文化的辨识始终面临着挑战。
然而,在龙山文化晚期这段时期,唯有大禹能够跨越地域界限,凭借大规模的人工干预措施成功治理水患。倘若我们能发掘出大禹治水的考古学实证,并通过碳14测年技术加以验证,那么夏朝创立的时间上限将得以明晰。
正是鉴于上述深思熟虑,众多考古专家积极运用气象学、地质学等多学科交叉的理论,以期探寻大禹治水历史遗迹的踪迹。
经过气象学领域的深入研究,我们得知在公元前2500年以及公元前2200年至公元前2000年这段时间里,东亚地区,包括中国大陆在内,因热盐环流的骤然减弱,曾经历过两次显著的冷干气候突变。在这两次气候巨变中,干旱与洪水等极端天气事件频频发生,给当地生态与社会带来了不小的冲击。特别是在我国北方地区,强烈的降雨导致了洪水频发,甚至引发了黄河的改道,对当地的社会生活和自然环境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吴庆龙领导的地质学家团队,在甘青交界的积石峡地区,成功探寻到了公元前1920年左右大地震留下的堰塞湖遗迹。根据他们的深入研究,推测这场大地震后形成的堰塞湖溃坝,极大可能冲毁了黄河中下游的堤岸,进而为大禹治水的传说提供了历史背景的线索。
袁广阔和刘莉等资深考古学者,在经过深入研究后,指出中原、晋西南及山东地区龙山文化在同一历史时期内的消失,并非偶然,而极有可能是受到了一场巨大的自然灾害的影响。这一发现特别显著地体现在河南辉县孟庄遗址中,该遗址位于海拔100米处,考古学家在此地发现了洪水淤积层,进而推测,其他低于这一海拔的城址的消亡,很可能也与这场洪水息息相关。
通过对上述各项研究的深入剖析,我们可以确信,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百年间,确实发生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持续性洪灾。这一结论不仅得到了多项研究的支持,而且为我们理解当时的历史环境和社会变迁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尽管我们发现了大洪水的确凿证据,但关于人工治理洪水的痕迹却始终是个谜。地质学家丁文江曾亲自深入考察史书中记载的大禹治水之地——黄河砥柱与龙门,并得出了如下结论:“江河皆属自然形成的水道,其间并无任何人工疏导的迹象……我亲自探访过龙门砥柱,并对其进行了初步研究……龙门乃是天然形成的峡口,既无需人力开凿,也非人力所能改变。”
依据史书的详尽记载,大禹治水之伟业历经漫长的十三年岁月,其足迹踏遍九州大地,为治理水患,他采用了凿山开路、疏通河道等多种方法,以坚毅不拔的精神完成了这一伟大的任务。
可以说,大禹治水工程的规模之宏大、影响之深远,深深地烙印在华夏先民的文化记忆中,历经世代传承而不衰。直至春秋战国时期,即便地处华夏西、东两极的秦、齐两国,也对其深信不疑,甚至将其镌刻在青铜器上,以示尊崇和纪念。
那么为什么大禹治水如此大的工程,在考古发现上却找不到痕迹呢?
俄罗斯的中国上古文明研究专家Olga Gorodetskaya,中文名郭静云,提出了独树一帜的见解。她深入剖析了黄河中上游的地形特征,发现这里多为山地河流,因此水患问题并不显著。然而,在黄河下游及黄淮地区,尽管水患频发,但当地社会的治水能力和经验却远远无法应对如此规模的灾害。因此,郭静云大胆推测,大禹治水的传奇之地并非在黄河,而更有可能是在长江中游地区,那里早已有城市崛起,水利工程发达,且具备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
郭教授的观点,无疑为大禹治水的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其所提出的大禹治水地不在黄河流域而是在长江流域的见解,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着充分的依据作为支撑。
在我国的历史长河中,最早的大型水利系统可追溯到距今5300年的浙江良渚古城,展现了古人的卓越智慧。而当我们把目光投向湖南常德澧县,那里发现的距今6300年的城头山遗址,则是我国最早的城市雏形。更令人惊叹的是,长江流域还孕育了全世界最早的原始稻作文化遗址,这无疑证明了我国农耕文明的深厚底蕴与悠久历史。
长江流域的先民们,在工程技艺与水患治理方面,已然展现出了卓越的技术和实力,这无疑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再者,追溯至大禹所在的龙山文化晚期,黄河中下游地区遍布着众多各自为政、互相征战的酋邦古国。这些古国人口规模介于数千至数万之间,各自管辖着方圆大约40公里的数个村落。它们之间并无统一的隶属关系,文化差异亦颇为显著。
长江中游的屈家岭至石家河文化,与龙山文化交相辉映的时期,展现出令人瞩目的高度整合态势。这一时期,各城邦间并未弥漫着浓重的军事对抗氛围,相反,它们共同构建了一个庞大的社会共同体,彼此间和谐共生,共同发展。
这足以表明,相较于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在此时已具备了开展大规模社会动员以推进社会公共事业(诸如治水)的先决优势条件。
长江中游虽然比黄河“更适合”大禹治水,但一个容易忽视的细节是:大禹究竟因何治水?
抛却儒家粉饰的“上古贤君”“公治天下”“解救苍生”的虚幻光环,我们回归事实本身。自古以来,治水之道无不遵循两大核心条件:其一,水患须在人口聚集之地肆虐,对人类构成严重威胁;其二,相较于全族迁徙,治理水患所需的人力与资源成本更为低廉。
自古以来,长江与黄河的治理始终是一道横跨历史的复杂难题。据学者们的详尽统计,自公元前602年起至1949年,黄河曾发生过高达1593次的决溢事件,更历经了六次规模宏大的改道。长江的境遇亦与黄河颇为相似,其治理之路同样充满挑战与变数。
由此可见,即便是汉朝、元朝等强盛统一的王朝,在推进疏浚工程时也必须集结全国之力。然而,即便付出了如此巨大的努力,仍难以避免诸如“征集数万兵士辛勤劳作于渠田建设,数载光阴过去,黄河却改变流向,致使渠道失利”的困境。
显然,在大禹所处的那个无法集结起一统王朝雄厚资源的时代,有两类地区显然不适宜投入治洪之力。其一,是那些人口稀少、荒无人烟的地域,治洪之需显然微不足道;其二,则是地势低洼、易于泛滥的洪涝区域,这类地方每每数年便会遭遇水患侵袭。对于古人而言,投入巨大的成本去修筑堤防、疏通河道,仅仅为了短暂的安稳,显然是得不偿失的。相比之下,直接进行人口迁徙,无疑是成本更低、更为切实可行的选择。
综上所述,大禹治水的动机显得尤为明确且迫切:一方面,洪水泛滥的区域恰恰是民众的主要聚居地,而适合迁移的上游地区资源匮乏,难以支撑起庞大的社会体系,因此,治理洪水的成本远低于重建社会的庞大开销;另一方面,洪灾并非无法攻克之难题,凭借原始的劳动工具和有限的人力,通过疏导之法,成功将洪水引流至他处,治理洪灾的可行性得到了充分验证。
关于大禹治水的地域,有两个显著的区域值得一提:一是波澜壮阔的黄河中游地带,另一则是除九曲回肠段以外的长江中游流域。
究竟哪一处最有可能呢?
根据俄罗斯专家郭静云的见解,长江中游地区在大禹时代极有可能上演了一场波澜壮阔的治水壮举。然而,若此推断成立,那么大禹及其所在的夏朝所对应的考古学文化将指向石家河文化,这一结论似乎与古史中记载的禹迹位于晋南豫西地区的说法相左。
对于公元前2100年后,石家河文化缘何从南阳沿线折返至湖北,甚至其核心之城——石家河古城最终遭受河南龙山文化族群的侵袭,我们至今仍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段历史,似乎笼罩着一层难以揭开的迷雾,让后人无法窥见其真相。
因此,众多国内学者在深入研究分子人类学的基础上,普遍达成共识,认为石家河文化正是三苗族群的考古学文化。这样一来,考古发掘所得与史书中的“禹伐三苗”记载便能够相互印证,形成完美的契合。
接下来我们的视角再重新回到北方黄河流域。
探寻二里头文化的渊源,我们发现一个饶有趣味的现象:位于河南洛阳的二里头遗址,如今已被广泛认定为夏朝晚期的历史遗迹。
追溯至公元前1900年左右的动荡岁月,黄河中下游地区原先遍布的1600多个聚落如流星般陨落,仅剩下不足200个的残垣断壁。然而,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漩涡中,二里头文化如凤凰涅槃般脱颖而出。值得注意的是,二里头文化的渊源并非单一地源于河南龙山文化,而是融合了豫东造律台文化、河南龙山文化、陶寺文化以及岳石文化等多元文化基因。因此,考古专家以幽默的方式将二里头誉为“移民城市”,展现了其文化多元且独特的魅力。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公元前1900年左右,气候开始迈向温暖期,这一转变对于伊洛平原而言具有重大意义。原本,这片区域时常遭受洪水侵袭,被视作洪泛区。然而,随着洪水的退去,这片土地却意外地焕发出新的生机。大量腐殖质沉积在土壤中,使得伊洛平原变得尤为肥沃,为农耕活动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第三,二里头文化的崛起,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新的开始。自此,曾经纷繁复杂的文化酋邦间的相互影响和交融渐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二里头文化如日中天般的单向文化辐射。各地的考古学文化纷纷受到二里头文化的深刻影响,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统一趋势。由此可见,二里头文化所展现出的磅礴气势,才真正具备了王朝的气象。而在二里头文化之前,这样的现象尚未显现。
因此,倘若我们将夏朝的创立时间从公元前2070年调整至大约公元前1900年,并且将原本被视为晚期夏文化的二里头文化,重新定义为整个夏文化的核心,那么困扰我们的种种疑惑似乎都将迎刃而解。
在探讨大禹治水的历史事迹时,我们可以推断,大禹所治理的并非黄河本身,而是黄河泛滥后形成的堰塞湖。因此,从考古学的角度出发,我们难以寻觅到大禹筑堤修坝的实证遗迹。然而,得益于气候的回暖和中原地区社会结构的深刻变革,夏王朝得以突破血缘与地域的桎梏,开创了一个覆盖广阔地域的全新政治实体,从而奠定了广域王权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