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指导下的抗精神病药减量，复发风险如何？| 研究速递
专业指导下的抗精神病药减量，复发风险如何？| 研究速递
精神分裂症患者在专业指导下能否安全减量抗精神病药物？丹麦一项最新研究对此进行了探索。研究发现，在专业指导下，63%的患者能够在6个月内将药物剂量从466毫克氯丙嗪当量降至220毫克，并保持病情稳定。然而，减量过程中也存在复发风险，尤其是在药物剂量低于限定日剂量（DDD）的0.9倍时。
研究背景与方法
为响应精神分裂症患者和家属对减药的需求，丹麦卫生部门于2018年设立了专门的减药门诊。该门诊为患者提供专业的抗精神病药减量服务，患者由专科或全科医生转诊而来，在专病门诊的指导和监测下进行为期6个月的门诊减药，随后回到原专科或全科医生处继续治疗。
丹麦哥本哈根大学医院Alexander Nøstdal等研究人员对来自该减药门诊的88名患者的数据进行了分析，重点评估了这些患者一年内的复发情况及症状、功能、药物副作用方面的获益。
研究中的减量程序采用标准化方案，原则上每四周减量一次，幅度为入组时剂量的10%，具体手段包括切割药片、隔天服药、减少长效针剂注射剂量等。同时，密切监测复发迹象，一旦出现中度病情进展（定义为PANSS总分增加10分），建议继续使用当前剂量；一旦出现重度病情进展（定义为PANSS总分增加15分），建议增加抗精神病药剂量或换药，并停止继续减量。
研究结果
研究纳入的88名患者中，78人在12个月后的治疗结果已知，70人完成了6个月的减量程序和共计12个月的随访。
药物剂量变化：进入研究时，整个样本的抗精神病药平均剂量为409（±306）毫克氯丙嗪当量，随访12个月时降至255（±236）毫克氯丙嗪当量。其中，9名（10.2%）患者完全停用了抗精神病药，并在随访结束时保持病情稳定。
复发情况：随访6个月时，22名（27%）患者复发；12个月时，29名（37%）患者复发。复发以症状恶化（18人）和入院治疗（10人）为主，12个月内均有发生。23例复发出现在抗精神病药剂量＜0.9倍限定日剂量（DDD）时，17例出现在＜0.6DDD时。
功能与症状：基于功能大体评定量表（GAF）和PANSS，未复发患者不仅成功实现了减量，还获得了功能的提升和症状的改善。复发患者的功能和症状获益不明显，抗精神病药的剂量也没有显著变化。
副作用：基于副作用评定量表（UKU），未复发患者的总分及所有分量表得分均显著改善，提示药物副作用负担全方位减轻。即便是复发患者，总分及精神、自主神经、其他症状分量表的得分也显著改善。
服药态度：基线时复发患者与未复发患者对抗精神病药的态度无显著差异，但前者在6个月后有所改善，显著优于未复发患者。
图1 未复发（实线）与复发（虚线）患者的功能变化；预防复发可能是保全精神分裂症患者功能的重要前提之一
结论与建议
研究结果表明，在专业指导下，63%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能够在6个月内有效减少抗精神病药的剂量，从466毫克氯丙嗪当量减至220毫克氯丙嗪当量，并在12个月时保持病情稳定，功能水平有所改善，药物副作用负担显著减轻。另有三分之一的患者在尝试减停时出现了波折，包括症状加重甚至入院，但此后症状及功能恢复良好。
患者的复发主要出现在抗精神病药剂量较低时，低于0.9DDD时已经比较危险。这一结果支持采用Horowitz等提出的双曲线减量法。未来的减量方案可以考虑早期快速减量，随着剂量逐渐接近0.9DDD而降低频率和减小幅度，至0.6DDD附近时应更加谨慎。尤其是针对服药剂量较高或治疗时间较长的患者，建议将整个减药周期延长至数年，以便让大脑逐步重新适应较低的拮抗水平。
值得注意的是，复发患者在病情稳定后对抗精神病药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改善。研究人员认为，「不确定是否有必要吃药」是患者谋求减停药物的主要原因之一，而复发从反面向患者展示了药物治疗的必要性，有助于其做出日后继续治疗的决定。
研究局限性
本项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如随访时间较短、专病门诊患者的代表性不足等。此外，本项研究未能建立有效的复发预测模型。研究人员希望未来样本量更大、统计效能更强的研究能揭示更好的预测模型，以指导以患者为中心的精神分裂症维持治疗策略。
参考文献：
Nøstdal A, Hilker R, Halgren C, et al. Deprescribing antipsychotics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 findings from a specialized clinic. Psychol Med. 2024 Oct 15:1-10. doi: 10.1017/S0033291724001910.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9402792.
Nøstdal A, Hilker R, Nielsen J, et al. Motivations for and Experiences With Antipsychotic Tapering Among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 Seeking Guided Dose Reduction[J]. Psychiatric Services, 2024: appi. ps. 20230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