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人的“全球化”
维京人的“全球化”
维京人，这个来自北欧的神秘民族，不仅以海盗和征服者的形象闻名于世，更是一个活跃的贸易民族。通过考古发现的异国文物，我们可以一窥维京时代的全球化图景。
进口物件
1956年，在距离斯德哥尔摩不远的一座湖中小岛上，考古学家们发现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文物。黑尔戈岛曾是一个繁忙的商人聚居地，主要经营手工艺品贸易。这座被称为“圣岛”的地方，见证了维京时代与世界各地的贸易往来。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中世纪早期的小青铜佛像。最初，人们以为这可能是一件近代遗失的纪念品，但研究表明，这件佛像是在维京时代之前就被埋藏在这里的历史文物。2015年，瑞典邮政甚至将这尊佛像印制在邮票上，成为维京时代全球化贸易的象征。
黑尔戈岛
这尊佛像并非孤例。在黑尔戈岛上，还发现了来自地中海东部的青铜长勺和爱尔兰或不列颠的权杖碎片。这些异国文物的发现，揭示了维京时代广泛的贸易网络。
贸易城镇
为了深入了解这些异国文物的来源，考古学家们对维京时代的贸易城镇进行了研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位于挪威韦斯特福德的考庞（Kaupang）。这座建于800年左右的贸易城镇，位于大维肯湾西侧，是维京时代重要的贸易中心。
考庞的选址极具战略意义。它位于沿海主要航线的西侧，向东几公里就是主要内陆要道洛根河的河口。这一地理位置使其成为整个挪威最富饶的地区之一。深入内陆，可以到达主要出口贸易品如滑石、磨石所用矿石和铁的主要产地。
考古发现表明，考庞不仅是一个贸易中心，还是一个手工艺生产中心。在这里发现了大量手工艺活动的证据，包括锻造和玻璃珠生产。更重要的是，这里发现了迪拉姆和红玉髓珠等异国文物，尽管数量较少。
东方联系
在维京时代的瑞典最重要的城镇比尔卡，考古学家们发现了更多与东方联系的证据。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一座女性墓葬中发现的一枚阿拉伯风格的指环。这枚指环由白色金属制成，镶着一颗紫色石头，上面刻有阿拉伯文“为安拉”。
丹麦西兰岛，Slagelse附近的维京时代的环形堡垒
这枚指环不仅证明了维京时代与东方的贸易联系，还揭示了当时社会对异国物品的重视。在维京社会中，这些异国物品不仅是奢侈品，更是一种社会地位的象征。许多迪拉姆被制成项链，佩戴在女性的脖子上，成为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人与文化的流动
维京时代的全球化不仅仅是物质的交流，更是文化的碰撞与融合。在比尔卡等贸易城镇，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共处一地。虽然维京时代的斯堪的纳维亚最终走向了基督教化，但在这一过程中，不同宗教信仰并存的现象并不罕见。
考古学家苏珊·乌修仁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有趣的类比。她指出，如果未来的人们只依靠考古记录来了解21世纪，他们可能会误以为宜家是瑞典人在英国建立的殖民地中心。这个类比提醒我们，在解读历史文物时，需要谨慎区分物质文化的传播与人口迁移之间的关系。
维京贸易商用的秤和砝码
维京时代的全球化是一个复杂的历史进程，涉及物质文化的交流、贸易网络的建立以及不同文化之间的互动。通过这些考古发现，我们得以一窥那个遥远时代的全球化图景。
（本文摘自卡特·贾曼著《维京人新史：从斯堪的纳维亚到丝绸之路》，王蓉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25年1月。澎湃新闻经授权发布，原文注释从略，现标题为编者所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