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云冈石窟前一定要知道的3位大家
去云冈石窟前一定要知道的3位大家
云冈石窟作为中国第一个皇家授权开凿的石窟,与敦煌石窟、龙门石窟、麦积山石窟并称为中国四大石窟。本文将为您介绍三位与云冈石窟密切相关的重要人物:昙曜、伊东忠太和宿白。他们或是云冈石窟的开创者,或是最早发现其价值并公之于世的研究者,或是云冈学的奠基人。
昙曜:云冈石窟的开创者
在云冈石窟入口处、游客服务中心西南侧,有一个占地6000多平米的昙曜广场,这是为纪念云冈石窟的开创者、高僧昙曜而修建的。
广场中心矗立着一座高大的昙曜雕像,高僧面目慈祥、神情睿智、目光坚毅、衣袂飘飘、清逸脱俗,仿佛穿越时空,重返云冈,给人强烈的心灵震撼。
图源网络 | 昙曜广场
云冈石窟的开凿就与这位高僧昙曜有关。据说北魏文成帝外出时,他的马突然不受控制地一路狂奔,最后在一位出家人面前停下来,并咬住了他的衣服。陪同在文成帝左右的官宦,赶紧上前驱赶高僧,却被文成帝制止,他认为这是“马识善人”。随即文成帝将高僧,也就是昙曜,请回宫中,与之商议佛教复兴大业。
当然,也有人认为,“马识善人”是文成帝和昙曜联手导演的一出戏,目的是在公众面前树立昙曜的佛威,为复法造势。
传说的真真假假我们不得而知,但不管怎样, “马识善人”成就了昙曜,成就了一段石窟文明史,也成就了北魏平城的恢弘地位,甚至可以说,它开启了佛教发展史上的一个新境界。
随后,文成帝拜昙曜为师,并封昙曜为“沙门统”,管理全国僧尼事务。公元460年,昙曜在武周山开凿石窟。
昙曜用了五年时间,开凿5个大石窟,也就是现在的第16-20窟,也称为昙曜五窟。这是云冈石窟的第一期工程,5个石窟中央都雕刻了巨大的佛像,象征着北魏五朝的五代皇帝。
其中,第16窟以伎乐驰名,中间巨佛立于莲柱上,昂首挺胸,气概非凡,被西方游客誉为”美男子”,或英俊清秀,或肃穆端庄,或披千佛袈裟而立,或合十而坐。周壁有千佛、佛龛。这些造像,神情生动,姿态美妙,或吹笛,或弹琵琶,令人叹为观止。
第20窟的露天大佛是云冈石窟的标志,这尊高13.7米的释迦佛结跏跌坐,造型古朴硕大,两肩宽厚,袈裟右袒,面形丰圆,薄唇高鼻,神情肃穆。佛像背光的大焰纹和坐佛、飞天等浮雕十分华美,把主佛衬托得更加刚健雄浑,是云冈石窟中的代表作品。
图源网络 | 昙曜五窟中的第20窟
昙曜选择造石窟寺、而不是木建筑,也许是因为经历了灭佛痛苦的昙曜相信,木头会随着时间逐渐腐朽,但是石像却能永恒,与天地山川一样永久。
伊东忠太:最早将云冈石窟推向世界的学者
二十世纪初,饱经沧桑的云冈石窟曾经满目荒凉、破败不堪,延绵一公里的窟群被前代的军堡残垣分隔东西,东部洞窟坍塌,西部洞窟则被民居和马厩占用,中部孑然独存的石佛古寺,香客寥寥,不再是香火旺盛的清修胜地。
在这一时期,日本学者主导了对云冈石窟的研究,其中最早把云冈石窟的重要价值介绍给全世界的学者是伊东忠太,他也是提到云冈石窟就不得不说的一位人物。
图源网络 | 伊东忠太
伊东忠太是近代日本建筑学科的创始者,也是东亚建筑研究的先驱性人物,他一生来华调查不下十次,著有大量建筑学著作。
1902年,35岁的伊东忠太第二次来到中国内陆考察,大同是这趟考察路线中重要的一站,而他之所以来云冈石窟考察还有特殊的历史背景。
伊东忠太在研究日本最古老的木结构建筑奈良法隆寺时,发现了类似希腊装饰的痕迹,当时日本非常希望脱亚入欧,他便大胆假设日本最古老建筑的源头是希腊。
图源网络 | 奈良法隆寺
这一次行程,他原本是想从中国出发,经印度去希腊,并证明法隆寺的建筑起源是希腊。然而在第一站云冈,他就找到了答案——
伊东忠太发现了法隆寺建筑和云冈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法隆寺五重塔和39号窟五层石塔非常神似;法隆寺中比木构建筑还古老的铜像,和秀骨清相的云冈晚期雕像,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云冈的一斗三升和人字栱,也与奈良法隆寺金堂非常相似。
而云冈北魏石窟建筑群的艺术形式直接来源于西方,也就是说云冈是日本推古式的源头,日本古代建筑的源头来自中国南北朝建筑!
伊东忠太形容自己看到云冈石窟时“欢喜雀跃,手舞足蹈,不知所措”,考察结束后,他将这趟旅程写作《云冈旅行记》,几年后又发表了《北清建筑调査报告》《支那山西云冈石窟寺》,从而将云冈故迹推向了海外学术界的视野中。
宿白:云冈学的奠基人
云冈石窟第一窟东边的山坡上有一个安静的小院子,这里游客鲜至、十分清净,三个展厅的门匾上分别写着 “三乐自宽”“会心不远”“君子雅安”,这里是宿白纪念馆。
图源网络 | 宿白纪念馆
在院子右侧的小山坡上有一块岩石,那是宿白墓,上面镌刻着宿白先生生前最喜欢的一句话——山间的小溪总是吵闹,浩瀚的大海从不喧嚣。
宿白是著名的考古学家,在北京大学从事考古学的教学与研究逾一个甲子,云冈研究院院长杭侃、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樊锦诗,都是宿白先生的学生。
图源网络 | 宿白先生
2018年宿白先生在北京逝世,他的骨灰被安葬于此,不是他的老家沈阳,也不是他工作生活时间最久的北京,而是云冈。
宿白和云冈石窟的情结还要从1941开始说起,当时还是北大学生的宿白利用假期参观了云冈石窟,“真容巨壮,世法所稀”的大佛和石窟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后半个多世纪的教学与研究生涯中宿白先生一直关注云冈石窟。
虽然宿白先生的成名作是讲述白沙镇三座北宋雕砖壁画墓的抢救性发掘过程的《白沙宋墓》,但他考古的起点却是云冈石窟——
他发现的碑文《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涉及北魏历代开窟建寺的问题,填补了文献空白,云冈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宿白先生厘清了云冈石窟开凿分期脉络和历史沿革,否定了日本版《云冈石窟》对云冈石窟的分期问题,并且和日本学者进行了长期的辩论;
宿白先生陆续发表了《云冈石窟分期试论》等文章,不仅对云冈石窟的艺术特点、历史背景等做了全面阐述,并根据石窟形制、造像内容和样式对洞窟的分期进行了划定,同时还提出“云冈模式”理论,一举确立了云冈在中国石窟寺历史上的关键性意义。(顺带一说,之前我们写过的凉州模式也是由宿白先生提出)
在更深的层面上,宿白的研究也为云冈石窟研究开启了一个全新阶段,正如杭侃所说:“以往的研究更多地倾向于美术史、艺术史,宿先生之后则主要是从考古的角度去做研究”。
直到晚年,宿白先生仍然牵念云冈的学术事业,他是云冈学的实际奠基人,为云冈学的研究和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确定了云冈石窟在中国石窟寺研究中的重要地位。
下次去云冈石窟时,除了石窟寺和大佛塑像,记得也去宿白纪念馆看一看展厅中大量手稿和照片,你也可以俯瞰山下的云冈湖,望着十里河水浩浩而去。
图源网络 | 宿白纪念馆
本文原文来自360do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