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主要内容简介及鉴赏
《聊斋志异》主要内容简介及鉴赏
《聊斋志异》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一部短篇文言小说集,全书近五百篇,涵盖了传奇、志怪、轶事等多种文体,堪称中国文言小说的集大成之作。
“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集腋成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聊斋自志》)蒲松龄在这里明确指出《聊斋》的创作方法与《搜神记》、《幽冥录》相近,主要描写花妖鬼狐的世界。然而,其创作目的并非“自神其教”或“明神道之不诬”,更不是游戏笔墨,而是为了抒发胸中的愤懑,寄寓生活理想。他的愤懑源于对黑暗社会现实的不满、怀才不遇的不平以及在异族统治下的哀怨;他的理想则体现在对勇于反抗、敢于复仇的平民英雄的称赞,对清官能吏的向往,以及对执着生活、执着所爱的人情人性的歌颂。
《聊斋》中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反映贪官污吏、豪绅恶霸狼狈为奸、鱼肉百姓的篇章。蒲松龄通过敏锐的观察,揭示了封建社会中血淋淋的阶级压迫现实。例如,《红玉》中冯生因妻子貌美而遭乡绅宋御史抢妻害命,家破人亡后上诉无门的故事。他特别称颂那些不甘屈辱、勇于反抗的精神,如“大冤未伸、寸心不死”的席方平,打抱不平、扶弱抑强的崔猛,知恩必报、万死不辞的田七郎,身化猛虎、怒啮仇敌的向杲等。在这些复仇者形象中,女性占了半数以上,如侠女、商三官、细侯、庚娘、云翠仙、梅女、乔女、仇大娘等,这反映了作家妇女观中进步的一面。
蒲松龄一生热衷功名却以青衿终老,因此创作了一批嘲讽科举考试的作品。如《王子安》中等待放榜时因饮酒大醉而精神错乱的书生,《叶生》中才华横溢却落第身亡的书生,《贾奉雉》中通过戏作荒诞文章反而高中却羞于见人的书生等。这些作品虽然辛辣讽刺,但并未否定科举制度本身。
《聊斋》中数量最多、质量最高的是描写人与狐妖、人与鬼神以及人与人之间纯真爱情的篇章。其中的男主人公多为执着于所爱的情种,如《阿宝》中为爱情断指的孙子楚,《连城》中为情人割肉的乔生。更值得称道的是那些花妖鬼狐幻化的少女形象,她们既有如花似玉的容貌和锦心绣口的才情,又有洁白无瑕的品德。如天真烂漫的婴宁、谐谑而正派的鬼女伙容和小谢、敬佩刚正读书人的聂小倩、诗化的精灵白秋练等。她们在婚姻问题上往往不受封建礼教束缚,想来就来,欲去则去,甚至婚后也不遵从“从一而终”的信条。
蒲松龄毕竟是封建时代的作家,不可避免地受着时代与阶级局限。他痛骂贪官,又不反皇帝;同情人民,歌颂反抗精神,却仇视农民起义;赞同男女平等,又主张一夫多妻;谈狐说鬼之中,也搀杂着迷信落后成分。但这些思想内容方面的封建性糟粕,在当时是普遍存在的社会意识,而其中的精华部分,却闪耀着作家独到的思想光辉,这正是《聊斋》的价值所在。
《聊斋志异》的艺术成就同样卓越。其最突出的艺术特色是情节的离奇曲折。离奇主要表现在丰富的幻想性情节上,如人变物、物变人,人走进冥间仙界,狐鬼花妖闯入人间社会等。蒲松龄总是把现实情节与非现实情节交错起来写,真真假假,扑朔迷离,以现实情节为主,偶尔用幻想情节形成奇峰突起式的急转弯,产生奇幻的艺术魅力。曲折则体现在布局精巧、一波三折的情节设计上,如《骂鸭》、《王桂庵》、《葛巾》、《西湖主》、《张鸿渐》、《促织》、《侠女》等篇都是以情节曲折著称。
《聊斋》既重情节,也很注意人物刻画。它塑造的大批幻化形象独具特色,既有人的外貌、语言、心理、动作,又有妖异的神奇本领,还带有一些物的原型特征,三合一,以人性为主,非人的物性只在适当的地方点染一下。蒲松龄也很注意区分开人物的个性特征,即使是同一篇作品里的人物也能各有特色。
《聊斋》的语言既具文言的凝炼,又很形象、传神,富于表现力。尤其值得称道的是,能在古奥的文言之中,熔进大量新鲜活泼的民间方言和口语,如“个儿郎目灼灼似贼!”“今日西南风紧,吹送来也!”“此汝家赔钱货!”等,这些生活气息极浓的口语至今仍活在人民群众的生活之中。
三百年来,《聊斋》故事在民间广泛传播,历久不衰,其流传范围之广,可以同《三国》、《水浒》、《西游记》相比。不仅如此,它还陆续被译为英、法、俄、日、捷、朝等十几种文字,成为世界人民共同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