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防务“断奶”倒计时：特朗普时代的北约何去何从？
欧洲防务“断奶”倒计时：特朗普时代的北约何去何从？
随着特朗普的回归和欧洲战事持续激烈，欧洲人感到不安。特朗普政府对北约的厌恶以及任命"美国优先主义者"进入五角大楼政策办公室，预示着北约和欧洲安全将发生巨大变化。美国可能减少在欧洲的军事存在，将重心转向亚洲。欧洲目前缺乏独立的安全防御能力，严重依赖美国。文章指出，欧洲需要在组织结构、文化、财政等方面进行深刻改革，才能真正承担起自身的安全责任。特朗普政府应制定详细计划，帮助欧洲逐步过渡到独立防御，而不是突然撤出，以免造成欧洲的安全真空。
随着唐纳德·特朗普的回归和欧洲战事持续激烈，欧洲人感到不安。特朗普总统对北约的厌恶以及任命埃尔布里奇·科尔比和亚历克斯·维莱斯·格林等“美国优先主义者”进入五角大楼政策办公室，预示着北约和欧洲安全将发生巨大变化。他们认为美军过度扩张，必须优先应对印太地区的威胁，这意味着美国应将军事资产和支出从欧洲转移到亚洲。美国在欧洲的驻军可能会大幅减少，欧洲安全的责任将越来越多地由自己承担。
但欧洲目前不知所措。演讲和会议层出不穷，要求增加资金的呼声令人作呕。然而，真正需要欧洲掌控自身安全的结构性改革呼声却缺失了。美国在欧洲安全中扮演了如此基础的角色，以至于没有美国的指引，欧洲就失去了方向。
即将上任的特朗普官员可能认为，对欧洲防务体系的冲击是欧洲“团结一致”所需要的。这可能是真的。欧洲已经在增加支出。但欧洲防务如此依赖美国（这是有意设计的），以至于突然且不协调的转变可能会让欧洲暴露在危险之中。无法保证欧洲进行必要的深度结构性改革。
欧洲人和特朗普政府都需要明白的是，欧洲无法仅仅通过增加支出来摆脱对美国的依赖。如果特朗普政府的目标是让欧洲在很大程度上取代美国在欧洲的驻军，那么仅靠欧洲各国军队各自增加一点支出，变得稍微强大一点，是无法实现这一目标的。相反，这种戏剧性的转变还需要欧洲在防务方式上进行政治、文化和组织上的深刻变革。
特朗普政府不应只是放手不管，而应制定一个详细且有结构的计划，将欧洲安全的责任逐步移交给欧洲。这应该成为今年夏天海牙北约峰会的主要焦点。
推动欧洲作为一个整体采取行动
目前，欧洲的结构并不适合作为一个整体为欧洲而战。这既是官僚问题，也是支出问题。总体而言，欧洲的支出足以威慑俄罗斯。但欧洲的防务支出在超过25个定制军队中效率低下，每个军队都有自己的国防工业综合体，购买不同的装备，主要关注自己的国防，而不是欧洲的整体防务。北约为这种混乱提供了一些结构，但前提是美国作为骨干和重要器官，而欧洲的小型盆景军队则作为附属部分。
因此，欧洲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就需要进行深层次的组织、官僚、企业、文化和财政改革。这需要打破并整合各国的国防工业综合体，整合大部分防务规划和采购，并利用欧盟的财政、监管和组织能力。
尽管欧洲公众压倒性地支持防务“欧洲化”和大胆改革，但既得利益阻碍了这一进程。从北约总部到各国国防部，再到总理办公室和国防公司总部，欧洲各地的官员都抵制变革，许多人深深依赖于现状。谈论资金比建立真正的北约“欧洲支柱”要容易得多。
美国并未真正回归
建立欧洲支柱的过程本应在拜登总统任内开始。但拜登政府选择了一条熟悉的道路。它没有寻求改变联盟，而是试图恢复联盟。拜登总统坚称“美国回来了”，他的政府不断重申美国对联盟“坚如磐石”的承诺。因此，它未能推动变革性改革，实际上使欧洲持续依赖美国。
拜登政府会反驳这一说法。当然，他们呼吁欧洲人增加支出和贡献，而欧洲现在也确实在这样做。北约现在比四年前强大得多，增加了两个新成员，制定了新的区域计划，并做出了新的支出承诺。但最终，拜登政府也刻意保留了美国作为欧洲不可或缺的安全提供者的角色。北约仍然是美国主导的联盟。采取这种策略当然有合理的战略原因。美国在欧洲的影响力超过世界任何其他地区。北约统一了欧洲，促进了欧洲经济一体化，并为美国提供了一个现成的支持者联盟，这些支持者将跟随我们进入遥远的战争，并在出口管制等对华地缘政治问题上站在美国一边。
但拜登政府保证的问题在于，它们制造了一种自满情绪，如果美国从欧洲撤出，欧洲将毫无准备。当共和党在2022年重新控制众议院并在支持乌克兰援助问题上明显分裂时，拜登政府保证援助将通过，但从未推动欧洲在2023年或2024年创建自己的“欧洲补充”援助。去年6月，当欧盟欧洲理事会辩论爱沙尼亚提出的为防务借款数千亿欧元的提议时，就像应对新冠疫情时一样，拜登政府什么也没说，因为总统的亲密盟友、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阻止了该提议的通过。结果，欧洲的国防工业没有充分扩大，对乌克兰的援助（虽然广泛）缺乏美国援助的连贯性，如果特朗普政府停止支持，欧洲仍然无法取代美国对乌克兰的援助。
在去年夏天的华盛顿峰会上，拜登政府有机会为联盟制定一条新路线，专注于欧洲防务的欧洲化。他们没有这样做。现在，欧洲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新的世界，毫无准备。随着北约采用新计划，这些计划仍然像以往一样依赖美国。几乎没有强调增强欧洲能力的紧迫感。
归根结底，这是欧洲的错。但拜登政府不愿看到欧洲防务转型，部分原因是这将不可避免地意味着美国影响力的丧失。
让欧洲作为一个整体战斗
理想情况下，欧洲安全责任的过渡应该逐步进行，持续数十年。有效取代美国所需的能力和容量需要广泛的努力，无法在短期内生成。因此，联盟的噩梦情景是，由于地缘政治环境或新总统的突然决定，不是有序过渡，而是突然的冲击和敬畏转变。这可能会让欧洲在军事上崩溃，并促使一些国家向俄罗斯和中国靠拢，或促使其他国家采取更激进和恐慌的措施，例如考虑核武器。
为了避免混乱，特朗普政府官员应制定详细计划，并应为欧洲制定一个时间表，以便其团结一致。欧洲还有一些时间。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被削弱，短期内可能仍将专注于乌克兰。然而，欧洲不能再拖延了。俄罗斯转向战时经济并增加国防工业生产意味着俄罗斯的重建可能在五年内完成。这应该让欧洲产生一种紧迫感，立即采取积极行动和改革，以应对俄罗斯的重建。
特朗普政府应向欧洲传达可以转移到亚洲的具体能力，例如防空、空中支援和海军舰艇。然后，它应与欧洲合作，为欧洲制定一个时间表，以取代这些能力。这个时间表可以很激进。但它不应疏忽大意，留下无法填补的缺口或漏洞，以至于使欧洲防务无法运作。这也将为那些仍然希望一切不变的欧洲人提供一些清晰的信息。
例如，如果特朗普政府决定削减美国陆军或美国欧洲司令部的资金，它应该与北约合作，概述欧洲如何在短期、中期和长期内投资以填补这些能力。美国地面部队的撤出可能会促使欧洲国家单独或集体组建替代部队。当欧洲在上个十年削减支出时，欧洲国家经常联合起来以节省成本和挽救能力。类似的事情可以在扩大规模时完成，可能是较小的国家与较大的国家对接，分摊成本并加快时间表。这并不意味着组建一支欧洲军队，而是使欧洲的军队欧洲化，让军队越来越多地使用相同的装备并具备共同的能力。
特朗普政府还应要求欧盟最终成为欧洲防务努力的主要资助者，就像应对新冠疫情时一样。如果美国撤出关键的支援能力，例如空中加油机，欧盟可以借款帮助资助购买额外的飞机，因为欧洲已经有一个集体机制来汇集和共享这些资产。特朗普可能不喜欢欧盟，但如果没有欧洲一体化的历史驱动力，则难以想象欧洲将如何有效整合其防务努力。欧洲国家会感到不安，他们的政府官员和国防工业将希望保持自己的领地，并抵制向欧盟让渡影响力。然而，尽管欧洲官员不愿将权力让给布鲁塞尔，无论是在北约还是在国家首都，欧洲公众压倒性地支持欧洲防务的欧洲化。对80%的欧洲人来说，显然需要更多欧盟层面的防务合作。
特朗普政府可以帮助打破欧洲的官僚僵局，不是通过规定欧盟在防务中扮演什么具体角色，而是简单地对欧盟施加与欧洲成员国相同的压力。他们应该在防务上投入更多；它应该打破并整合各国的国防工业综合体，协调法规并减少生产障碍。
特朗普政府可以打破的另一个官僚障碍是让北约和欧盟以一体化的方式合作。为此，政府应向土耳其施压，要求其停止阻挠北约与欧盟的合作。它还应该希望英国在欧洲防务中发挥领导作用。尽管支持英国脱欧，特朗普应推动英国和欧盟在防务上达成协议，因为新的工党政府已经着手这样做。
如果特朗普政府不希望欧盟更强大，那么它应该继续参与北约，而不是减少在欧洲的驻军。既然这似乎不太可能，特朗普政府只需要接受撤军的代价可能是欧盟变得更强大。与其对抗，不如鼓励它。一个参与防务的欧盟也将成为一个更好的伙伴，并将受到中国和其他国家的更多重视，使欧洲成为一个更好的伙伴。
随着欧洲战事的激烈进行，美国在欧洲的驻军减少将被视为对北约的背刺。然而，如果以透明和协调的方式进行这种转变，可能会彻底改变和改革欧洲安全，使欧洲人变得更强大，成为更好的盟友。但这将要求特朗普政府官员保持参与，推动欧洲人做出艰难的决定，并对可实现的目标保持清醒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