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连接故乡的脉搏——盘点那些融入方言的优秀文学作品
用文字连接故乡的脉搏——盘点那些融入方言的优秀文学作品
方言作为一种地域文化的载体,在文学作品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它不仅丰富了作品的语言表现形式,还增强了地域感,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情感表达更加真实。我国古代和近现代的许多优秀文学作品就通过方言的运用,不仅展现了地域文化的独特魅力,还使作品的语言更加生动、人物形象更加鲜明、传神,故事情节更为生动。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广泛使用了方言,包括官话、吴语和四川方言等。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着凤姐儿,便笑道:'俺这乡下老婆子,哪见过这等富贵场面,真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想到今儿个还能到这儿来逛逛。’凤姐儿听了,也不恼,只道:'姥姥说的是哪里话,今儿个就好好儿乐呵乐呵,别拘着。’这里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虽非严格意义上的方言,但'姥姥’、'今儿个’等词已透出浓厚的北方方言色彩,尤其是'姥姥’一词,亲切地称呼了刘姥姥,展现了贾府上下对这位远方亲戚的接纳与尊重。”
这段对话出自《红楼梦》第二十回。这一回中,刘姥姥第二次来到贾府,与众人在大观园中欢聚,姥姥用她的朴实话语给大观园带来了许多欢笑。这句话体现了刘姥姥的直率和幽默,也反映了她乐观的生活态度。《红楼梦》里这种方言的运用使得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语言生动有趣。通过方言的转换,作者不仅展现了不同地域的文化特色,还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效果,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够感受到浓郁的地域风情。
吴敬梓《儒林外史》第二回中,周进的姊夫金有余来劝失业的周进道:'人生世上,难得的是这碗现成饭。你只管跟我们商人到省城去,做个记账人,虽是“稂不稂莠不莠”的,也总比在家闲着强。
’这里的'稂不稂莠不莠’是吴地方言,意思是不成样子,没有规矩。金有余用这句方言形象地描绘了周进当前的生活状态,既表达了对他的同情,也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劝慰。
余华的《活着》通过运用方言,成功地再现了农民的智慧和韧性,使主人公的形象更加饱满。比如“福贵他爹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袋,眯着眼说:'这世道啊,就像咱地里的庄稼,旱了涝了都得受着,咱老百姓啊,就得有股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活着,就得往前看。’这'死猪不怕开水烫’虽为俗语,但在福贵他爹的口中,却充满了对生活的无奈与坚韧,是山东、河南一带方言中常见的表达方式,生动刻画了农民面对苦难时的乐观与坚韧。”
余华作品《活着》中的方言运用,不仅增强了作品的地域感,还使读者更容易代入故事情境,深刻感受主人公的苦难与坚韧。这种方言的运用,使作品在情感表达上更加真实可信。
沈从文的《边城》中充满了湘西地区的方言俚语,例如:“老船夫每天清晨都会划着那艘破旧的渡船,在沱江上往来接送过往的行人。他常对人说:'我这条老命啊,就像这江水一样,流啊流,流到哪儿算哪儿。但我这渡船,却是这江上的一道风景,让人心里头暖洋洋的。’这里的'流到哪儿算哪儿’和'暖洋洋’都是典型的湘西方言表达,前者透露出老船夫对生活的随遇而安,后者则表达了他对自己工作的热爱和对过往行人的关怀。”
还有“水手到了这里时,上岸去找个把妇人,口对口做点儿小小糊涂事,泄泄火气,照风俗不犯行船人忌讳。”其中个把的意思表示一两个,少数,是河南、湖南等省方言。这些方言的使用不仅使作品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还增强了作品的乡土气息。通过这些方言恰如其分的运用,作者成功地描绘了湘西地区的风土人情和人们的生活状态,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仿佛置身于那个充满生机的边城之中。
金宇澄在《繁花》中使用了大量的上海方言,使作品充满了上海韵味和节奏。文中描写“阿宝坐在弄堂口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对路过的阿明说:'今朝天气热得来,真真是“火烧眉毛”了,你看我这汗,跟下雨似的。’阿明笑着回答:'是啊,不过这种天气才适合吃冰棍,清凉一下。’'火烧眉毛’在上海方言中常用来形容天气极热,让人难以忍受。这段对话不仅展现了上海夏日的炎热,还通过方言的运用,让读者感受到了上海弄堂里特有的生活气息和邻里间的亲切感。”
《繁花》是近年来方言文学作品的杰出代表。金宇澄通过运用上海方言,展现了上海城市的独特魅力和市井生活。方言的使用不仅增强了作品的真实感,还使作品在语言表达上更加生动、形象。这种方言的运用,不仅是对地域文化的传承,也是对文学语言的创新。由此即可窥见,方言在文学作品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方言的使用使文学作品的语言更加丰富多彩,打破了标准化语言的束缚,使作品更具表现力和感染力。方言作为地域文化的载体,能够生动地展现作品所处的地域特征,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够感受到浓厚的地域风情。方言的使用也有助于作家更准确地塑造人物形象,展现人物的性格特征和心理状态。通过方言的运用,人物形象更加鲜明、生动。方言在情感表达上更具有独特的优势,能够更准确地传递出作品中的情感氛围。通过方言的运用,作品在情感表达上更加真实、可信。
方言不仅丰富了作品的语言表现形式和地域感,还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情感表达更加真实。可见,在文学创作中合理地运用方言是提升作品艺术效果的重要手段之一。
老舍的《骆驼祥子》中:祥子拉着车,在北京城的胡同里穿梭,心里琢磨着:'今儿个得多拉几趟,挣点“嚼谷”,好过年。’这'嚼谷’是北京方言,指的是吃饭的钱或生活费。
老舍通过这一方言词汇,生动地描绘了祥子作为一个车夫,为了生计而不得不辛勤劳作的生活状态。老舍在作品中大量运用了北京方言,使得作品充满了浓郁的京味文化。这些方言词汇不仅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北平下层社会的生活状态,还增强了作品的语言表现力。
在《丰乳肥臀》中,莫言用东北方言描绘了母亲的形象:'俺娘那双手,就像那冬天的火盆子,暖洋洋的,不管多冷的天,只要往她怀里一钻,啥寒气都没有了。’
这里的'火盆子’和'暖洋洋’都是东北方言中常见的表达,莫言通过这些方言词汇,生动地展现了母亲的坚韧、温暖和安全感。莫言在作品中通过方言的运用展现了母亲坚韧不拔、无私奉献的形象。同时,方言的运用也使得作品的语言更加生动、形象,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韩少功作品《马桥词典》中,韩少功用方言词汇构建了整个小说的语言基础。比如,'宝气’一词,在马桥人的口中常用来形容一个人傻气、不懂事理。
又如,'打起发’则是指一种懒散、不思进取的生活态度。这些方言词汇的运用,不仅丰富了小说的语言表现形式,还使作品充满了浓郁的地方色彩。
在《白鹿原》中,陈忠实通过陕西方言的运用,生动地展现了关中地区的风土人情。比如,'嫽扎咧’一词是陕西方言中的常用语,意思是好极了、美极了。小说中,当白嘉轩看到自己精心耕种的田地丰收时,不禁感叹道:'这地嫽扎咧!’这一句方言的运用,不仅表达了白嘉轩对土地的热爱和满足,还使读者仿佛置身于那片广袤的关中平原之中。陈忠实通过陕西方言的运用,展现了关中地区的风土人情和历史文化。作品中的方言词汇既丰富了作品的语言表现形式,又使得人物形象更加鲜明生动。
以上这些方言特色明显的文学作品通过方言的恰当运用,不仅增强了作品的地域感和文化特色,还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语言更加生动。它们是中国文学宝库中的瑰宝,值得我们细细品味和欣赏。这些作品大多以特定的地域为背景,方言的运用使得作品能够真实地再现当地的文化特色、风土人情和生活状态。方言作为地域文化的载体,往往与人物的性格特点紧密相连。作品中通过方言对人物形象予以生动刻画,更生动地刻画出人物的性格特征、身份背景和心理状态。
方言具有丰富的词汇和独特的表达方式,这些在文学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运用。方言的运用使得作品的语言更加生动、形象,增强了作品的表现力。对于熟悉作品所地方言的读者来说,作品中的方言运用能够引发他们的文化认同和情感共鸣。这种共鸣使得读者更加容易沉浸在作品所营造的情境中,增强了阅读的良好体验。当然,虽说方言具有口语化的特点,但在文学作品中,作者往往都会对方言进行文学化的处理。这种处理既保留了方言的生动性和形象性,又使得作品的语言更加符合文学创作的规范和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