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玄”?老子《道德经》中的“玄”指的是什么?
什么是“玄”?老子《道德经》中的“玄”指的是什么?
"玄"这个概念在中华传统文化中具有深远的影响,尤其在老子《道德经》中多次出现。本文将深入探讨"玄"的本义、演变及其在《道德经》中的具体应用,帮助读者理解这一深奥而神秘的概念。
古人把《老子》、《庄子》、《周易》称作"三玄",玄学是魏晋时期取代两汉经学思潮的一种思想主流。那么,什么是玄?玄学又是讲的什么呢?
"玄"这个名词是古汉语中蕴意较为丰富的一个词,最早写作"幺",甲骨文是一束丝线的形状,表示细小,还表示丝线染色,在商代就指深暗的颜色,西周时期"幺"字主要表示深黑色。东周晚期"幺"分化出"玄"字,上面的"亠"形像丝线上的结头。"玄"字本义表示深黑深红等深沉的颜色。因水色深晦,春秋管仲《管子·水地》载:"视之黑而白,精也。",古代以"玄酒"称祭祀时用以代酒的水,"玄"后来即为水的代称;"水"、"黑"在五方、五行、五色配位中对应于北方,北方神名玄冥,故"玄"可以指称北方;又因有"天玄而地黄"(《易·坤·文言》)的说法,"玄"又是天的代称;《释名·释天》曰:"天,又谓之玄",依此可见"玄"所对应者正是"天"。又因"玄"与"悬"音近,古可通用,加之上述意象附着,"玄"字便有高远、深奥、深邃、广大、玄奥的意思。所以《说文解字》说:玄,幽远也。象幽而入覆之也。
我们平时说一件事情神秘而不可思议,会形容真"玄乎","玄"成了神秘的代名词。在老子《道德经》一书中,"玄"字出现有12次之多,如"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德深矣,远矣"、"同谓之玄"、"玄牝"、"玄牝之门"、"玄览"、"玄同"等等。其意义为"渺冥幽远",是对"道"或"德"的一种形容。河上公在老子《道德经》中涉及"玄"的第1章、56章、61章中注解道:"玄,天也"、"与天同道"、"与天同德";王弼在注解"玄"时曾道:"冥默无有也"、"不可言同名曰玄",意思是"道"幽远深邃不可测,乃微小之万物所出之门。(参看《庄子·天地》:"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揭示了道的神秘莫测与终极性。其中,"玄牝"(6章)以喻"道"是产生宇宙万物之母;"玄德"(51章等)则指"有德而不知其主,出乎幽冥"(王弼注)、"恩德玄暗、玄冥,不可得而见也"(河上公注)即自然无为、合于道的德性;严遵《老子指归》注解"玄德"时有言:"其德玄冥,莫之见闻也。"具体到《老子》中的"玄德"而言,注解者多认为"玄"与"天"同义。"玄同"(56章)是与道混同之状态;"玄鉴"(10章)比喻如水色玄黑而能"照物明白"(《淮南子·修务》)的圣人之心。
老子为什么要用"玄"来形容"道"呢?老子《道德经》第1章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之又玄",两个"玄"同用,进入"众妙之门",这众妙之门,即为"玄门"——打开天地宇宙之道的"天门"。老子认为,"道"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因此称之为"玄"。
正是基于此,老子在《道德经》第2章便说道:"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即事物都是互相对立而出现的,所以有和无由互相对立而诞生,难和易由互相对立而形成,长和短由互相对立而体现,高和下由互相对立而存在,音和声由互相对立而和谐,前和后由互相对立而出现。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因为客观世界没有绝对,所以老子告诫圣人最好用无为的观点去对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顺应自然之道,这样才能拥有"玄德"。
《道德经》第10章又说:"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这是说"道"生养抚育了万物却并不据为已有,为世间立下了卓越功勋但并不自恃有功,滋养了万物但并不居于主宰地位,这就是最高深的"玄德"。当然,"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有功而不居功、不炫耀、不骄傲也指一个人(圣人)的个人品德。这种品德表现出来就是有权力的人不过分依仗权力、有功劳的人不应该居功,不应该炫耀,不应该自以为了不起,这是"玄德"在《道德经》原文中的大意。由此可见,老子的"玄德"的关键这是给居于上位的人提出的一个楷模,那就是"自然无为的德性,潜蓄而不著于外的天德",居于上位的人全心全意地辅万物之自然但是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功劳,值得大家感谢。比如叶树勋认为,"玄德"还有一个维度,即圣人对"道"的体认与德性的自然保持。许抗生认为,老子有六种"玄德",即"敦厚朴实"(朴德)、"谦虚处下"(谦德)、"俭故能广"(俭德)、"慈爱百姓"(慈德)、"宽容乃大"(宽德)、"言善信"(信德)。这是对"玄德"做了阐发式的解读,和老子"玄德"原本含义有较大距离。
说起"玄德",这让鱼儿不由自主想到三国蜀地之主刘备,名"备",字"玄德",一个心思细腻又坚忍沉毅的男人。在靠自己的路上,他得仁义,他得坚持,他得懂人——得知贤才,有管仲和乐毅之德,有经天纬地之才,就不畏严寒,顶风冒雪三顾茅庐,把小自己二十多岁的诸葛亮称为先生,自此君臣相知相敬,共图大业。起自寒微,以一贩履织席之贫民,能分得三分之一的天下,靠的就是自己的"玄德",其所言所行,及取得的功业和美名,无不契合他的字——"玄德"。
老子从"有与无"引出"玄"的概念,后面又列举了很多例子,来说明大道具有"玄"的特征。
比如说,《道德经》第2章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这便是从善恶方面说明道之玄。
第19章,老子说"知者弗言……塞其兑,闭其门,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解其纷",这是老子从减损方面来说明道之玄;
第28章,老子说"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荣,守其辱",也是告诫人们要遵循玄的处世之道。
第58章,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是老子从"福与祸"的方面来说明道之玄;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这是老子从"一动一静"来说明道之玄;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这是老子从"刚柔"来说明道之玄。
整部《道德经》,81章,基本上都是围绕事物的正反两个方面来展开讨论,比如说,有无,善恶,动静,刚柔,福祸,虚实,黑白,荣辱,公私,难易,大小等等。
正如老子道德经中所写:"反者道之动",世界万事万物都有其对立面,而且道的运转规律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运动。
因此,"玄德"、"玄牝"、"玄同"以及一切与"玄"相关的用语在本质上和"无为"相通,"无为"可以说是"玄德"行为上的表达方式。换言之,"玄"为"无为"的合理性提供了生成论意义上的理论基础。从宇宙生成论的逻辑来看,如果说"玄"是"道"的作用和功能,是为了说明事物具有两面性,如果我们读懂了玄这个字的内涵,多从辩证法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也就可以大概领悟《道德经》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