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经济系列研究 | 北京市无人机驾驶员发展情况分析
低空经济系列研究 | 北京市无人机驾驶员发展情况分析
低空经济作为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代表了新型生产力的发展方向。无人机产业作为低空经济主要载体，正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发展，无人机驾驶员的需求也在逐年扩大。北京市正在积极推动无人机领域发展，本文通过调研分析了本市无人机驾驶员发展情况和问题，针对性提出了北京市无人机驾驶员未来发展建议。
无人机驾驶执照概况
无人机资格证书体系
根据2024年1月1日实施的《无人驾驶航空器飞行管理暂行条例》，除了轻型和微型，小型、中型、大型无人机的操控员需要取得相应执照，才可进行飞行。无人驾驶航空器执照，是用于规范无人驾驶航空器在空中的合法飞行和使用的资格证书，目前有五种类型。
- 民用无人机操控员执照（CAAC）
由中国民航局飞行标准司直接颁发和管理的执照，是唯一由民航局直接颁发的无人机执照，具有权威的法律效力，是全国通用、驾驶无人机和就业的必要证件。持有民航执照可用于飞行空域申报、航线申请、从事无人机相关的商业飞行等。
- 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系统驾驶员合格证（AOPA）
由中国航空器拥有者及驾驶员协会颁发。在2018年前，AOPA被授权负责我国民用无人机管理工作。自2018年9月1日起，中国航空器拥有者及驾驶员协会颁发的现行有效的无人机驾驶员合格证（AOPA），自动转换为民航局颁发的无人机驾驶员电子执照（CAAC）。
- 民用无人机操控员应用合格证（ALPA）
由中国民航飞行员协会（ChALPA）颁发。ALPA合格证与AOPA合格证类似，学习内容及考试规则与民航局无人机执照（CAAC）一样。考取民航局无人机执照后，可同步增发ALPA合格证，不需额外再考。
- 中国航空运动协会（ASFC）
ASFC是由中国航空运动协会颁发的证件，属于航模证，只适合用于小型或微型无人机（航模）的飞行。其承认范围仅限于无人机体育竞赛，是不能用作商业行为的执照。
- 慧飞无人机应用技术培训中心（UTC）
隶属于大疆旗下的无人机培训机构，培训内容涵盖航拍、植保、测绘、安防等行业的应用技术技能培训。UTC证件主要针对行业应用服务，可作为入职企业工作能力资格证明。
考试体系
为进一步深化民用无人机操控员执照管理模式改革，落实国务院“放管服”相关要求，增加考试资源供给，优化考试服务质量。2021年12月，中国民用航空局飞行标准司颁布《民用无人机操控员执照考试管理服务提供方制度实施办法》提出以中国航空器拥有者及驾驶员协会、中国地理信息产业协会、深圳市大疆创新科技有限公司作为初始服务方，2022年6月后又加入中国民航飞行员协会，形成四大考试服务商，负责监督和支持组织实施考试，包括场地和空域协调、维护考试秩序和协助处理违规情况等。
此外，从事无人机操控员培训业务2年以上，近12个日历月培训并推荐考试不少于300人，且实践考试首次通过率不低于80%的单位可申请成为考点，需负责提供满足《民用无人机驾驶航空器操控员执照考试点管理办法》要求的考试设施、设备，并提供相关空域条件。
图1 考试管理服务提供方制度框架
无人机驾驶员培训现状
近年来，随着无人机应用场景的大幅拓展，带动无人机驾驶员（以下简称“飞手”）的飞速发展。
图2 无人机飞手产业链图
全国情况
根据人社部发布《新职业—无人机驾驶员就业景气现状分析报告》，预计2025年全国无人机飞手需求量达到100万。根据《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操控员和云系统数据统计报告2023》显示，截至2023年底，国内仅19.4万人持有无人驾驶合格证照，人才缺口巨大。从执照类型看，视距内操控员数量较多共142688名，占比达到68.83%；从机型来看，主要选择的机型是多旋翼无人机共计192255个，占比达到92.74%，其中小型多旋翼占比达到93.89%；从年龄分布看，飞手主要人群为90-00后，占比达到60%以上。从地区分布看，华东及中南地区无人机飞手处于领先地位占比达到50%以上，全国各省市中山东省无人机飞手数量领先，反映出该地区无人机应用的活跃度。根据CAAC网站统计，目前全国各省市共有1075家培训机构，其中广东省数量领先共有100家，其次是山东省和湖北省较多；全国建有95个无人机操控员执照考试点，山东8个，河南、广东和湖北各6个。
北京情况
根据CAAC网站统计，截至目前本市飞手培训机构共注册47家（详见表1），占全国培训机构数量的4.37%，在各省份排名第九，头部企业包括中科智飞、中飞空航、凌空远航、北方天途等。根据初步粗算，2025年本市无人机飞手需求量约为8万左右，但是目前全市每年可培训飞手规模约5000人，实际缺口较大。根据中国民航驾驶员发展年度报告显示，2023年北京市无人机驾驶员执照颁发数量4517个，占全国执照颁发数量的8%，较2014年十年间增长超过40倍，年平均增长率约为46%。
培训机构主要培训证书为CAAC、UTC等类型，培训类型最多的是小型多旋翼无人机超视距操控员，占比约为80%-85%，学费价格分布在8000-15000元之间。大部分培训机构的主要业务为以校企合作、企事业单位采购为主的团体培训，个人意愿报名的人数相对较少。目前无人机就业定向培训中，成单量最多的是从事国家电网的电网巡检工作。
培训基地方面，受北京空域限制影响，约有1/4的无人机飞手培训机构实操训练场地不在市内，而是选择在天津、河北固安县等近京地区设置基地。京内实操场地中，除昌平区的中科智飞培训机构外，其他均分布在六环以外，其中昌平区约有11家、平谷区约有4家、延庆区约有7家、房山区约有3家、顺义区约有2家、大兴、通州区各约1家。
存在问题
一是空域管理较严格。北京由于其政治地位的特殊性，无人机管理比其他城市更为严格。对比上海、广州、深圳的点状禁飞区，北京市禁飞区域除了固定区域，天安门、故宫、机场周边等，北京还会根据特定事件或活动需要，设置临时禁飞区域。因而培训实操基地均在郊区选址。特别是，一旦有重大活动举办，期间本地机构无法申请或使用空域而停止训练，一般禁飞周期为10-15天，直接会产生培训周期变长等问题。
二是飞行申报审批流程较复杂。按照常规流程，培训机构在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综合管理平台(UOM）网站上进行空域申请，但是需要提交飞行资质证明、飞手资格证书等各种材料和信息，且审批时间一般需要7天。另有，部分培训机构会选择支付一定的费用通过中介机构申请，一定程度增加了企业的成本。
三是考试设备标准不统一。目前市内有3个由培训机构申请的无人机考点均在昌平区，分别位于马池口镇、南口镇虎峪村、定陵机场。不同考点并未指定统一的考试设备，各培训机构可自由选择无人机设备进行考试，不同培训机构考试设备之间存在差异，飞行特性、响应速度等性能不相同，直接会影响考试的公平性。此外，考点监考设备（电子围栏）也没有统一标准且存在不稳定现象，导致考试评分受影响。
四是培训实操基地周边配套不完善。由于无人机培训基地大多位于郊区，且多数学员需要脱产进行训练，会选择在场地附近暂住，而场地配套设施不够完善，餐饮住宿问题难以解决，机构需要额外投入资金或人力，直接增加培训机构的管理难度。
经验借鉴
湖北武汉
一是不断完善产业链促进飞手倍增。武汉目前已有近200家从事无人机研发、生产及销售培训的企业，其中，从事无人机培训的企业有20余家，打造了较为完善的产业链条。在完整产业生态的支撑下，生态环保、水务、电力等部门“飞手”申请人数上升趋势明显，根据湖北省无人机行业协会数据，武汉无人机飞手学员培训及考试申请量屡创新高。
二是出台无人机飞手培训补贴政策。2024年5月22日，武汉市发布《武汉市支持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措施》，提出支持企业开展无人机驾驶员、无人机测绘操控员等岗位技能培训和新型学徒制培训，按规定给予企业每名职工500元至8000元的培训补贴。
三是加快拓展无人机应用场景。武汉积极支持重点企业环保设施运行情况检查等领域扩大无人机应用，进一步拓展无人机在河湖巡查、应急救援、城市安全、电力巡线、航拍表演、农林植保等领域的创新应用，提升产业下游需求，同时为飞手也提供了更多的就业场景。
四是加强无人机培训配套条件。2024年6月武汉设立光谷低空经济产业园，总建筑面积约63.8万平方米，总投资约50亿元，园区内提供无人机试验和演训场地向入驻企业开放，并配套有人才公寓、食堂酒店等各种公共服务配套。此外，2024年8月武汉设立了全国第一所低空飞行学校，设有“无人机特色班”向社会输送飞行教官和专业人才。
深圳市龙岗区
一是开放试飞训练场提供飞行环境。深圳龙岗区开放三处无人机试飞训练场，训练场面积1万平方米，允许飞行范围为试飞训练场围栏垂直高度120米以下空域，支持当地的无人机产业发展，训练场面积适中，为飞行爱好者提供了良好的练习环境。龙岗以开放性的训练方式极大地促进了社区内无人机活动的增强，增强无人机飞行的对民众吸引力，助力训练场将成为培养新一代飞行员的温床，进一步推动无人机文化在社会中的传播。
二是举办无人机驾驶员职业技能竞赛。龙岗区致力于培养和选拔无人机行业技能人才，为龙岗区产业转型升级、打造深圳东部中心提供技能人才保障，通过举办无人机驾驶员职业技能。竞赛奖励方面，对竞赛成绩前六名的选手进行表扬，分别设置一等奖1名，二等奖2名，三等奖3名，对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成绩均合格的前6名选手由深圳市龙岗区人力资源局认定为“龙岗区技术能手”。
三是打造“飞谷”提升飞手就业生态。龙岗区集聚无人机上下游企业，布局发展无人机硬件研发制造、职业俱乐部、FPV赛事（无人机竞速联赛）等领域，构建无人机+文旅、无人机+产业生态圈，打造集产、研、用一体的产业链，积极打造粤港澳大湾区“飞谷”。以“飞谷”生态的打造增强飞手就业广度，以飞手的培育培训助力产业生态的进一步完善实现产业正向循环发展。
对策建议
一是协同训练空域条件。争取相关部门支持，在全市一南一北，培训基地，试点在延庆划定特定的低空W、G类非管制空域用于飞手培训，灵活调节重大活动期间禁飞政策，同时加大管理力度，保障首都安全。在禁飞政策难以突破的情况下，在京津冀范围内推行“总部在北京+演练基地在津冀”的飞手培训发展模式，优化培训机构训练条件，保障飞手培训周期。
二是加大对无人机飞手培训政策支持。联合津冀相关政府，参考延庆对当地通过无人机资格考试的飞手进行部分学费补贴的方式，按照不同等级对考取飞手证书的个人进行补贴；支持企业开展无人机驾驶员、无人机测绘操控员等岗位技能培训和新型学徒制培训，并给予企业补贴。支持大型培训基地周边公共服务配套设施的建设，保障训练环境；搭建供需对接平台，鼓励各级消防、公安等政府部门以及国有企业采购飞手培训服务，助力企业拓展市场。
三是筹备职业技能竞赛激发产业从业热情。面向业内从业人员，定期举办培养和选拔无人机行业技能人才，为北京低空经济产业发展提供飞行技能人才保障。积极承办FPV无人机竞速大赛，拓宽市民群众对无人机运动参与度，拓展无人机应用场景，助力培养新一代飞行员的温床，进一步推动无人机文化在社会中的传播。
四是统一考试标准提升飞无人机手水平。建议在民航局指导下，中国航空器拥有者及驾驶员协会、大疆、地理信息协会、中国民航飞行员协会四大考试服务商制定统一的考试标准，指定考试、监考设备，确保设备稳定性和一致性，严格审批培训机构的考点申请，确保考试的公平性。针对航空爱好者、职业飞手、农业植保、航拍摄影、应急救援等不同领域的需求，制定差异化培训方案。
五是深化校企合作共建无人机实训基地。支持在京高校与企业合作共建无人机实训基地，根据市场需求，开发无人机在农业、林业、测绘、环保、电力巡检等领域的专业应用课程。紧跟无人机技术、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前沿领域的发展动态，将新技术融入教学中，为学员提供真实的操作环境和实习机会，推动与企业共同开发联合培养项目，实现人才供需的无缝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