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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与千金:一场民国时期的虐恋情深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戏子与千金:一场民国时期的虐恋情深

民国十八年,金陵城的雨下得格外缠绵。

陈丽君站在后台,铜镜里映出一张俊逸的男儿脸。她正为今晚的《白蛇传》勒头,忽然一截藕荷色旗袍探入镜中,姜家大小姐的珍珠发夹勾住了她的假发,扯得头面叮当乱响。

“班主说陈老板最擅《白蛇传》。”姜慧的声音带着戏谑,指尖划过妆台上一排描金头面,胭脂沾染了真丝手套,“不知许仙的婚服,可会为旁人穿过?”

铜盆里的卸妆水泛起涟漪。陈丽君按住颤抖的手腕,昨夜鞭伤在束胸布下隐隐作痛。班主特意交代过,姜家是金陵城新崛起的绸缎商,这位待嫁的小姐下月就要许给警察厅督察长。

“姜小姐说笑了。”她刻意压低嗓音,将水纱往喉结处又缠紧两圈,“戏服不过是戏子的皮,今日许仙明日张生,哪有什么专属之说。”

01

水袖劫

夜戏散场时,姜慧的沉香木手串遗落在妆台。陈丽君追到后巷,看见月光浸透的旗袍下摆溅满泥浆。姜老爷的藤杖抽在女儿脊背上,金丝眼镜闪着寒光:“再敢来这种下九流的地方……”

陈丽君攥着手串躲进戏箱。檀香珠滚烫地烙着掌心,就像三小时前,姜慧突然掀开她换衣的帷幔。那些被她藏在束胸带里十七年的秘密,此刻化作少女指尖的温度,正沿着锁骨向下蔓延。

“原来陈老板裹胸的细布,比水袖还要长三尺。”姜慧的珐琅指甲划过她后背鞭痕,在戏服上勾出丝缕金线,“明日申时,南屏书斋有套《霸王别姬》的孤本。”

02

金锁记

姜老爷寿宴上,陈丽君被逼用旦角装扮唱《牡丹亭》。当她描着桃花妆从屏风后转出,正对上姜慧未婚夫捏碎酒杯的阴鸷眼神——这位留洋归来的督察长,正是当年将戏班少女卖入娼寮的恶少。

“原来陈老板不仅戏好,这身段也是一绝。”他阴恻恻地笑,目光在陈丽君刻意束起的胸脯上游移,“姜小姐,你可要小心了。”

姜慧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死死抓住桌沿,指甲嵌入红木里。陈丽君强忍着羞辱,用最婉转的声线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03

碎玉诀

梅雨浸透戏台木板时,陈丽君在姜慧嫁衣上嗅到血腥气。督察长的汽车碾过水洼,车窗里甩出染血的戏谱——那是她用三个月薪水换的《牡丹亭》珍本,此刻扉页的“慧”字正泡在泥水里。

“他们说你在码头被巡捕房……”姜慧的金锁片硌在陈丽君胸口,烫伤她刻意练出的男子声线。当枪托砸碎妆台镜子时,陈丽君终于用本音嘶喊:“跑啊!”

碎镜里映出千百个姜慧。穿学生装的,戴凤冠的,裹着染血旗袍的。陈丽君咽下喉间腥甜,把定情玉簪插进追兵眼眶。原来戏台上学的花枪招式,真能溅出这般艳丽的血花。

04

焚戏衣

姜慧婚礼当天,陈丽君在《梁祝》戏台上咬破舌尖。血沫混着胭脂染红银枪,她望着主桌上面色惨白的新娘,忽然旋身将十八米水袖抛向天空。

“英台!”她终于用本声唱出这句,戏班主惊得打翻茶盏。台下哗然中,姜慧的盖头被狂风掀起,珍珠面帘后藏着半枚带血的玉簪——正是那夜私奔时,陈丽君为她刺破守宫砂的凶器。

督察长的手枪对准戏台时,陈丽君正唱到“死亦同穴”。姜慧突然扑向旋转的戏台机关,雪白嫁衣卷进水袖,像两只坠楼的蝶。当子弹穿透锁骨时,陈丽君恍惚听见童年在雪地里捡到她的老班主在喊:“戏子无情啊!”

血珠顺着银枪红缨滴落,她望着花轿里凤冠霞帔的姑娘,将十八年来学的第一句女声揉进祝英台的泣血唱词:“山伯临终前,曾有遗言,要与我英台,葬在一处,以全生死之义,夫妇之节……”

05

尾声

陈丽君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破旧的客栈里。她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她知道,那是姜慧留给她的最后印记。

她挣扎着爬起来,走到窗前。窗外,金陵城的雨还在下,像是永远也停不下来。她想起姜慧曾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我会选择在雨中离去,因为那样,你就不会看到我的泪水。”

她笑了,笑得比哭还要凄凉。她知道,她和姜慧的故事,终究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她,也只能在戏台上,一遍又一遍地演绎着别人的故事,却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

她转身,走向床头。那里,放着她最珍爱的戏服。她轻轻拿起,像是在抚摸着姜慧的脸庞。然后,她点燃了火柴。

火焰吞噬着戏服,也吞噬着她的回忆。她站在火光中,看着那些曾经承载着她梦想和爱情的戏服,化为灰烬。她知道,她也在焚烧着自己的心。

当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她转身离去。从此,世间再无陈丽君,也再无那个在戏台上唱着《梁祝》的女小生。

只有那场绵绵不绝的雨,还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恨、关于戏子与千金的凄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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