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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 | 徐文涛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择日 | 徐文涛

引用
澎湃
1.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30223412

艺术家徐文涛在香港大坑新村艺术空间举办个展《择日》,展览空间是一栋拥有百年历史的客家老宅。此次展览以黄历文化为切入点,通过独特的艺术手法,探讨时间、地域、传统、记忆与个体之间的复杂关系。

展览背景与空间

展览地点位于香港大坑新村的艺术空间内,大坑位于香港岛铜锣湾以南,原为香港岛北岸的一个客家村落,位于现今的新村街和光明台一带,拥有百年历史。对于曾经祖辈居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即使今天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搬离此地,但时间仍是一个证明自我存在的维度。今天,艺术接管了这栋住宅,《择日》同样与时间相关,它从个体的维度出发,去思考与时间、地域、传统、记忆、自我之间的关联,正契合了这栋老宅漫长的时间线索。

文字的传统

今天,世界上发行量最大的出版物,据说已经发行超过100亿册,这已经是一个令人非常震惊的数目。但实际上黄历的发行量可能还要超过这个数字,在元代,官印黄历的发行量就曾达到三百多万,成为当时全世界最畅销的单一书籍。如今黄历的功能已有一大部分被转移至手机及其他移动端,即使这样,在东方文化辐射的范围内,印刷的黄历仍然在家庭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只是它的所有权不属于任何一个单一的管理机构,任何出版社、政府组织、商业企业,乃至个体都可以使用、印制黄历,大量黄历没有被计算进入出版物,如果这些都被统计在一起,那黄历的发行数量很可能会达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面对这样一个最终依靠文字呈现的,庞大宏观的历法系统,当代艺术如何介入变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在此前大量的当代艺术案例中,成功的艺术家们都选择用一个新的宏大的系统去改造传统,无论是徐冰的《天书》、《新英文书法》,还是谷文达的《伪文字系列》,纪念碑性是艺术家们首要冀求解决的问题,但这些不完全是艺术家徐文涛在《择日》中唯一想要面对的问题。

如何进入文字与传统,《择日》中徐文涛用日常、偶然、个体性的方式重新构建新的系统性的工作,在此系统中,宏大叙事是一个参照物,也是一种修辞,而更为重要得是他的机敏、幽默,以及对于稍纵即逝地把握,和最终触及地明悟。


图:摄影师Felix Wong


图:摄影师Felix Wong


图:摄影师Felix Wong


图:摄影师Felix Wong

择日的梳理

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梳理《择日》:

择日的选择:择,拣选也。黄历中非常重要的隐含意义在于选择,或者说是择吉术。它起源于占卜,在秦汉时期就已经发展成为成熟的择吉术,这一时期的《日书》中所记时日宜忌的内容,不仅涉及嫁娶、出行等日常行事,亦牵涉攻伐、出兵等军国大事。因此,选择本身就是黄历文化中最为重要的环节,这在世界多元文化中也极少见。而在《择日》中,徐文涛将吉凶宜忌的内容进行再次选择,首先是对词语内容的选择,徐文涛在黄历的词库中随机选择词语,成为自己作品的一部分;其次,许多常见的吉凶宜忌词汇被减去一字,只保留另一个单字;最后,所有文字又通过艺术家的排列组合,成为新的词汇组,每一件作品都有一个基本单元的词汇组,小的词汇组在作品的组合拼接之后,又形成了更大规模地大型词汇组。

择日的文字:文字是黄历的核心要素,公历、农历和干支历三套历法,与吉凶宜忌、冲煞、吉神凶煞、合害、干支、二十四节气通过文字的形式,并行展示。在《择日》中,文字也是作品的核心,选好的文字被印刷成纸制的字块,经过排列,粘贴覆盖在石膏板上,再进行打磨。再打磨过程中字块被逐渐消磨,留下不规则的边缘线,石膏中隐藏的内核被显露出来,

择日的形式:《择日》文字内部充满了大量的留白,这些留白的来源不是颜料的堆叠,而是打磨后来自石膏本体颜色的裸露。在不同的《择日》作品中,徐文涛还加入了被裁剪的红纸、报纸,增加了作品多维度的形式感,在装裱层面,艺术家恒定选择使用灰色木质内框,使作品呈现一种悬浮的效果。

如果我们把这些相关的元素,转换到艺术之中,尤其是当代艺术的实践中,就可以看到更有意义地解读。

1, 择之隐:《择日》中,徐文涛对于黄历文字的挑选,所暗含的选择逻辑,是黄历本身对于日期以及对应行事的选择,在这个基础上,徐文涛任意挑选的行为,成为了对于选择的选择。这一行为是对于择日的隐喻,也是对于传统文化作出的个人的、艺术的、消解性的工作。

2, 择之义:并没有一种例行的公式可以宣告任何一件《择日》作品的完成,打磨的完成依赖艺术家实践和经验的结合。在中文里,打磨本身也具有运用时间完成的含义,同时它也意味着确定的结果,和不具备确定性的过程。

3, 择之趣:正是因为对于文字不确定的选择,以及创作过程中各种不确定性,《择日》包含了松弛、随意、即兴的趣味,这如同荷尔德林所言的情志,是个体与材料之间,人类与自然之间恰到好处地状态体现。

4, 择之理:黄历是公理性的,因为公理本身是不需要证明的,它们的正确性被视为理所当然。对于个体而言,黄历定义吉凶宜忌不需要通过逻辑去推导,同样在《择日》里,没有一条公式可以判断出下一件作品的样貌,因为只有艺术家本人掌握对于择日之理性的判断权。


图:摄影师Felix Wong


图:摄影师Felix Wong


图:摄影师Felix Wong


图:摄影师Felix Wong

个体的身份

关于作品的缘起,徐文涛曾经谈到,创作《择日》是因为家人过世后,他的母亲因为健忘反复向他询问家人过世的日期,在这种反复之中,艺术家在日历上画了圈,标注了相应的日期,这是个人和家庭记忆在黄历上的一种注释,而在当天的黄历上却写着不宜注释。

从这个角度出发,艺术家从个体性角度重新开启了对黄历与择日的思考,黄历指导了普罗大众如何选择良辰吉日,趋利避害,而黄历本身也是对与个体的规训。对于规训,福柯认为,规范化是这种技术的核心特征,这种规训技术,非常精细,深入到社会的细枝末节,并伴生出了一整套的方法、知识、描述、方案和数据,而人的身体、行为和主体也都是权力作用与塑造的结果。黄历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塑造了人,在婚丧嫁娶、搬家、开市等等日期的选择上,人们按照黄历规定的日期行事便是接受了它所带来的规训。

徐文涛理解这样的权利结构不是压制、排斥、否定,因此他并不以黄历和传统文化为反对的对象,对他而言,反思比反对更为重要,黄历同样是在创造受其规训的人,我们可以平静坦然的去接受这个现实,但同时仍要保留一份个体性的思考,这也是重新理解人之所以为人的必要之路,也认识到正如福柯所言人性是“复杂的权力关系的效果和工具”。

展出作品:

局部:

图像的逍遥

徐文涛的《择日》系列既是文字性的,也是图像性的,因为汉字象形的特点使它本身就兼顾了图像和内容,但在《择日》中,文字作为仍然可以被辨认的符号,但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含义。在黄历中,我们看到“沐浴”、“出行”、“破屋”、“交易”,联想到的事具体的行为方式,而当这样的文字被转译到画布上的时候,语言的所指就已经发生了偏移,“沐浴”也不仅仅作为沐浴行为本身,文字的图像性与审美特质占据了核心位置,含义所指退居其次。

所以我们看到了这样的现象,无论“安床”、“祈福”、还是“作灶”,任何行事类的词汇,在黄历的数据库中都已既定存在,而黄历的系统最终告诉你,今日宜此事,忌另一些事。但在徐文涛的作品系统中,这些所有的词汇,都不再是宜或忌,不再是非此即彼的,它可以通过图像独立存在,因此我们说它是艺术的。

甚至,徐文涛更加有意识地创造断裂感,他时常故意将词汇去掉一个字,仅保留一个单字,这样造成更强烈的视觉性,完全消解了内容本身的可读性和叙事性。因此庞大冗杂的黄历在内容层面不会对《择日》产生过多的影响,反而成为了艺术本身的注释,文字在失去意义的同时,获得了庄子所说的“逍遥”。

展览中出现的另一件作品《节日》也具有同样的气质,在画面中大量的人聚集在一起欢庆,但欢庆的内容被艺术家有意的遮蔽掉,是宗教仪式还是革命游行,是节日庆典还是慷慨赴死,通过图像我们依稀可以辨认出仅有的一点点线索,但在视觉符号面前,内容本身的意义已经不重要了。对于其他艺术家消解本身可能意味着反抗,而在徐文涛的作品中,消解等同于绝对自由的逍遥。

作品局部:

时间的维度

人,在空间生活,在时间存在

在展览中,除了大尺幅的作品《择日》和《节日》之外,《择日》也用单幅的形式,提示每件作品都可以看成是一个完整的语义单元,他的完成度并不会因为体量的缩小而有所损失。《神在》《吉庆》是徐文涛最近的两幅作品,文字的内容性被进一步降低,极难辨别的文字使图像的视觉主导了画面,作旧的风格令作品增加了时间的维度,在这样的维度中,个人艺术的实践得以彰显。《水图》是徐文涛为本次展览专门制作的屏风,它也是“择日”系列的延伸,黄历中的文字通过选择呈现在一件屏风上,通过折叠提示出不同的构成和观看方式,两件灯箱作品《诸事皆宜》《择日Choose An Auspicious Day》是徐文涛更为多元地艺术尝试,也展现了择日文化对于吉祥的需求。

需要特别指出,本次展览的地址在香港大坑新村的艺术空间内,大坑位于香港岛铜锣湾以南,原为香港岛北岸的一个客家村落,位于现今的新村街和光明台一带,拥有百年历史,这次展览空间即是一栋客家的百年老宅。

对于曾经祖辈居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即使今天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搬离此地,但时间仍是一个证明自我存在的维度。今天,艺术接管了这栋住宅,《择日》同样与时间相关,它从个体的维度出发,去思考与时间、地域、传统、记忆、自我之间的关联,正契合了这栋老宅漫长的时间线索。

在选择展览日期的时候我们在前一年提前选定正月十八这一天,因为这天诸事皆宜,艺术在场。

其他展出作品:


图:摄影师Felix Wong

关于艺术家

徐文涛(生于1968年)于1999年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硕士学位。徐文涛创作往往基于其对历史与图像之间关联的探寻,把图像原有意义通过视觉语言和图形上的转化,超越原图像本身提供的叙事和信息,引发形而上思考,借此重构原图像以赋予其新的内涵、价值与意义,并观照个体对所处当下的观察和感受。

徐文涛现任湖北美术学院绘画学院院长、教授,常居武汉。

个展:

2019 “此刻那时:徐文涛”,武汉合美术馆,武汉

2016 “身体景观—徐文涛作品展”,湖北美术馆,武汉

2007 “徐文涛的的绘画”,美国佛蒙特艺术中心,佛蒙特州,美国

2006 “身体的假设”,第雅艺术中心,台南

2003 “今日身体”, Schoeni画廊,香港

重要联展:

2023 “时间引力——成都双年展”,成都市美术馆,成都

2022 “武汉双年展”,武汉美术馆琴台馆,武汉

2021 “M+开馆·希克藏品:从大革命到全球化”,香港M+,香港

“GDMOA年度艺术家学术提名展”,广东美术馆,广州

2020 “介入与再造——当代绘画的图像方式”,广东美术馆,广州

2016 “丝绸之路——从东方到西方:亚洲和欧洲之间的当代艺术”,那不勒斯Casteldell'Ovo国家美术馆,那不勒斯,意大利

2011 “成都双年展——再现写实架上绘画展”,成都国际会展中心,成都

2003 “图像的图像——中国当代油画邀请展”,深圳美术馆,深圳

2002 “走出红色——中国当代艺术展”,米兰Marella画廊,米兰,义大利

2001 “成都双年展”,成都现代艺术馆,成都

关于策展人

朱赫

策展人,本科毕业于武汉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硕士就读于罗马美术学院艺术管理专业。策展工作注重跨文化领域的交流与对话,群展包括《柔软的共生》《黑桥一代》《202Q》《再无纽约》等,也为多位重要艺术家策划个人展览,包括周迈由、多多、吕德安、Rose Hartman、施展、王昶、王艾、施翔、尹茂健等。同时为多家艺术及大众媒体撰写评论及专栏文章,现居北京。

展覽:徐文濤:擇日

XU WENTAO:CHOOSE AN AUSPICIOUS DAY

策展:朱赫

ZHU HE

聯合出品:OTHERTHINGS@THESHOPHOUSE

JMRG

地址:香港大坑新村街31號

NO 31 SUN CHUN STREET,TAI HANG, HONG KONG SAR

時間:2025/02/15-03/14

11:00 am – 18:00 pm 週二至週日

TUESDAY to SUN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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