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文化中之“三宝”:是能勇能广 能成器长的前提
老子文化中之“三宝”:是能勇能广 能成器长的前提
导读:《道德经》作为道家哲学的重要经典,其中蕴含的"三宝"思想——慈、俭、不敢为天下先,不仅是老子思想的重要方面,更是实现能勇、能广、能成器长的前提。本文将从这三个方面深入解读老子的智慧。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既称之为“三宝”,可见“慈”“俭”和“不敢为天下先”就是老子思想的重要方面。老子说,此“三宝”是能勇、能广、能成器长的前提,是战则胜、守则固的不二秘诀。
认同“孝慈”价值观,提出“道”是孝慈实现的根本
所谓“慈”者,慈爱、慈悲也,亦即在内心生起的对他人对万物的爱护之心、同情之心、怜愍之心。老子在《道德经》中倡导“孝慈”,认为“民复孝慈”就是治理天下的重要目标。
爱国治民的根本指向
一般认为,道家思想消极退守,与儒家之积极进取相反,但在追求天下太平的总目标上,儒家和道家是一致的。至于在仁、义、孝、慈等基本道德观念方面,道家并非完全否认,同时也有其独特的观点。老子思想的最终指向仍在于家国天下,因此其“慈”的理念也指向了国与民:“爱国治民,能无为乎?”(《道德经》第十章)“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道德经》第十九章)认为废弃圣智仁义巧利,实施无为而治的策略,才能让百姓得利,使其恢复孝慈的状态。由此可见,“孝慈”的价值正是老子认同的基本道德理念,所不同者,是对于实现“孝慈”的途径的设想。
“道”是孝慈实现的根本所在
《道德经》论天下世道人心云:“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道德经》第十八章)其总义是说,儒家所极力推崇的仁义礼智等理念,产生于“大道废”“六亲不和”“国家昏乱”的特色时代背景,而仁义礼智的具体实现,并不能建立在理想与现实严重脱节的基础上。老子提出,如果没有“道”的基础,则天下必然大乱:“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道德经》第三十八章)在老子的思想体系中,“道”是最根本的,而对于仁义礼智以及孝慈的倡导,则是“失道”的结果。显然,老子对于“道-德-仁义礼-孝慈”的内在关系有着独特的认知,将“道”作为“爱国治民”的根本,认为仁义礼是“失道”的表现,同时将“孝慈”作为治理天下的重要目标。
“俭”“朴”是“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的具体实施途径
“俭”者,简省、简朴也。老子之“俭”,是以大道至简的特征为依据,提出俭朴乃至无为的治国理政、为人处世中要以简省为基本原则。
大道至简的基本阐释
何谓大道至简?老子认为,“道”无处不在,充塞乎天地万物之中,但却并非人体感官能直接感受的,因此“无”就是“道”主要特征之一:“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道德经》第三十五章)就是说,道虽然是天地的根本,是万物之母,但却无色、无味、无声,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若以今人视角来关照,“道”的这种特征就是天地万物生发和运行的根本规律,则只能意会而难以直接通过感官把握。老子所云“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也正是此意。
“无名之朴”观点的提出
人类理解和掌握世界,除了以感官直接感受,还能通过语言命名以至逻辑推理的方式对世界万物的种种现象和内在规律予以描述和阐释,老子也深刻认识到,“名”是判断和追寻大道的重要关键,因此《道德经》开篇即讨论“名”的问题:“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道德经》第一章)在有和无之间,老子更加强调对“无”的论述,因此他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道德经》第四十一章)“道”不仅无声、无形,亦且无名,老子在此基础上提出“无名之朴”的观点。
损之又损的实施途径
所谓“无名之朴”,是说透过纷繁芜杂的现象、名称和观念层面,透视其内在本真,亦即“原始反终”“返朴归真”之意。在这种哲学的指引下,老子提出以无欲、无为、无事的原则来应对天下大事:“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道德经》第四十八章)如此强调去除繁华而返朴归真,老子自有其基本依据,他认为,过度的“有为”会破坏社会本有的质朴状态:“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道德经》第五十七章)老子指出,国家昏乱、盗贼四出、人心不古等乱象,其根源就在于人们过度的欲望追求。就此而言,要使天下太平,则唯有运用无名和无为的智慧:“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道德经》第三十七章)亦即“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更加具体地说,是在治理天下的不同方面,都坚持“俭”“朴”的原则,如“不尚贤”“不贵难得之货”“不见可欲”“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道德经》第三章)都是试图通过“损之又损”的途径,实现返朴归真的目标。可见老子之“俭”,并不仅仅是通常意义上的“简省”“节约”,而是出于节制欲望以实现使民不争、不为盗以及民心不乱,从而实现天下“无不治”的理想状态。为了让人们更清楚地认识到“无为”与“无不治”的因果关系,老子反复强调“损之又损”的道理,并再三强调“俭”的重要性:“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道德经》第十九章)“去甚,去奢,去泰。”(《道德经》第二十九章)也就是说,“俭”不仅是在观念上的阐释,同样也要通过诸多具体而实在的手段予以实施,如此才能回归“道”的本真。
“不敢为天下先”是取胜于天下的秘诀
所谓“不敢为天下先”,一般会理解为消极退守或明哲自保之意,但老子提出其“孝”“慈”“不敢为天下先”的理念,最终目标是指向天下太平,而其中的基本逻辑则在于“无为而无不为”“无为而无不治”。《道德经》云:“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道德经》第六十七章)其意在“成器长”的目标。也就是说,唯有“不敢为天下先”,反而能成其为器之长。然而如何通过“不敢为天下先”实现“成器长”的目标?老子在《道德经》中首先推崇“无争“的基本态度,认为唯有如此,方能“成器长”,方能取胜而处上。具体来说,所谓“不敢为天下先”,大致可从三个方面理解。
不武、不怒、不争的原则
人们在面对复杂的政事、军事、人事等情势时,往往会为情绪所左右,因而产生意气用事的情况,由此导致不良后果。老子提出,应当冷静沉着面对,并且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坚持不武、不怒、不争的原则,反而就是善战者、善胜敌者、善用人者:“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道德经》第六十八章)老子指出,在可以不用武时,就不必以武为上,所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道德经》第三十一章)正是“不敢为天下先”的一种阐释。若不得已而用之,则仍应当以不怒、不与、不争为上。
“不争”的积极意义
“不争”并非是普通意义上的畏惧退缩,而是要避其锋芒,以保存实力。《道德经》多处阐释用兵原则,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不敢为天下先”的妙用:“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扔无敌、执无兵。”用兵打仗中的胜败,其影响因素众多,老子在这里推崇退守的原则,并指出,轻敌乃至盲目冒进就是自取灭亡的途径:“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若,哀者胜矣。”(《道德经》第六十九章)老子说:“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道德经》第七十三章)“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道德经》第七十三章)其实都是再三强调不武、不怒、不争在用兵中的重要性。
以退为进的智慧
“不敢为天下先”绝非不为,也不是仅仅“不争”,而是要判断时机,适时而动,甚至是由此寻求取胜之道。老子在讨论政事、军事、人事中的力量对比时,总是坚持柔弱胜刚强的理念:“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道德经》第七十八章)老子以水为喻,指出如水之柔弱,仍能无孔不入,乃至毁坏坚强如山石、如钢铁之物。至于在人类世界中,柔弱胜刚强的事例不胜枚举,因此老子说“天下莫不知”。可见其“不争”的指向,其实正是以柔克刚的目标。
结语
《道德经》崇尚“无为”,并非世人所理解的自命清高或消极退守,而是以“道”之恬淡虚无的特征为基础,透析人类社会纷繁芜杂的现象和关系,提出处理政事、军事、人事的基本态度和原则。“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道德经》第七章)其中自天地以至人生的“无私”论,正是对其“三宝”论的更高阐释,也是人们理解和体会老子思想的实践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