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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2》胜利背后的时代价值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哪吒2》胜利背后的时代价值

引用
腾讯
1.
https://new.qq.com/rain/a/20250214A092BU00

票房中国影史第一!2月13日,《哪吒之魔童闹海》(《哪吒2》)票房突破百亿,成为我国影史首部百亿元票房影片。


《哪吒之魔童闹海》总票房破百亿,市民通过手机和电脑查看《哪吒2》的海报和新闻。

《哪吒2》用震撼的视觉效果、紧凑跌宕的情节、成功的角色群像,让电影口碑呈裂变式扩散,加快了这匹春节电影档黑马冲刺百亿票房的速度。

走出电影院,热闹渐褪,魔童哪吒还在观众心中翻江倒海的,是那完全改编后的情节和叙事,新的故事内核才是让作品产生爆发性生命力的最核心力量。古代神话IP和酷炫动画技术的外壳下,是一个个能映照普通人的故事,潜藏着当下时代的困境、矛盾,还有新的理念。

警惕“合法暴力”

如果说,《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1》)中魔童哪吒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自有的悲剧冲突带着天命的味道,那《哪吒2》中的悲剧冲突则引向更现实的层面。

为救敖丙,哪吒需要上玉虚宫完成修仙考核,取得宝物玉液琼浆。为此,那个高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叛逆少年,不得不接受仙族的认证体系。

哪吒在玉虚宫参加修仙考核,玉虚宫主事却去灭他老家,仅仅为了嫁祸龙族后借机消灭龙族。

归顺了一种体制,却被这种体制背后算计。这次哪吒反抗的不再是天定的命运,而是人造的枷锁,这样的反抗故事也因而具有了更现实的基因,从而引发观众的深度共鸣。

推进这一冲突的逻辑,是基于身份政治带来的对立关系。在社会体系中,不同族群、不同类别的人们,总是习惯按照特定的身份特征抱团同类,排斥他类。在天庭的话语体系中便是:非我族类,即为妖魔。

这种身份政治,在特定的秩序体系里,难免延伸出压制。

龙族归顺天庭,却被天庭以镇压妖兽的名义,禁锢在烈焰地狱般的海底。表面上是龙族被委以重任,实则变相囚禁。

申正道一生仰视仙族,教导小妖们仙族才是正统,要千倍地努力向正统靠拢。他教导出来的申公豹,跻身阐教却因为自己的妖族出身,被师兄弟排挤,为了安身立命,不惜成为无量仙翁作恶的工具。

阐教给哪吒设置的修仙考核,降的都是什么妖呢:一心干饭的土拨鼠,自恋宅女石矶娘娘,开私人培训班一心把小妖们引上正道的申正道。

仙族以族群划分谁是仙谁是妖,异族即使已经归顺,即使无害、无辜,都难逃其毒手。这比“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权更令人不寒而栗。而这种霸权一旦启动“合法暴力”,将造成指数级的灾难后果。

为了维护阐教的优势,无量仙翁屠灭陈塘关全城百姓,设计陷害龙族,最终引发仙妖大战。陈塘关屠城、仙妖血战,镜头中的惨状令人触目惊心。仙妖大战在远镜之下,金色的仙族洪流和黑色的妖族洪流飞速碰撞,血色四溢。这一段镜头和饺子导演的成名动画短片《打,打个大西瓜》中的一幕相似。《打,打个大西瓜》的反战立意鲜明,同样,《哪吒2》的这几个惨烈镜头,也包含了对体制性“合法暴力”的控诉。

标签化下的身份认同困境

“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喊出这个口号的叛逆少年哪吒,也曾深陷自己是人是魔的纠结。没有人关心这个魔童的真实秉性,也没有人试图去了解他,仅仅因为天生魔丸的标签,他就被定义为“魔”。


“标签化”认知不仅引发排斥行为,还容易内化为一种集体暴力。

哪吒因为魔童的身份,从小在陈塘关百姓的偏见中成长。哪吒肉身重塑后,一位类似族长身份的陈塘关老人出面夸赞哪吒的面相,极尽吹捧之能事,然而老眼昏花的他面对的只是太乙真人送给哪吒的坐骑飞天猪。如果你还记得第一部,同样是这个老者,视魔丸降生的婴儿哪吒为凶魔。当初贬得有多低,如今就夸得有多高。“权威人士”信口胡诌、乱“带节奏”,而普通的陈塘关百姓,则展现出群体性的盲从,这使得标签化一个人更显容易。

哪吒在魔与人之间困惑,敖丙在龙族身份与仙族目标之间挣扎。东海龙王敖光在海底炼狱憋屈千年,最终想到的办法却是让儿子敖丙争取位列仙班,以此助龙族脱离苦海。龙王的摘标签计划,直接模糊了敖丙的身份认同和主体意识。

申公豹无论如何努力也换不来公平的待遇,一句“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引发观众心中默默的共鸣,让这个反派角色显得不那么可恨。

生活在社会中的个体,基于职业、性别、学历等等被贴上各种标签,每个标签代表特定的内涵,引发不同的困境,诸如学历歧视下的就业困境、性别标签下的职场天花板困境。标签化的社会下,每个人都在被定义,也在定义他人。

正是不甘于被定义,最终引导哪吒走向觉醒:是谁划分了仙、魔、妖的世界?这样的觉醒让他坚定了对个体身份的认同,从而奠定了反抗不公的勇气,“是魔是仙我自己说了算!”

敖丙也在一个个重要的抉择关口,忠于自己内心,觉醒了主体意识。在执行消灭魔丸哪吒的计划时,他放弃了事关全族命运的任务,却选择了帮助哪吒对抗天劫;在申正道被鹿童追杀时,他冒着修仙失败的风险,拒绝冰封河水,放了申正道一条生路。

影片中也有正面的例子。海夜叉,本是一个用来调节气氛、助推情节的小角色,细想之下,他却是难得的没有身份认同困惑的角色。海夜叉在海底时就做纯粹的海妖,被李靖归化后成为踏实的小服务员,在陈塘关遭遇屠戮之际,又成为挽救李靖夫妇的秘密武器。遇到妖怪时,他赶紧下台阶说“我是配角”,还拉关系:“咱们都是反派。”无论在哪,大有十分认同个人角色的自洽。

权力失范的预兆

在《哪吒2》中,因为阐教教主元始天尊闭关,无量仙翁代为执掌玉虚宫,而对于这样一个临时管理者,监督和制约却是相当缺位。这种缺失直接导致了阐教的失序。

无量仙翁捕猎妖兽炼化为仙丹,阐教其他金仙虽然也惊讶于这些超量生产的仙丹,但乐享其成没人警惕深究,这种用信任代替监督的做法,正是权力失范的原因之一。阐教给龙族的责任和权利完全不对等,长期的压迫埋下统治不稳的隐患,而整个阐教作为既得利益者,保守心态明显,对这类弊病视而不见。

十二金仙借六星连珠的机会,远程开“视频会议”,在会议中,无量仙翁的弟子鹿童抛出议题,说是不是该铲除龙族。显然鹿童是做师傅的嘴替,代为试探其他金仙的口风。听闻大家倾向于认为龙族镇压妖兽有功,阐教不好出尔反尔对其大兴挞伐。在鹿童还要强辩时,无量仙翁适时地出面当和事佬,暂停了议题。

在无量仙翁的逻辑里,兽类再怎么修行也只能定性为妖,而他身边的鹿童和鹤童,最后被发现竟也是兽类,这样欺上瞒下搞双重标准,不知已玩弄了多久。种种权术手段,正是阐教内部管理混乱的表征。

而在阐教的机制里,即使劣行暴露,似乎也没有多少风险。比如处事中庸的太乙真人,即使知道了师弟申公豹偷了灵珠、大师兄陷害了龙族,却认为他们给师傅元始天尊认个错就没事了。

权力失范、统治失序,个体觉醒与反抗的故事,讲述起来就更加顺理成章。

代际冲突的时代进化

血战之后,龙族终于重获自由,敖光准备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守护龙族也是守护儿子敖丙安全长大,但是敖丙最终选择了和哪吒去闯荡出一个新世界。前路艰险不言自明,敖光选择了尊重儿子的决定。

在重大的人生选择面前,是依托自己的经验为孩子谋个一生安稳,还是放手让孩子去闯荡新路。这类代际冲突话题,是每一代人成长中都绕不过的大考。而话题的走向、最终的选择,也有每一个时代的特色。

不同于传统故事中哪吒与父权激烈冲突,这个魔童版哪吒电影中,对于家庭教育和代际关系的探讨,充满了温情。影片中对亲子关系的重构,展现了传统家庭伦理的现代化思维。

李靖从传统叙事中的严父形象转变为理解与包容的慈父,和殷夫人一起对魔丸哪吒爱护有加。申正道也奋力托举两个孩子,希望他们能入得“正统”,拥有光明未来。

这样的表达,一方面固然有饺子导演个人人生感受在其中,另一方面未尝不是探索了一种化解代际冲突的现代路径。

毕竟,现代的教育理念中,倡导对孩子的无条件接纳,尊重孩子天性。虽然这一点在很多家庭还不能做到,但影院里的每个孩子,被敖光、殷夫人那样的爸妈柔软了内心,就是一次动画虚拟故事与现实的温柔击掌。

《哪吒2》以其似乎漫不经心又显而易见的隐喻,完成了一次对当代社会的镜像表达。正是这些对现实的隐喻与反思,使得改编后的《哪吒》具有了独特的时代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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