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项目化学习中表现性评价的设计与运用

语文项目化学习中表现性评价的设计与运用

“双新”背景下，我国的基础教育迎来系列新变革，课程教学面临诸多新任务。主题式、项目化、实践性的学习，需要以学生的典型表现为证据，检测学生高阶思维、复杂认知以及创造性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与此同时，也要求相应实现“从评东西到评素养”“从用量规评到用量规学”的评价转变。本文将结合具体案例阐释这两个问题，落实用表现性评价促进学生项目化学习的目的。

语文项目化学习适用表现性评价方法

语文项目化学习是素养导向的伴随高阶认知的一种学习方式。对于这种“核心素养或者高阶认知的测评，表现性评价有着天然的适用性”［1］。

1.从概念出发的共性特征比较。

“项目化学习是指，学生在一段时间内对与学科或跨学科有关的驱动性问题进行深入持续的探索，在调动所有知识、能力、品质等创造性地解决新问题、形成公开成果中，形成对核心知识和学习历程的深刻理解，能够在新情境中进行迁移。”［2］表现性评价是指“在尽量合乎真实的情境中，运用评分规则对学生完成复杂任务的过程表现/结果做出判断”［3］。从两者的概念比较来看，本质上都指向探究式、实践性的以解决问题为主要特征的学习，目标都不仅仅追求基本知识与技能学习的简单达成，要评价与达成的都是复杂的、需要持久理解的、整合多种智能的目标。

项目学习的核心任务和表现性评价的任务，都强调勾连真实情境，任务要具有挑战性且足够复杂。当然这种学习与评价都需要学生主动参与高投入、基于理解的高认知、创新性解决问题的高表现。

2.学习目标与评价方法的匹配。

评价的目的是产生正确结果，这取决于教师所选择的评价方法和评价目标的匹配程度。非常匹配表现性评价的是技能性目标与成果性目标。［4］语文项目化学习一般涵盖各类目标，常用到推断、分析、比较、分类、评价、综合等技能解决问题，最终结果往往表现为创生作品。笔者对多个案例进行集合分析，发现评价量规是每个语文项目化学习的标配。

语文项目化学习中的表现性评价设计

表现性评价设计需扣住评价目标、表现性任务、评价量规三个核心要素。下面，笔者试以八上第五单元项目化学习“我为校园地标代言”为例，谈谈其中的表现性评价设计。设计要素见下图1。

1.确定语文素养导向的表现性目标。

语文项目化学习中的重要目标，往往是需要持久理解的指向素养的目标，这类目标称为表现性目标。为了避免仅仅盯着“东西”即项目作品或成果设计评价，表现性目标一定要紧扣核心素养。其关键在于要把素养目标具体化、指标化，这是设计中的一个难点。语文课标中学科核心素养表述仍比较抽象，因此设计时需要对照相关任务群要求进一步具体化。如“我为校园地标代言”（下文简称为“地标代言”）项目化学习，关涉“实用性阅读与交流”任务群，新课标对此要求是“引导学生在语文实践活动中，通过倾听、阅读、观察，获取、整合有价值的信息，根据具体交际情境和交流对象，清楚得体表达，有效传递信息”。据此，笔者先制定了如下表1所示的评价指标：

之后，再结合该项目目标，甄别设计出如下“地标代言”项目化学习的表现性目标：

（1）能有效搜集地标信息，采用分类整理等方法，甄别有价值的地标信息，探究校园地标的特征、内涵，建立代言内容框架，提升信息获取能力。

（2）通过任务分析，根据访客身份需求，采用合适的代言内容与方式，清楚得体地进行讲解，有效提升信息传递能力。

（3）小组共同策划地标代言方案，合作宣讲地标展示成果，手绘地标导览地图，提高沟通合作与创意实践能力。

2.研制真实语文情境的表现性任务。

评价任务设计就是将学习目标转化为学生行为反应的检测项目。要研制表现性任务，需要三个操作步骤，即进行任务分析、设置任务情境、撰写任务指导语。第一步，要进行任务分析，分析学生已有的基础知识与技能，明确学生将要经历的认知过程。第二步，要设置真实性的任务情境，并凝练成驱动性问题，它是引发学生自主探究和推动学生问题解决的关键性问题。第三步，要撰写任务指导语，目的是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任务，包含“做什么”与“怎么做”。初步撰写出表现性任务后，还需要检查任务与情境、任务指导语与评价目标的一致性。具体研制步骤如下图2所示。

如“地标代言”项目化学习表现性任务的研制，首先，要分析学生已有的知识技能。八年级学生初步知晓说明文知识，但缺乏实际生活中的运用，平常说明文教学中一般不涉及信息的搜集、整理、甄别、选用，学生也缺乏在具体情境中有效传递信息的实践经验。其次，要设置任务情境，并转化成驱动性问题。语文实践活动情境分为个人体验情境、社会生活情境和学科认知情境，该项目选取了学校生活中的真实情境，设置了如下驱动性问题：“疫情背景下，如何满足更多外来访客参观学校的需要？”最后，要设计表现性任务并撰写任务指导语，引导学生充分考虑对象、内容与具体要求。该项目设计的核心任务是：通过代言校园地标，向不同身份特点的来访者介绍学校，使访客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撰写的任务指导语如下：

你需要考虑如下问题：

（1）对象：对不同身份的来访者，如家长、教师、学生、领导等，介绍的侧重点、语言风格应有所不同。

（2）内容：要紧扣地标的特性，如建筑特色、功用价值、历史沿革等，还要重点挖掘其与学校文化精神的关联。

（3）目的：考虑代言形式的新颖性，使访客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

3.开发与目标任务一致的评价量规。

评价量规的开发需与表现性目标与任务一致。一般需要三步：第一步，紧扣相关任务群的具体指标，确定评价维度；第二步，结合该项目具体的表现性任务，分解落实表现性目标；第三步，合理划分并表述不同水平的具体标准。当然，最好在具体的表现标准描述好后，回到实践中根据学生的表现不断修订完善。具体如下图3所示。

“所有的评价表都有三个共同的部分：要素、等级、评价标准。”［5］研制“地标代言”项目化学习评价量表也不例外。首先要确定评价维度，回看“实用性阅读与交流”任务群的评价指标（见表1），确定“信息获取”与“信息传递”两个评价一级指标，再结合“代言脚本、方案策划、地图绘制、音视频讲解”四个表现性子任务，把需评价的表现性目标分解落实到这些任务中。最后结合不同水平学生的表现样例，划分等级水平并表述不同水平的具体标准，语言要清晰易懂，可理解、可操作。笔者带领的团队反复实践后对量规做了多次修正，最终确定了该项目化学习的整体评价量表，因篇幅所限，选择“优秀表现”水平进行呈现，详见下表2。

语文项目化学习中的表现性评价运用

斯蒂金斯认为，促进学习的评价就是利用连续的系列评价来帮助学生完成学习任务。［6］笔者在评价运用于教学实践的过程中发现，量规不仅是评价工具，更是一种学习工具，教师们需要从“用量规评”到“用量规学”转变。对量规的使用一般有两种方法，一是用评价量规全程引领项目学习，贯穿入项阶段、实施阶段、总结阶段。另一种方法是“量规拆分使用法”，在整体设计好量规的基础上，对其进行拆分调整，根据具体的表现性任务进程引领学习活动，一般有四个环节：整体解读量规框架——拆解项目核心任务——规划评价时间线——嵌入量规优化学习。下面，同样以“地标代言”为例，谈一谈语文项目化学习中表现性评价的运用。

1.整体解读量规。

教师可以采取讲解法，也可以通过小组讨论、案例分析等，让学生充分参与量规的制定，建立对量规的理解。如学生明确了“地标代言”的核心任务后，教师组织学生讨论“一个高质量的校园地标代言有哪些环节且如何评价”，然后抛出设计好的整体评价量表（见表2），让学生对评价标准进行评析，进一步理解如何更好地完成任务。

2.拆解项目核心任务。

在学生对评价量规有了一定理解后，教师可将项目核心任务分解成具有进阶逻辑的多个子任务，然后对每个子任务的不同层次表现进行详细描述，表达对学生完成某项任务的具体期望。该项目核心任务是招募学生志愿者为校园地标代言，根据任务进程可拆解成四个表现性子任务，即地标代言策划书、撰写代言脚本、串联地标手绘地图、制作实地讲解音视频，四个子任务指向核心任务，且层层递进，逻辑线清晰。

3.规划评价时间线。

拆解项目任务后，教师可根据项目进程和关键任务匹配表现性目标，采用时间线方法统领表现性评价的实施。“评价时间线以跟踪学生学习动态为目的，贯穿于教学设计的始终，能够起到优化教学设计中评价活动的作用。”［7］它能保证项目学习活动的有效性与连贯性，同时连续清晰的评价节点也利于教师不断跟踪反馈目标达成的情况。设计时，要把体现时间序列的任务进程与阶段目标紧密关联，最好以表格形式呈现，如下表3的评价时间线设计。

4.嵌入量表优化学习。

按照时间线，重新对原有量规进行调整，在相应时间节点抛出相关量表，引领学生结合示例进行自评或小组评议，对成果作品进行修改。学生在具体对照的评价中，进一步理解体会到了标准的含义，也可以对教师事先设计的量表进行回馈，便于后续学习的改进。如“地标代言”第八课时主要活动是创设校园实地场景，引导学生脱稿演绎，其他组同学扮演相对应的访客进行评价。之前，教师已抛出“实地讲解音视频”量表并在组内开展了试讲解（下表4），小组成员根据量表进行了自评修改。最终，小组吸取其他组合理建议，敲定讲解终稿。

相关量规的拆分调整使用，既确保了评价指向具体任务群、达成素养要求，同时使用中与具体任务结合，贴合项目进程需求，操作方便顺手，有力保障了每个阶段任务完成的质量。

需要注意的是，指向素养的量规不是“特定东西评判”，而是“通用素养描述”，如果缺乏指向素养的相关语文任务群的指标研制，仅针对项目中特定作品或成果开发评价，容易产生“评了东西、丢了素养”的情况——明明要评价的是“人的素养”，最终变成了评价“东西”的好坏。这也是我们在实践中看到的一种普遍存在的问题。因此语文项目化学习中的表现性评价无论是设计还是运用，都需时时回扣核心素养，紧盯表现目标。

还要特别指出的是，表现性评价的主观性较强，其效度与教师专业能力密切相关，因此，表现性评价的设计与运用特别需要教师间的专业合作。在量表设计阶段，需要同事帮助进行审核，提供具体表现水平的学生样例作参考，多种专业眼光与经验有助于量规的完善；项目实施阶段，可以团队合作观察课堂、收集学生证据，判断不同学生的表现水平，为量表修改迭代做好准备；复盘反思阶段，也同样需要教师间进行专业对话与协作，为后续项目与评价的实施积累有益经验。

参考文献：

［1］周文叶，董泽华.表现性评价质量框架的构建与应用［J］.课程·教材·教法，2021（10）：120-127.

［2］夏雪梅. 项目化学习设计：学习素养视角下的国际与本土实践［M］. 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8：10.

［3］周文叶. 中小学表现性评价的理论与技术［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53.

［4］［美］简·查普伊斯，等.促进学习的课堂评价［M］.赵士果，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78.

［5］［美］巴克教育研究所.项目学习教师指南［M］.任伟，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8：64.

［6］［美］Richard J.Stiggins.促进学习的学生参与式课堂评价［M］.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促进教师发展与学生成长的评价研究”项目组，译.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5：2.

［7］孟杰.评价时间线在课堂教学中的设计与实践［D］.南京师范大学，2018（02）.

（来源：《语文教学通讯》B刊/何丽红？杭州市拱墅区教育研究院）