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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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宋玉的《对楚王问》是一篇充满智慧与哲理的古代文学作品。通过楚襄王与宋玉的对话，展现了宋玉面对诽谤时的机智应对，以及他对高雅与通俗、独行与流俗之间关系的深刻理解。

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出自先秦宋玉的《对楚王问》

楚襄王问于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与？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

宋玉对曰：“唯，然，有之！愿大王宽其罪，使得毕其辞。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有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故鸟有凤而鱼有鲲。凤凰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乎杳冥之上。夫蕃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士亦有之。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译文及注释

译文一

楚襄王问宋玉说：“先生也许有不检点的行为吧？为什么士人百姓都那么不称赞你呢？”

宋玉回答说：“是的，是这样，有这种情况。希望大王宽恕我的罪过，允许我把话说完。”

“有个人在都城里唱歌，起初他唱《下里》、《巴人》，都城里跟着他唱的有几千人；后来唱《阳阿》、《薤露》，都城里跟着他唱的有几百人；等到唱《阳春》、《白雪》的时候，都城里跟着他唱的不过几十人；最后引用商声，刻画羽声，夹杂运用流动的徵声时，都城里跟着他应和的不过几个人罢了。这样看来，歌曲越是高雅，和唱的人也就越少。

所以鸟类中有凤凰，鱼类中有鲲鱼。凤凰展翅上飞九千里，穿越云霓，背负着苍天，两只脚搅乱浮云，翱翔在那极高远的天上；那跳跃在篱笆下面的小鷃雀，岂能和它一样了解天地的高大！鲲鱼早上从昆仑山脚下出发，中午在渤海边上飞跃，晚上在孟诸过夜；那一尺来深水塘里的小鲵鱼，岂能和它一样测知江海的广阔！所以，不只是鸟类中有凤凰，鱼类中有鲲鱼，士人之中也有出类拔萃的人物。圣人的伟大志向和美好的操行，超出常人而独自存在，一般世俗的人，又怎能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呢？”

注释

遗行：有失检点的行为。
誉：称誉，赞美。
唯：表示应答。
引商刻羽：引，引用；刻，刻画。商、羽，都是古代音乐中的音调名。流徵（zhǐ）：流动的徵音。
绝：超越。
霓：虹霓。
负：背靠。
乱：搅乱。
杳冥：深远的高空。
鷃：一种小鸟。
料：估量。
墟：土丘。
暴：暴露。
鬐：鳍。
孟诸：古大泽名，在今河南商丘东北。
瑰意琦行：卓越的思想、美好的操行。
安：怎么。

赏析

全文结构简洁明晰，一问一答，毫无枝蔓。

《对楚王问》是问对体，即假设主客问答以表达作者自己的思想感情的一种文体。所以文章一开头，就写楚顷襄王听信谗言，责问宋玉。宋玉宕开一笔，满口承认有“遗行”，不作申辩，只是希望宽恕，让他把话说完。

其次，写宋玉的答话。他先以一个设问句，引出答案：那些百姓不能理解我，所以他们要诽谤我。然后，用两组比喻，说明“曲高和寡”的道理。第一组比喻以乐曲的不同，听者多少的差异，说明“曲弥高，其和弥寡”的道理。第二组比喻以凤凰与小鸟、鲲鱼与小鲵的对比，说明凡俗之人不能理解高士的志向与行为。最后，得出结论：圣人的伟大志向和美好的操行，超出常人而独自存在，一般世俗的人，又怎能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