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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字的诞生:从争议到广泛使用的历史演变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她字的诞生:从争议到广泛使用的历史演变

引用
网易
1.
https://m.163.com/dy/article/J8O29QV705564P2L.html?spss=dy_author

“她”字的诞生,是中国现代语言文字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从最初的争议到如今的广泛使用,这个字背后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故事和文化内涵。

中国文字发展脉络总得来说,是从甲骨文到草书、从文言文到白话文、从繁体字到简体字,但如果要深究的话,其实它的演变过程并不是倏忽一下的,而是很多细节上的问题解决后形成惯例的,比如其实在一个人之前,中国虽然有“她”这个字,但“她”这个字的用法,却还不是我们现在以为的用法。

“她”字最早出现于《集韵》:“野切,《说文》蜀谓母曰姐,淮南谓之社,古作毑,或作她、媎。”就是说“姐毑她媎”都是一个意思,是“姐”的意思,并没有被用来专指女性,而是用来指家庭关系中年长于弟弟的女性,直到1891年刘半农诞生,1911年他参加辛亥革命,1917成为《新青年》的编辑。

1917年成为编辑后的刘半农在文学上更是勤劳,经常翻译外国经典,以及撰写大量稿件,也正是这期间他发现中国并没有跟“she”对应的汉字,翻译的时候常译成“他女”“那女的”,不仅看起来长篇累牍,也没有丝毫美感,而他自己写作的时候,如果代词多了,根本看不出来都指的谁谁谁,给传达和阅读都造成了障碍。

那有没有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他想到发明一个字来专门指代女性,但发明汉字这件事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否则仓颉造字的时候也不会“鬼夜哭”,那么就找一个字来专门代指女性好了,他于是找到上了“她”字,在翻译英国戏剧《梦魂》时,刘半农就用“她”字作为第三人称女性代词。

不过这时候他只是自己悄悄地在用,因为他还没有考虑好,要给这个字什么读音,到底是跟“他”一样,还是发“tuo”音,然而鲁迅敏锐地发现了他作品的变化,在1918年发表文章特意说到刘半农发明的“她”字用法,鲁迅观点是中国文字没有性别区分很麻烦,但“她”还是生僻字,印刷和新铸都很麻烦,需要从长计议。

鲁迅文章一出,“她”到底可不可以用,迅速引发了大范围的讨论,不过一开始反对的声音比较多,一个署名叫寒冰,真实姓名不知的人连续好几次刊文——《这是刘半农的错》《驳她字的研究》《再驳她字的研究》《关于她字问题的申论》,说文字存在的就是适应人的需求,“他”字已成习惯没有必要,改了那是庸人自扰。

刚任北京大学校长,鼓励学术自由的蔡元培先生,也在《北京国语传习所的演说》中反对使用区分男女的第三人称代词,他说:“英、法、德等国语文中的数词变化、形容词的级数变化和动词时态、语尾变化等过于复杂,不如中国简便的好。”意思就是:用什么“她”,就以前那样就行,别折腾了!

还有一部分人表示:就不想用“她”,就想用“伊”,这个字大家应该很熟悉,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但这个字其实也并没有男、女之分,只是很多文学作品结合语境,发现这个字用来说女子很美,所以大多数人会在指代女性的时候使用,它的用法就这么潜移默化固定了下来,且在白话文里经常出现。

以上参与骂战的人部分还算文明,说的话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还有些人真的是胡搅蛮缠,当时新文化非常愿意推动妇女解放,常常呼吁男女同校等等,于是有个叫壮甫的人发文称,单独弄一个女性专有代词,“把男女界限,分得这样清清楚楚,未免太不觉悟了”,意思就是凭什么女人就用不得“他”,把“她”的出现引导为是歧视女性。

这样一来女性们自然不干,又有大批量文章出现在《妇女共鸣》报上,反对“她”的新应用,还主张废除一些有女字旁,且带有贬义的字眼,比如说“妒”“奴”“嫖”“婪”,还有呼吁绝对平等的......把刘半农带头的精英们喷了个唾沫横飞、焦头烂额、毫无办法好些年,直到1920年刘半农一锤定音《“她”字问题》。

在这篇文章中他主要说了要不要女性第三人称代词,要的话用“她”这个好是不好,然后再说了“她”字的实用性,说明了“她”比“伊”优越的部分,并且为此专门写了一首诗歌,即《教我如何不想她》,将“她”字推广:

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

目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目光。啊,这般蜜也似的银夜,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漫漫流,水底鱼儿慢慢游。啊,燕子,你说些什么话,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野火在暮色中烧。啊,西天还有些残霞,教我如何不想她?

此后“她”字就被正式启用,编入汉语字典,冲破依然存在的反对之音,成为如今人们广泛使用的女性第三人称专有代词(不过《妇女共鸣》报还是坚持用“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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